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一枝向日葵

作者: 初意逐梦 | 来源:发表于2019-05-01 09:50 被阅读268次
    将军的一枝向日葵

    那一年,小茹十二岁,正值乱世,她眼睁睁看着全家死于贼寇的屠刀之下。

    也是在那时,小茹认识了他。

    他及时赶到救下小茹时,家人们已不幸遇难,而当他把钢刀递给小茹让她手戮仇敌时,小茹颤抖的双手握了几次都握不住。

    他失望地翻身上马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却听到身后传来尖厉的嘶喊,回首间鲜血迸溅,五个贼寇被小茹亲手收割。他脚步放慢,嘴角勾起难以察觉的弧线,口中朗声道:“乱世之下,如想苟活,不能心存半点仁慈。”

    说罢策马急行,恍惚中小茹只见他身长九尺、面若重枣、腰间斜挎一柄巨型长刀。小茹双手是泥,连滚带爬向他奔去,却发现两人还是渐行渐远。

    贼寇过境,村庄中遍地哀鸿,小茹坐倒在空荡荡的草屋里哭得嘶声裂肺,但谁又真的会在意一个小姑娘的悲伤。

    哭累了,酡红的夕阳如血般洒在她的脸颊上,她脱下血衣将钢刀细心包好,独自一人踏上走向远方。

    再见到他已是军营,他端坐上首,巨型战刀的血迹已被小心拭去,正摆在右手位的兵器架上。

    小茹跪伏堂中,钢刀和血衣正被侍卫托在手里。

    “将军,她说认识你,这把钢刀......”

    将军一摆手制止了侍卫,接着侧着身子问道:“那么,你来找我是为什么呢?”

    “我想成为将军一样的人!”她仰起脸,稚嫩的话语包含着无穷的勇气:“还有,送你一朵家乡的向日葵。”

    “哈哈,向日葵我收下了,但是,想成为我这样的人,首先你知道我是谁吗?”将军的语气陡转严厉。

    “不得无理,”侍卫长枪一指。

    “将军名叫关羽,”小茹字正腔圆,没有丝毫畏惧:“我都听路上的难民说了,将军除恶扬善、英武非凡,我也要像将军一样!”

    “哈哈哈,好!好!好!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小茹,没有大名,”小茹怯懦地低下头。

    “那你以后就叫关茹吧,你可想好了,跟着我可要吃很多苦头的。”

    “我愿意,是将军救了我,我的命就是将军的!”关茹的眼神坚逾钢铁。

    “好!好!”关羽兴奋击掌:“来人,赐酒!这碗酒干了,记住,你以后不再是个孩子了。”

    关茹非常勤奋,每日拂晓起身,热酒下肚就开始练武,但不知为什么,十八般兵器她唯独中意钢刀。

    她的钢刀进步神速,飞转挪腾间看的人眼花缭乱,但是关羽却总在一旁沉默不语。

    每天关羽都会抽时间与关茹一起操练武艺,但每次不出几个回合关羽就能轻易获胜。

    关羽虽没说什么,但关茹却看在眼里,每次关羽眉头微皱,关茹心头都如遭重击,她心里暗骂自己愚钝,辜负了关羽的一片苦心。

    于是她从拂晓起身改为夜半,以尽可能地使自己有更多时间操练武艺。而不管她何时起身,练武场的巨树后总有一个高大的身影默默地关注他,他眼底的严厉中透着一抹异样的温情。

    经过这样刻苦的磨练后,关茹的武艺以难以现象的速度向前迈进,人们交口称赞关茹是个练武奇才,但关茹不以为意,她在意的仅是关羽眼眸间的一份嘉许。

    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在她这么拼命的背后或许还有一份少女的情愫在暗暗支撑。

    那天清晨城中锣鼓喧天,兵士们紧张地各就各位,关茹也停止操练,奔向营帐。

    那知营帐中空无一份,她拦住匆匆前行的侍卫,才得知前方大军犯境,浩浩荡荡的敌军无可匹敌,关将军为保城中百姓,只身前往沙场决斗。

    关茹拦住一匹快马赶到城门口时,只看到关羽策马扬灰的背影,一如初遇的那年。

    她紧跟着要冲出,却被几个侍卫用长枪拦下:“将军有令,任何人不得擅闯,”顿了一顿又说:“将军还说,尤其是小姐你。”

