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伴随着第一声鸡鸣,晨曦跨越高山,撕破黑暗,向着这个宁静的小山村走来。
大多数庄稼人还在熟睡,王姐却早已起身。她正迎着露水,扛着锄头,疾步向田里走去。
今年庄稼长势好,需要人照顾。可王姐的老伴老李头,前些日子打完牌,深夜回家的时候竟摔到沟里,伤了腰。
王姐问他怎么摔得,他也不愿说,整个人就像傻了一样,一直躺在床上抽旱烟。没办法的王姐只能天不亮就起床下地,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
路前传来阵阵鸡的嘶鸣,王姐抬头一看,原来是隔壁孙大姐正要杀鸡。她表情僵硬古怪,蹲在院子门口,左手抓着一只鸡,按在地上,右手拿着菜刀,面前还放着满满一盆热水。
“孙姐,这么早就起床杀鸡,家里来了什么贵客?”
话音刚落,孙姐右手就高高抬起,毫不犹豫地向着鸡脖子剁去。鸡头飞起,鲜血从鸡脖子喷涌而出,溅了孙姐一身。孙姐毫不在意,把鸡身放在早已准备好的热水里。
鸡头从天上掉下,鸡嘴大大张开,一双眼睛死死瞪着王姐,吓得王姐赶忙退了几步。
孙姐松开抓鸡翅膀的手,起身走到王姐面前。掉了头的鸡还在滚烫的热水里不断扑腾,鲜血流地更快,一盆热水变成了血水。
“我家女儿最爱吃鸡头了,这鸡头可不能扔”。孙姐一边说着,一边弯腰捡起掉在地上沾满血灰的鸡头,随手一扔,“噗”,鸡头掉到滚烫的血水里,鸡身体一下子挣扎得更厉害起来。
“女儿?孙姐,你……你女儿不是……”
孙姐猛地看向王姐,眼神充满凶狠,又有一丝柔情。“我女儿丢了这么多天,今天刚刚回家,肯定饿坏了,我要给她做她最喜欢吃的炒鸡。”
说完,孙姐端起地上还冒着热气的血水向院子里走去,留下了站在原地发呆的王姐。
2
一整天,王姐都心不在焉,满脑子想的都是早上见孙姐的场面。她当时看自己的眼神,还有她说的那些奇怪的话。王姐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也许是自己想多了,也许……
太阳渐渐从西山落下,寒冷取代温暖,星光代替日光,王姐干完了一天的劳活。回去的路上,她特意在孙姐家门口停了停。
没点灯,院子里一片黑暗,一阵女人低沉的哭声缓缓传来,王姐听得出,那是孙姐的声音。也许真的是自己想多了,哪能有那么奇怪的事情啊,王姐心想。
可就在她要转身回家的时候,院子里突然传出一声小孩尖锐的叫声,吓得王姐一下子愣住了。她感觉后背发冷,鸡皮疙瘩一个一个地冒出来,好像有人正趴在自己肩膀,对自己的耳朵吹冷气。
她“哇”的一声,扔掉锄头,踉踉跄跄地跑回家。
“老李头,老李头。”
一进家门,王姐边喊着老李头的名字,边转过身把门死死关住,还用柱子顶上。然后她有气无力地瘫倒在地,大口地喘着气。
“老李头,我刚刚听到孙姐家有小孩的叫声!吓死我了,怎么会有这么怪的事。”
躺在床上的老李头一听王姐说的话,整个人一下子傻了,半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只有手里的烟枪还在缓慢燃烧着。
烟雾在这个狭小的房间缭绕,增添了几分沉闷又神秘的气息,半晌,两个人才回过神来。
“怎么可能?孙姐女儿下葬的时候,还是我抬得棺!难道?”
“难道什么?”王姐赶忙问道。
“你知道我那天为什么会摔在沟里吗?”
老李头缓缓抽了口已经烧完的烟,开始说起那天晚上他见到的怪事。
3
那天晚上,老李头刚刚打完牌,正抽着旱烟往家走,可远远就听见路前传来一阵幽暗的哭声。老李头向来胆大,他狠抽几根烟,撸起袖子,不管不顾地继续往前走着。
老李头越往前走,那哭声越大。并且除了哭声,老李头还听见一阵阵敲锣的声音,以及听不清的低语。
他突然想起村子里的传言,最近一直有一个白衣女鬼,每每子时,阴气最重的时候,都会围着村庄乱转。老李头越想越害怕,越害怕想的却越多。
“呀!”远处传来一声尖锐的乌鸦叫声,一下子打破了老李头的思绪。他定睛一看,一个白色的朦胧的影子正从路那边缓缓向自己飘来。
老李头只觉得脑中突然划过一道闪电,一阵阴风吹来,乌云遮住了月光,天地一下黑了起来。这下老李头彻底被吓坏了,他全身麻痹,动弹不得,两条腿像筛糠一样发抖,一股股温热的液体从体内流出。
“哒、哒、哒”的声音还有那女人低沉的哭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他甚至能听清女人的低语,“你快回来,你快回来”。
“呀”!又是一声鸦鸣,一阵阴风。乌云散开,月亮重新露面,月光照射在老李头的身上。老李头重新感觉到了力量,他大叫一声,紧闭双眼不看那个白影,撒开双腿玩命似地往家里跑去,就这样摔在了沟里,伤了腰。
说完,老李头又抽了一口旱烟。
“后来我越想越不对劲,总感觉那个白影的声音,我听过。”
“今天你一说我就想起来了,那声音明明是,孙姐的!”
“难道……”
说完,老李头和王姐两个人面面相觑,充满了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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