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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里有些东西,你煞费苦心,苦苦相求,最终你得到了,可真正能为你停留多久,会不会与你擦肩而过之后,给你一个温暖的背影,让你欲哭无泪?
四岁那年夏天,母亲天蒙蒙亮就一担接一担的从地里收割黄豆,把一捆捆黄豆荚整齐有序的晒在晒坪里。
见卖冰棒的背着泡沫箱子,从我家门前经过,我试探性地跟母亲说:妈妈,我要冰棒!
母亲一言不发,像是没听见。
我带着哭腔大声喊:我要吃冰棒!”母亲依旧不理不睬,不说没钱,也不说不买,更没有要买的行动。
等母亲不紧不慢地把豆荚与豆子分开,先用灰筛把粗一点的毛草筛干净,再用米筛一点一点的把土渣和残粒清理出去,最后还用杆秤秤了黄豆的毛重,放妥贴。忙完这些,母亲重重的舒了口气。
那卖冰棒的大概也读懂了我的心思,转悠转悠还是转到我家门前来了,于是我又大哭,一直哭,连哭带喊,比前几个小时哭得更卖力。
母亲依然面无表情不理不睬,我也依旧哭喊,彼此内心暗暗较着劲。
卖冰棒的大概看出什么端倪,假装慢慢走远。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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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让一整天的哭喊徒劳无功。
使尽了吃奶的力气,哭声震天,用力过猛,倒在地上。
母亲吓懵了,动了恻隐之心,从裤蔸里翻出五分钱。钱被汗水濡湿,还夹了个硬币。
拿到钱我立刻止住哭声,飞也似的跑向屋后的李树下,买了冰棒。
我拿着冰棒来不及舔,刚走几步,掉了,不偏不倚掉在牛屎正中央略凹陷的地方,瞬间与牛屎混为一体。
那种说不清是绝望还是悲凉的无力之感瞬间席卷全身。竟不敢哭泣,怕被母亲看见。
它终于还是不属于我,冰棒慢慢融化的同时,我的心也跟着融化了,而那坨牛屎却再一次把我所有希望变成肥皂泡。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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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我哭冰棒成功后,邻居香也想效仿。香最想要商店里挂着的那条红色连衣裙,也模仿了我的哭闹向她母亲要。
哪知她母亲出了名的节俭,不仅不给,还屡屡用耳光把香打回去,让她断了念想。
于是,香便到已经收割完豆子的地里捡豆子卖,一分一分的积攒起来。
顶着烈日,每天天不亮,香就提着竹篮出去。有时还得忍受被别人异样的眼光盯着,盯得混身起鸡皮疙瘩,像是要被对方吃了般的难受。
有时直接被在地里割收豆子的主人一两句难听的话给呛回去。
地里时不时冒出的蛇把香吓得半死,但香都忍着。只要一想起那条好看的红裙子,便不再惧怕。
为了不让自己的豆子与她母亲收割的豆子混在一起,她每天把捡来的豆子剥了卖掉才回去。
天快黑时还不忘跑去商店看一眼,看红裙子是否还在那悬挂着。生怕自己不努力,被别人捷足先登给买走了。
那段日子香寝食难安,恨不能每天晚上都有太阳,所有的时间都用来捡豆子。
终于,香攒够了钱买回那条红裙子。
刚穿上的第一天,香兴奋得睡不着觉,围着整个村来来回回的跑了三四圈。
第二天,因天下大雨,掉在地上,沾了一点泥,香心痛极了,连忙拿到江边去洗,一个浪头打来,咆哮的洪水像冷酷无情的恶魔瞬间吞没了那抹红,把香的红色连衣裙给冲走了。
香哭着用手去捞,差点被洪水一并卷走。
看着自己辛苦赚来的红裙子被洪水冲走,香绝望得不能自已,好些天饭食不尝。长大后,香靠着自己的聪明才智,成了生意场上远近闻名的富豪。
4
人的一生,似那根融化的冰棒,又似那条刚到手便被洪水冲走的红裙子,短暂冷酷得令你窒息。
让你刚懂得孝顺,便已没了双亲。
让你刚读懂人情世故,已是垂幕之年。
让你刚懂得珍惜生命,一场大病便要了你的命。
对于真正想要的,你得趁早努力去争取; 哪怕是做梦,哪怕是哭喊,哪怕穷其一生终不可得,你也要努力,万一,它实现了呢?
至于梦想成真之后,幸福与否,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但不去争取,你就永远体会不到冰棒到手的一刹那,裙子穿上身的那种惊喜,究竟是何等美妙,尽管它短暂得仅停留那么几秒!
你是纠结于它消失后的那点遗憾,还是永久记住了那一瞬间的美?
你是不是也为自己的努力感动得痛苦流涕?
试想,世间大凡美好的东西,又有多少是永久为你停留的。
譬如彩虹,那么美,夺人眼球,它又为你的视觉停留过几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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