    关茹无力地从墙根滑下,手中钢刀哐当落在地上。她手抓黄土,面色枯黄:“为什么!为什么还是不允许我与你并肩战斗。”

    四下环顾间,她突然不顾一切地向小门跑去,侍卫的手臂动了动,但终究没有阻止。

    沙场中,关羽的战刀正与敌将猛烈交击。

    几个回合下来,关羽气息依然均匀,而敌将早已气喘不止。

    最后一个冲锋后,敌将被关羽重重砍落马下,口中鲜血不止:“你赢了。”

    关茹离得近,她看到关羽在关键时刻将刀锋转为刀背,要不然敌将早就一命呜呼。

    “我们撤!”敌军鼓号长鸣,开始有条不紊地向后退去。

    关羽舒了一口气,但他的眼角还是死死锁住敌军的阵型,兵不厌诈,他怕的是敌军趁乱反攻。

    突然他的眼角瞥见关茹的身影,佯装脸色一沉:“谁让你来的?这里有多危险你难道不知道?”只不过他眼底的惊喜出卖了他的内心,他的眼中此时充斥了关茹的一颦一笑,没有再关注敌军的一举一动。

    “将军小心!”关茹骤然闪身挡在关羽身前,只见一直短箭正插在关茹胸口正兀自晃动。不远处的敌将嘴角还挂着阴谋得逞的笑意,但脸上却已布满惊愕。

    关羽的欣喜霎时变为悲痛,翻身下马后他迅速接住倒下的关茹,单手将巨型战刀像长矛一样向身后甩出,铮的一声把敌将钉死在地面上。

    怀中的关茹已气若游丝:“你不是说,对待敌人不能有半点仁慈吗?”

    关羽长身而起,悲声长啸、战刀直指,所有精锐鱼贯而出,如一柄锋锐长枪直刺敌军心脏,不过此时的敌军部队早已因将领战死而远远溃逃。

    关羽嘶声望天,誓要带兵亲征,还是几个副将把他死死抱住才暂时止住念想:“敌军势大,此行九死一生啊将军。”

    彻底安下关羽心的是关茹的伤势。

    “所幸箭上没有淬毒,也幸好心脏较常人偏右,小姐才能逃得一命,”随行的军医由衷地叹道。

    那段时间里,咄咄逼人的关家军锋芒暂敛,周围的城池都松了一口气。

    人们都很疑惑,甚至有人猜测关羽已重病身亡,只有关茹知道关羽无心战事,天天守候在她身旁。

    对此军中颇有微词,关家军从来都是一支虎狼之师,唯有不停用鲜血才能洗去将士们的杀戮之气,而关羽整日沉迷儿女私情,渐渐开始不得人心。

    昏迷那段时间里,关茹做了很长的一个梦。

    她梦见自己来到了千百年后,在一个极大的厅堂里,无数拥有与自己相似面孔的人穿着短褂和紧身长裤,身前都摆着一本薄薄的书,台上一个年长的学者正滔滔不绝地讲着话。

    人们的语调颇为古怪,与自己类似却又有很大的不同,身前的书上工整地印满了字,但形状简单,从未见过。

    令她惊奇的是,虽然那些字符大部分不认识,但她却能大致理解书中的意思,更让她震惊的是,书中讲述的主角正是关羽——那个威风凛凛却又铁汉柔情的大将军。

    她支着脑袋看了几页,渐渐明白这本书讲的是过往的历史,当前时代是在久远的将来。书中的关羽没有她眼中那些细枝末节般的侠骨柔情,而是以一个极为客观的角度介绍了关羽的生平、大事以及末路。

    等等,末路?她火急火燎地向后翻,关将军的其他她都可以不关心,但对于关羽的安危她尤为重视,战场无情,她真怕关羽先一步离他而去。

    翻了几页她突然有点好笑,一个奇怪的梦而已,竟然能引起自己如此大的情绪波动,梦里又有什么事能当真呢?但她还是迅速看到了最后一页。

    “关羽镇守荆州,征战樊城,不料孙权乘虚而入致使关羽分身乏术,就在关羽撤退南还时被吴军马忠捕捉,最后死于孙权之手。

    “荆州!”关茹如冷水倒灌,瞬间惊醒,她整日练武不关心时事,但荆州她还是有印象的。

    “小姑娘,咱们荆州的豆腐脑可好吃了。你在这里可得尝一尝。”

    “好啊,那我给关将军带一碗,谢谢你了老丈。”

    “哎呦,关将军是好人呀,那拜托你了小姑娘。”

    那天街面上的一幕瞬间浮现在她的脑海里,他们如今就在荆州,那就代表......

