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氏列传 故国.jpg
上一章 雨落凡尘
空有悲切
湘夫人已追上萧雨晨。她必须追上他
她要告诉他很多事，不单单是关于剑中君子景离的事。
“你不必追来的。”萧雨晨回头，叹息一声，又露出一丝苦笑，“你想要告诉我的事，我或许不该知道。”
闻此，湘夫人再次上前，轻抚萧雨晨的脸庞。
不过，这一次他却多了几分悲切。
她离他很近，又好像很远。
“我……我只想多摸摸我的孩子，孩子总不会拒绝母亲的要求吧！”她扑闪着红肿的眼睛乞求道。
见此，萧雨晨欲言欲止，他实在找不出一个拒绝的理由。
他有什么理由拒绝她呢？
是的，孩子怎能拒绝母亲的亲昵呢？
“我……我实在对不起你……我不该是你的母亲。”
她说得哽咽，又带有一丝沮丧。
说完，湘夫人的两行清泪，再次滑落脸颊。
萧雨晨突然握住了湘夫人的手——他母亲的手！
“你本就是我的母亲，哪怕这世间有如何的变迁，你始终是我的母亲。”
他仿佛做了一个很重要的决定。
她毕竟是他的母亲。
他放下湘夫人的手。深情地看着她。
随后，他轻抚湘夫人的面庞，喃喃道，“你似乎还未老去，我的母亲还是二十年前的模样。而我……”
他也有些哽咽，他已不知该说些什么。
湘夫人突然哭出声来。
她知道萧雨晨说得未必是实话，因为二十年前的萧雨晨，不过是个孩童罢了。
他对母亲的记忆还只停留在二十年前。
萧雨晨问道：“我本不想问你，但有些事，我必须问清楚。”
湘夫人道：“你问。”
萧雨晨继续问道：“你在二十年前，不就死了么？”
湘夫人楞在原地，她实在不知该如何回答。
“你既然不想说，我便不问你了。”
萧雨晨叹出一口气，“我原以为我会是个无父无母的孩子，想不到，今日……”
“你别说了！！！”
湘夫人大喊一声，“你知道什么……你不该这么说你的父母……你……”
她喊到一半，已是力竭。
她用双手掩面，似是不想让自己的孩子，看到这般的母亲。
“我想知道。”
萧雨晨还是这般冷静，只是如此冷静，倒是让湘夫人心冷了。
她原以为萧雨晨已是回心转意。毕竟他已承认她是他的母亲。
无奈，恍惚二十年，萧雨晨的意识中，父母不过是一个可悲的称谓罢了。
风儿萧索，细雨微凉。
萧雨晨不禁抖弄了一下身子。
他转过身，背对湘夫人。
他或许不敢面对她。
忽然，一双素手搭上了萧雨晨的双肩。
湘夫人喃喃道：“你能回过身来，多看我一眼，好么？”
萧雨晨不语。
只是，他的身子却是颤抖的。
湘夫人的乞求似是让他心软了。
……
“我还以为你们会上演一场母慈子孝呢？哈哈哈……”
洪亮的声音！
青铜面具者从不远处走来。
看来，他已处理了剑中君子的尸体。
湘夫人蹙眉，“你不该在这个时候出现。”
萧雨晨见此人脸上带着和他母亲一样的青铜面具便问道：“你是谁？为何会在此地？”
“我是谁，为何会在此，这些并不重要，你只要知道，你父亲的尸体我已帮你处理了！你应该感谢我帮你解决了这个麻烦。”
青铜面具者似是讥讽。
“他不是我的父亲！”
萧雨晨不甘地反驳，只是他的反驳却是如此苍白无力。
剑中君子是他的父亲又如何？他死了又如何？
“那你眼前的女人又是谁？”青铜面具者指着湘夫人，问道。
“她是我的母亲！”萧雨晨突然喊道。
“湘夫人，想不到你的孩子和你一样的固执。”青铜面具者又大笑道，“若十年前，不发生那件事，他会是一个孝子，可如今他的眼里只有复仇。”
湘夫人苍白的脸恢复了一丝血色，只见她微微笑道，“他是我的孩子，湘君知道，他这二十年来本就过的很苦，你就不要挖苦他了。”
萧雨晨皱眉，想不到眼前之人，却是另一楚地传奇——湘君。
“你不该把我的身份告知于他。”湘君低叹一声，“有些事，他还是不知道的为好。”
湘夫人却道：“有些事，他不得不知道！”
湘君道：“看来，不仅仅是他，你的眼里也只剩下了复仇。”
湘夫人看了萧雨晨一眼，又拉住了他的手，柔声道：“我还有我的孩子。”
湘君道：“他虽认你，但他必不会听你的话。”
“哼……”萧雨晨抓住湘夫人的另一只手道，“跟我走……”
湘夫人却是摇头，“我不能跟你走，我还有很多事要做。”
萧雨晨问道：“比我还重要的事？”
湘夫人又摇头，只是苦涩地看着萧雨晨。
萧雨晨再次放下湘夫人的手，“既然，你不想离开，我会陪你把事做完！我……我……毕竟是……是……你的孩子……”
湘夫人的嘴角微微勾起，有些日子了，她终于有了一丝喜悦。
萧雨晨转头，对着湘君，“你不走？”
他这话自是对湘君说的。
湘君闻此，也跟着摇头，“你母亲不走，我自然不会走！”
萧雨晨似是有些厌恶，“你和我母亲是什么关系？”
湘君笑道：“这你该问你的母亲。”
萧雨晨回过头，见湘夫人并未回答，一种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
“我明白了！”
他有些丧气，他似有些想走了。
“你明白什么呀！”湘夫人扑哧一笑，将脑袋附到萧雨晨耳边。
她说得很轻，但却是出乎意料。
这样的结果，他萧雨晨又怎能猜到？
老天爷或许总愿意开这样的玩笑，只是这样的玩笑恰恰是符合时宜。
“你现在明白了？”湘君笑道。
“我明白了，我真是个傻瓜！”
湘夫人再次抱住萧雨晨的脑袋，“你呀，真是个傻孩子，你以为你的母亲就只是那个杀人如麻的女魔头么！”
萧雨晨愣住，随后道，“你的确杀了很多人。”
“对，她的确杀了很多人！哈哈……”
湘君笑得开怀，“我也杀过很多人！”
湘夫人也跟着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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