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时见鹿,海蓝时见鲸,梦醒时见你。可是,树深时雾起,海深时浪涌,梦醒时夜续,我不见鹿,不见鲸,也不见你。
文|一点抹茶
01
睡醒,习惯缱绻于他温暖的怀抱,我伸出手摸摸床边的位置,靠近他,可没有以前温热的体感,旁边一处空荡荡,只有枕边他的余香,淡淡的绿茶味残留空气。
习惯真是可怕的东西,我花了一个星期习惯两人相拥而睡,却要花漫长的时间去适应没有他的日子。果真,世事是不公平的。
起床赤脚走到厨房,简单煮碗面,拉开椅子,一口一口慢慢吃,水汽氤氲双眸,打湿了脸颊。我抬手擦拭,扯出一卷纸巾擤鼻涕,继续吃面,心里默念:就算是一个人,也要勇敢地生活。你可以的,君之。站在窗前,外面下起了下雨,细雨纷飞,整座城市似笼罩一层薄纱,若隐若现。
02
又是一个下雨的夜晚,我坐在图书馆靠窗的位置,安静看雨从天空滴落的样子,一滴滴如串联不断的珍珠敲打着玻璃,而后汇成一股股小溪,落入泥土里。
这样的雨天,凉爽适宜的温度最适合睡觉了,不知不觉打了几个哈欠,书也没翻几页。单手托起下巴,侧着头看着我的对面的男孩,他清秀的眉目微微皱起,薄唇紧抿,低头在键盘敲打着,似乎因什么而烦恼。
倏地跑到他身边,俯下身,竟看到密密麻麻的文字,以及一大堆看不懂的术语。在他面前,不仅是身高上的小矮子,在学识上也逃不过啊!他斜着眼看着我,说:“你这眼神什么意思?好像在暗暗诽谤我。”
“哼,哪里,我在羡慕我男朋友才高八斗,小女子望尘莫及呢。”
“乖,你再笨,我也不嫌弃你。”说着用手拍拍我的肩膀,表示安慰。一个白眼翻过去,我虽然比不上他,但是我并不笨呀,不然我怎么拿到学院的一等奖学金呢,只不过他真的是超学霸型的人才。
那年秋天的树林,叶子染上橙红,一片片脉络清晰的枯叶如蝶盘旋而落,覆盖在灰白的水泥小道。踩在叶子上,发出嚓嚓的声响,“哈哈,真好玩。”我笑着扬起下巴不由地小跑起来,旁边的男孩却撑着伞,不时往我旁边靠,一手搂着我的肩膀,“别跑,雨都淋到你了。”他低沉的声音倒有几分威严。
“你凶我!”顿时停下脚步瞪大眼睛看着他,“啊,没有啊,我关心你好吧。”他无奈地笑了笑,“略略,小气鬼。”
“你才是幼稚鬼呢!哼,赶紧走,肚子好饿啊。”两人终是手拉手离开。
03
爱情里最需要的,是想象力。每个人必须用尽全力和全部的想象力来形塑对方,并丝毫不向现实低头。只是,我们都没做到罢了。
我和他一言不发地坐着,一杯又一杯地续上咖啡,咖啡的余香飘散在空中,静谧的咖啡馆里播放悠扬的轻音乐,闭着眼睛似乎能听到风铃清脆的响声,以及嗅到田野里淡淡的青草味。
曾经想过俩人放假时,一同到这里喝喝咖啡,看看书,闲静呆花落,坐看云舒云卷。只是,这种不说话也不会尴尬的感觉,如同杯中的咖啡,随着时间的流逝变淡,变冷了。
“为什么不说话?”最后我还是选择打破寂静,这样安静地坐着,彼此的心却愈来愈远,就像断了线的风筝,找不回了。
他抬了头看了我一眼,又垂下眼眸,说:“我们还是算了吧。”
“呵……”
没有争吵,没有呐喊,心像结了一层冰,不再跳动,似乎也不会再疼痛。
“为什么?难道我不够好吗?”我忍者泪水,红着眼问道。
“不是你不好,只是我,对你好像没有心动的感觉了。”他低着声音说。
静静地听时间落地的声音,我拉开椅子,对着他说:“那我们各自安好吧。”说完,步履匆匆走出大门,这时,眼泪终是决堤,濡湿脸颊。
“君之!”他大喊,我没有停下,而是径直地走,不一会他追了上来,拉住我,“对不起。”他气喘吁吁地朝我道歉。
我直直地看着他,熟悉的脸庞,细而长的眉眼,我爱的人,不再爱我。执子之手,与之偕老,一次放手,就不会有机会再来一次了。对待感情,向来对谁都狠心。
决然地仰起头,抱住他的脖子,在他嘴唇留下一个吻,一如当初触感,却不再留恋,“你真笨,放开我这么好的女人!”这一次,真的再见了,我们都散了吧。
我不去管他是否惊讶万分,不去在意他是否内疚,更不去理会他的后悔。在感情这条路,我会一直走到黑,没有了他,我的生活照样能过。
有些人,因为太相信会在一起,可最终,都分手了。
曾经的美好回忆如同电影一般,在我脑海一帧帧回放,每一个我与他的画面定格在此,彩色的印记被黑白的伤感覆盖。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所谓的永恒,唯有日月星辰永恒陪伴着我们,这是一种孤独的唯一感。
我们生活在世界上,不断地寻觅对的另一个,我们找到了,却不能保证对方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人。
天地一片明亮,灿烂的阳光透过茶色的玻璃,落在窗台的玫瑰,白色的花瓣染上了琥珀色。
我坐在靠窗的位置,把蒋勋的《孤独六讲》轻轻合上,告诉自己,就像文中所写,孤独没什么不好,使孤独变得不好,是因为我们害怕孤独。没关系,我终会在人海中找到那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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