    这时周围的一切开始扭曲,所有的一切化为刺目的白光,耀得她睁不开眼睛。

    一个惊喜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快看,小姐睁眼了!小姐睁眼了!”

    “快告诉关将军去。”

    “关将军清早就出发樊城了,那帮砸碎的末日到了,就等他得胜回来吧。”

    周围的一切开始变得清晰,密密麻麻的人把硕大的房间挤得满满当当,她敏锐地注意到一旁的兵器架上空空如也,那柄长刀已随关羽去了樊城。

    她奋力推开身边人,拖着孱弱的病体连滚带爬翻身上马,看她此行的方向竟也是樊城,几个贴身的精锐一言不发随后赶上,关将军交代:无论关茹身在何处都要尽力护她周全,哪怕牺牲生命。

    伏在马上的关茹眼眶不知不觉湿润了,她蓦然想起多年前被关羽救起的那一刻,现在是何其的相像,只不过这次两人换了位置。她要在关羽到达樊城前追上他,告诉她所知道的一切,哪怕只是源于一个奇异的梦,她不允许关羽有丝毫的差池。

    但她又哪里知道,生于乱世,沙场中的男儿都是朝不保夕,如果关羽临阵退缩,那还是万人景仰的关将军吗?

    一路上关茹的心跳得越来越快,她始终没有遇见关羽。

    荆州去往樊城有两条路,两人正好走了岔路。

    据随行的兵士说,众将士对关羽的不满日益激烈,所以关羽执意要打樊城以镇军心,但关茹隐隐觉得,关羽一定别有他意。

    随着樊城的逐渐靠近,关茹一路上暗暗奇怪,兵家之道,按理说会有重兵把守,但是她竟然没有遇见一个敌军,难不成关羽已经攻入了樊城?

    一抹喜色浮上她的眉梢,但随后又变得更为担心。樊城内危机四伏,守军将领占据地利人和,没有必胜的把握将是九死一生。

    马蹄声在关茹的耳边不断响起,仿佛战鼓的擂鸣不给人丝毫喘息,关茹一行如一道闪电般穿梭在幽深的峡谷里。

    而另一方面,关羽披坚执锐、如天神般英气逼人,身前战马嘶鸣,手中战刀大开大合,尸横遍野,手下竟无一合之将。而他的兵士也仿佛手执死神镰刀,一众敌军像蚂蚁一样被收割。

    关羽翻身上马,长刀一指,直取樊城。

    关茹此行却没有敌军阻挡,樊城的轮廓很快浮现在地平线上,关羽虽无所匹敌,但被耽误了不少时间,最后关茹硬是先一步冲出山坳,来到樊城门口。

    而樊城门口却是一幕截然不同的景象。

    只见那里无数甲士林立、凶势滔天,银白色盔甲在耀眼的阳光下泛着熠熠的光。正中高台上一个杀气逼人的将军身穿锁子甲、手执巨戟,微微偏过头,似乎对关茹的出现很是诧异。

    “关家军的小贼怎么知道这条道?把他押上来!”

    原来这条道很久以前就塌方了,樊城的曹军近日连夜清理终于能勉强通行,一方面曹军因为兵力问题没有在这里布置守军,另一方面曹军自认关家军不会这么快察觉。而现在出现的关家军显然出乎他的预料。

    附近的曹军都是精锐,又怎么是她一个小姑娘能应付过来的?

