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千金裘
【编辑大人是不是永远有话说?】:长风万里,秋雁南归,江南最美的季节来了,桂花正浓,香樟亦翠,湖光秋月,山山秋色,但是,这样的好景却打动不了吃货们的心,因为她们对这个季节的垂涎只有一个:蟹正肥菊正黄,约?吃起……!吃货界名媛千金裘怎肯错过这样的江南?所以,请她继续讲述“城南旧事”之“满城尽带螃蟹甲”。伊记忆中的江南,池塘河渠稻田,捉虾捕鱼抓螃蟹,星光满天,月色宁静,趴在父亲肩头,走过童年……好一派诗意栖息的水乡画卷....天上飘着些微云, 地上吹着些微风。 啊! 微风吹动了我头发, 教我如何不想它?
金秋时节,螃蟹开捕。
春夏秋冬的江南,记忆里再也回不去的烂漫时光。春天的阳光洒在池塘里,定睛一看,满是密密麻麻的蝌蚪。抄底一捧,那些鲜灵活跳的黑色小玩意儿就在掌心扭来扭去,痒痒的。到了插秧季,遍布田间的沟渠都会开闸放水。只见水流湍急处,一片片水草叶脉下,长了脚又有长尾巴的青蛙依附其上,一抓一个准。再过些时候,尾巴就慢慢褪去了,成了真正的青蛙。
房屋周边全是稻田,夏天夜晚乘凉,那是多么壮观的奏鸣曲。青蛙还算油光水滑,抓着玩儿又给放了。院落里更多出现的是癞蛤蟆,跳来跳去,有些躲在花坛里,有些就跳进河里游走了。
乡下常种茭白,多烂泥塘,有阶段小龙虾彻底大泛滥。十根枝条,缠上线绳,拴上一条青蛙腿或大太阳下晒好的肥腊肉,一字儿排开,你就等着手忙脚乱地收获吧。小龙虾钳住食物的时候,会有力气,赶紧拎起来,拿网兜一捞。往往这边没收完,那边诱饵都快被吃完了。所以村花们通常会集体活动,收获颇丰。
最好的是,暑假时节,早上能不睡懒觉的话,最好五六点出门,在村子里绕一圈,随处可见斜躺着睡觉的小龙虾,拿个鱼叉,随便就是一天的下饭菜。额外的收获是,乡人鸭子放的太早,往往还没下好每日一蛋,于是河滩边经常能捡到新鲜鸭蛋。而竹林子里就会有热乎乎的鸡蛋。这样美妙的经历,以至于十多年后的今天还常常梦见拿个大筐子在东边河滩草堆里检不完的鸡蛋……
江南水乡河网遍布,沟渠遍野。因为开放闸的缘故,河鱼之类会留在水沟里。长到稻熟,也可以抓野物了。一段沟渠筑好泥坝,另一边从十几二十米处把鱼往这边赶。择一处再筑坝。舀干了水后,只剩下鱼虾乱蹦,随你抓了。甚至涨水季节,河水倒灌进水稻田。一到下雨天就可以提着篮子出门耍,绝对可以在水稻田里抓到黑乎乎的野生鲫鱼。
姑父养了多年鱼塘。每到腊月里,老爹他们就去帮忙抓鱼。抽干了鱼塘,花鲢白鲢就乱跳,还有很多鲤鱼,草鱼。水花生草应水位下降而攀附河滩上,别急,翻开来一看,算是黢黑的大黑鱼。偶尔还有灰色长胡子的大鲶鱼……至于另有一处鲜美之物,藏在淤泥里,那就是土腥味儿的河蚌啦!脚踩踩硬邦邦那就去挑吧。小时候觉得蚌肉土味儿太重,不喜欢。现在却觉得怎么做都好吃,尤其是蚌肉金花菜,各当时令,简直受不了(写字这当儿肚子留在咕咕叫,哈喇子遍地了)
我家门前有条河。你偶尔会见到一片黑乎乎的小鱼群游来游去。懂行的人就知道,其下藏着一条大鱼!会抓鱼的人都天然知道水折射的道理,明明眼见鱼在那里,偏偏要往另一个方位下叉子。
大集体种田那时候,农业学大寨。田里的肥料主要是猪粪肥,塘泥和沤草,甚至会摇船到上海等地割草啥的。所以那时候河道太干净了。后来包产到户,村集体实则很少再组织集体事项。所以这河道多少年会清过。
那年冬天,特别是深夜,常听河里扑通扑通声不断。有人在河里吊起来很多大鲤鱼。村人一寻思,这河里大鱼太多了吧,该起了。遂成就了我记忆里唯一一次的抽干河水抓鱼的大场面。果然满满都是大大大鱼啊……
说到KS,怎能没有大闸蟹的身影。老爹是抓螃蟹高手。那时候没什么人吃这货,田里又多,到处挖洞。挖空了田埂,就漏水的,水稻长不成的呀。农民都要恨死这货。于是吃货必然要上场的吧。老爹有自制的钩子,看准了,就往洞里一沟,水到渠成。稻草一扎,数个一串,卖个两块钱,还不错啦。
田里还有黄鳝,自己不去抓,不过有专门的抓黄鳝的人,直角筒子在田里埋好,只出不进。过几天来看,滑溜溜的黄鳝就多多益善了。(不得不说,很多蛇也这么进去了。)眨眨眼睛。脑海里浮现的却是另一番美景。深夜,从北湾头露天电影散场归来。要有很长很长的大水渠。除了蛙鸣虫吟,四夜无人。老爹背着我,我打着手电。
星光满天或月色宁静,鼻子里满是草香花香,还有杂草发酵的自然味道。只见两旁稻田水沟里隐隐约约的光点,那是萤火虫在聚会。趴在老爹肩头,一家子无声,走过我的童年时光……
还是觉得,有生之年挣到足够养老钱,就去东山西山租个农房,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回到童年记忆。
蟹肥菊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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