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不欲而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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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几次和沈越一起吃饭或者应酬的机会,我都旁敲侧击的对沈越说了些“殷茵很好,要好好照顾她”,“殷茵很爱你,你要好好对她”之类的话。说了几次后,沈越有次对我说:“你好奇怪,干嘛对我说这样的话,你难道看见我对殷茵不好了?”
我开玩笑说:“暂时还没发现,我只是被老板用钱收买了,让我监视你。我先警告你一下,免得你真做出什么事情我不好办,你说我去揭发你呢还是揭发你呢?”
沈越也开玩笑说:“老葛请假了,今天晚上有应酬,本来想带你一起去帝皇会所嗨一下的,看来我只能带别人去了。”
我一本正经的对沈越说:“说真的,那种地方还是少去吧,免得迟早做出对不起殷茵的事情。殷茵知道了,不得撕了你。”
沈越也收起了开玩笑的姿态,一本正经的对我说:“小毅,你放心吧,应酬的场合需要放开一点那是没办法,但我不会做那种出格的事情的,我每次去帝皇那边都向茵茵报备的。再说那地方是老板介绍我的,哦,应该说我岳父介绍,借我一万个胆子,我也不敢在那地方做出格的事情,谁知道他在那边有没有眼线啊。不过话说回来,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脚的,偷瞄两眼,偷摸两手沾点小荤总是无可避免的,无伤大雅啦。”
正经话说完,沈越又开起了我的玩笑,他说:“小毅,今天晚上请赵主任消费,你应该认识的,上次我不在你去接触过他的。他还带了两个同事,老葛不在,你和我一起去吧,虽然你酒量一般,但好歹充个数,只要你稍出点力,我搞定他们三个没问题。说话借这次机会我也给你安排一下。反正老板请客,走招待费报销,你也不要担心花费。上次那个小宁就不错,手感挺好的……话说,你不会到现在还是处男吧,哈哈……”
下午还未下班,公司派了辆商务车,接好了赵主任及他的两位同事。我们一行五人向昆山进发。路程两个多小时,很快我们几个就打得一团火热,像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了。沈越在里面就像催化剂,把气氛弄得很活跃,再次让我见识到了他的厉害。能够不卑不亢的和甲方处得像多年的老朋友,这也是一种能耐。为人处世的方法与技能,只有混入社会的人才知道,比学校课本里的知识,重要许多。
先在酒店餐厅吃晚饭,喝掉了两瓶带过来的茅台酒。因为都知道后面还在更精彩的活动,所以稍稍控制了一下,算是打了个底。我是撑死半斤的量,三四两白酒下肚已经有点晕乎乎的了。在转场去帝皇会所的路上,沈越悄悄拉住我,提醒我说:“等会你控制点,不要再多喝了,我看那两小子也差不多了,你等会和赵主任喝一杯,该趴下就趴下了,犯不着把身体喝坏了。我和清清打好招呼了,让小妹们使劲灌他们。他们今天肯定躺着出来了。”
我一喝酒,情绪就会有点不对头。有时候会突然觉得很乏味,或者是变得很低沉。我脑袋里浮现出第一次在宿舍喝白酒的情景,一个人在毕业空荡荡的宿舍里现场直“播”,然后抱着吉他躺在污秽里睡觉。醒来又吐,吐在吉他的音箱里。第二天把脏兮兮的吉他放在垃圾桶边上,背着行礼就走了。回头给吉他说了声拜拜,心底里暗暗下决心,我再也不弹吉他了,因为再也不会有人像阿依一样听懂我的琴声了。
又想起了阿依,心痛。
然后我又开始自嘲,我的决心并不坚定,说过的话像狗屎一样,不久后我又拿起了吉他,弹给另外的人听,我又想起了另外的人……
我想起了依依,我偷偷拉住沈越,悄声对他说:“你今天肯定会点你上次没点上的依依吧,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有点喜欢人家?”
沈越说:“逢场作戏而已,哪里会有什么喜欢。我只是觉得依依长得还算可以,样子还留着点清纯的味道,不像那些脂粉味浓的小姐。她有空的话我倒是基本都点她,好像她也不太出台,倒正和我意。”
我开玩笑说:“要不你还点你的小宁,把依依让给我吧。”
“哈哈,跟我抢女人,各凭本事,等会我叫过来,也让她们选下我俩。”沈越笑着说道。
我注意到他说了“又”,笑着说的,也许对于他来说,曾经的过往已经可以轻轻放下。
进了会所包房,先上红酒和啤酒以及一些水果小食,各取所好。一会儿清清进来,带来一排十多个美女,小宁也在里面。赵主任三位先挑,小宁还算新人,相对来说脂粉味轻一点,赵主任一眼相中,先挑走了。我看着小宁斜眼看了沈越一眼,仿佛有点埋怨的意思,但很快笑嘻嘻的坐着了赵主任的身边。大概只有我注意到这细节吧,暗自好笑。相对于头发稀少,前额突出的赵主任,沈越的年轻帅气,连这些小姐都更喜欢。
我随便点了一位身材娇小点的小妹坐到我身边,沈越却没点。清清把剩下的小妹都叫走了,然后伏在沈越的身边耳语了几句。
赵主任见沈越没点,开玩笑说:“沈总这么节省么,自己一个人看我们成双成对,等会我们有人安慰,你只能‘自慰’哦!”引来一阵笑声。
我猜到大概沈越在等依依,大概依依有什么事情耽误了,亦或在别的包厢走不开。我端起一杯啤酒敬过赵主任,也以调笑的口吻说:“赵主任,你别理他,你知道他可是老板的女婿,老板特意派我来盯着他的,今天咱们好好玩,让他在边上看着。咱们让他当一回炊事班班长,背黑锅戴绿帽看别人那啥,哈哈。”又是一阵笑声。
接下来推杯换盏,不亦乐乎。我按照即定战略,喝了两杯就装作不胜酒力,躺在沙发上作不省人事状。赵主任的同事和坐我边上的小妹推了我几把,我假装嘟哝两句继续装睡。沈越帮我打圆场,说这伙计酒量不行。一会儿坐我边上的小妹也坐到赵主任边上去灌酒去了。
不多久,有人推门进来,然后听到一个清脆的女声说:“沈总,我来晚了。各位对不起啊,我自罚一杯。”
声音好熟悉,我睁开眼,没错,是我认识的人,我震惊得站起来,叫了一声:“依依……怎么是你?”
她转过头来,也看见我,失声叫道:“柳毅……”
我看到她眼中的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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