    不过那夜以继日的练武也算有了用处,另外精锐护卫也把更多的危险阻挡在外,关茹倒还能勉强应对。

    只是好汉不敌拳多,渐渐地身边的护卫越来越少,关茹应付得越来越困难。

    “留她活口!”台上端坐的敌将嘴角扬起,但他又若有所思地望向关茹来时的方向,因为他担心更多的关家军从那里冲出,尤其是那位万人不可挡的关羽。

    这里可是我军的要害啊,如果关羽大军从这里出来就真的麻烦了。敌将用手指慢慢摩挲着巨戟的锋锐。

    眼见关茹一行的抵挡越来越乏力,所有人的注意也都被这场即将胜利的战斗牵扯在一起,丝毫没有注意到远处地平线上扬起的一抹尘烟。

    这边,关茹奋力用钢刀挡下一杆从天而降的大斧,巨大的冲击力使她整个人都被砸到了地面上,而侧面,一柄长枪斜刺里冲出,莹莹的光辉带着死神的微笑。

    刚接下一击后的关茹后继乏力,对这柄长枪竟毫无办法,她闭上眼睛等待死神的降临。但是没有疼痛,只有一声沉闷的嘶吼:“小姐,快走!”

    关茹睁眼,只见身前一个侍卫背后透出一个沾满鲜血的枪头。他叫方一,那天还为自己端过药。

    关茹双眼瞬间变的一片猩红,嗓子里发出一声力竭的嘶吼,她用尽全力把方一扶住,另一只手抓起掉落在地的钢刀闪电般刺入敌兵的身体里。

    泪水混合着血水迷蒙了她的双眸,那些迸发的红色都像是血的祭奠。

    关茹摇摇晃晃站起来,身上的衣甲已被鲜血全部浸染,手中钢刀正不停滴着血,环顾四周,整片沙场只剩下她一人。她仰天长啸,仿佛要把无尽的悲鸣诉说给上苍。

    但敌兵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几杆银枪一拥而上,如同巨兽般要把她吞噬。将死的一刻她的心中竟然异常平静,她的脑海里全部都是他的笑容、他的身影,哦,对了,还有那杆沉重的巨型战刀。

    唯一遗憾的是,直到临死时她还不能见他一面,甚至不知道他如今是生是死。

    “原来,即使不对敌人仁慈,也不能苟活于世。”

    突然间,粗大的银光如银河般倾泻而至,无数血花开遍视野,周围的敌兵像破布一样被击飞,一道刚猛的身影如同神兵天将。

    “谁说的!今天就让我们并肩作战!”熟悉的嗓音震颤她的耳膜,她激动地想亲吻上天,但她知道不能,至少现在不能,因为前方正有大片的敌军虎视眈眈。

    因为不想引起敌军注意,关羽特意把军队留在道路口,自己孤身前来。不过此时两人作战,依然九死一生。

    关羽左手将关茹护在怀里,右手执刀舞出道道劲风,每一个横扫都能震退大批的兵士,但一批倒下,更多的敌军又像潮水般涌来,难以言喻的无力感从关茹心中袭来。关茹能感受到关羽的右手已经有了轻微的颤抖,她知道,纵使关将军再英勇善战,长时间的超负荷战斗也使他已近强弩之末。

    两人且战且退,蓦地关羽吹出一声口哨,那匹赤红色的战马在一个拐角处应声而至。两人在电光火石间翻身上马,回首震退尾随的敌军后,化为一道疾风向远方奔驰。山风拂动间,山谷的那端关家军的旗帜若隐若现,到了那里他们就安全了。

    谁料刚跑出没多久,只听胯下战马一声悲鸣,鲜血迸溅,两个前踢断裂飞出,两人随着战马向前翻滚,重重砸落在一片杂草里。

    身旁的树丛沙沙作响,无数敌军长身而起,为首敌将手执马刀一脸诡笑。

    “关羽,没想到你竟有胆孤身涉险,”他指了指旁边的关茹:“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想不到堂堂关将军也不能免俗。”

    “看在你是关将军的面上就让你多活几分钟,今天就让你体会一下心爱的人死在自己面前是什么感觉,”敌将狞笑着走向关茹。

    关羽鼻中喘着粗气,摔下马身时他把关茹置于身体上方,双重冲击下他受创严重,此刻他浑身无法动弹,眼看着敌将走向关茹却没有任何办法。

    几个呼吸间,敌将已大步来到关茹身前,他鄙视地瞥了一眼关羽,巨戟扬起就要斩下。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声非人的嘶吼响彻云霄,关羽用尽全身力气把一旁染血的钢刀甩向敌将,没柄而入。

    “哐当”,巨戟滑落在地,敌将张了张嘴吐出满嘴血沫,带着难以置信的神情缓缓倒下。而关羽此击也透支了全部的力气,眼下他已气若游丝。

    关茹目龇欲裂,还能动弹的她尽力把关羽护在身下,泪水混合着血水不停地滴落下来,竟在地上积成一个小水洼。

    她状若疯虎,沙哑地嘶喊着震得敌兵没有一个敢上前,不知过了多久,她的意识渐渐模糊,恍惚间他仿佛看到关羽的衣襟里正夹着一朵明媚的小花。

    “是向日葵吗?”这是她脑海中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

    关茹是在关羽的帅营里醒来的,她伤势很重,还不能下地行走。

    “再重的伤势,有关将军重吗?”她看向军医,军医低头不语。

    “我要见将军!”关茹的情绪突然变得极不稳定。

    “小姐请冷静,将军已经......再说你的身体......”侍卫们七手八脚地拦住关茹。

    关茹的余光瞥见兵器架上的巨刀上披着白布,仿佛也带着一抹浓郁的哀伤,她一下子呆坐在床上。

    侍卫们看她神色,知道她已明白了什么,为首的侍卫缓步上前,从衣襟中取出一朵黄色的小花以及一封布满褶皱的信:“小姐节哀,将军已先行一步等我们了,这是将军的遗物,您看一下吧。”

    说完侍卫们各自退出了营帐。

    “呵,向日葵,我还要你有什么用!”关茹面目狰狞,狠狠地把向日葵甩在地上,微风吹过,明黄色的花瓣被刮得到处都是。

    关茹打开信封,但迟迟不愿抽出信纸,她把手压在信封上,眼泪又开始不争气地往下掉。

    良久,她抹去眼角的泪水:“是的,关将军这么要强,一定不希望看到我这副懦弱的模样。”

    “小茹,好久没有这样叫你了。向日葵开了,就数樊城开的最漂亮。我知道你最喜欢向日葵,你等着,回来后我就向你提亲。”

    下面还有一行歪歪扭扭的字,字迹很淡显然是匆忙中写下的:“你怎么这么不听话,不知道樊城是曹军重兵把守吗?我现在过来救你,如果最后你我之间只能活一个,我希望是你。你成长的还不够快,我希望你能尽快执掌关家军,加油!”

    信未读完却早已湿透,关茹像是被抽取了浑身力气,无力地伏在床上,压抑的哭泣声随着她耸动的肩膀幽幽响起。

    许久,她又像得了魔怔一般不停念叨着“向日葵”三个字。她想要强行下床,不料脚跟一软重重跌了下来,但她丝毫不在意。她吃力地在地上爬行,搜集着到处都是的向日葵花瓣,好不容易集齐后又小心用胶水重新粘成花朵。

    她笑了,却泪流满面。

    后来她才知道,是关家军的及时赶到救下了昏迷中的她。那时敌军群龙无首,关家军在仇恨的刺激下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收割了全部的敌兵。

    但那又怎么样呢?关将军再也回不来了。

    尾声

    那一年,关茹改名关平,执掌关家军,征战四方。

    关茹说,女孩儿的名字已经不适合她了,她不允许自己再有那样的孱弱,她要像关将军一样成为铁的男人。

    也是从那时开始,所有人都发现关家军的风格变了,他们在强悍无匹的气势中渗透着一股虽死犹生的决绝,号称军人中的拼命三郎。

    熟悉的人都知道,那种决绝名叫仇恨。而他们的将领是一个面具人,只是没人见过面具下的真容。

    只在夜深人静的夜里,面具才会被取下,一抹长发随之飘扬在悄然无息的黑暗中。她望着茫茫夜空,喃喃低语:“将军啊,此生无以为报,我欠你的两条命只能来生再还你了。”

    在她湿润的眼底,还藏着一束不曾凋零的向日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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