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凡间一场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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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参加风语阁文苑新一期作业专题《路过》

01，苦度光阴

词曰：

男儿烦恼凭谁说？风霜坎坷真多。

路过凡间一场搏。

一生正气在，孤胆斩邪魔。

冷看富贵如逝水，安居清苦乡傩。

为求生计苦奔波。

有情人牵手，恩爱谱笙歌。

一首《临江仙》，专道一位有志男儿，不向命运低头，嫉恶如仇，乐于助人，最终，一对有情人牵手，谱写了一曲轰轰烈烈的爱情笙歌。

却说这位男儿名叫徐冬生，生在凤凰山脚下的一户贫苦人家。父母靠种几亩薄地为生，爹爹农闲时山里打猎，到集市上卖，好买些米面油盐之类的生活必须品。

夫妻艰难养活着两个孩子：长子徐春生，次子徐冬生。冬生天生是个聋哑孩子，生下时不会哭闹，当时，爹娘虽感奇怪，可也道不出个所以然。寻思着孩子大了就好了，谁料想，等冬生长到一岁多，两岁，三岁......嘴里仍旧蹦不出一个字来。夫妻俩看在眼里急在心里，领着小冬生先后瞧了不少先生，一听说是胎里带，个个都是摆手摇头。夫妻无奈，从此罢了为儿子寻医问药的心思。

因为聋哑，童年的冬生常遭人白眼，屡受人欺负，少有童伴，心中痛苦烦恼无法诉说。

爹娘为了这个家，长年累月风里来雨里去，忙了地理忙家里，辛辛苦苦拉扯着孩子，平时省吃俭用，那日子过的苦啊，真个是：不是黄连胜似黄连。大儿子徐春生十七岁那年，爹娘托媒婆四处张罗，终于娶得儿媳柳文慧过门，方了二老心愿。那年冬生十五岁。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春生聪明能干，庄稼活一学就会；媳妇柳文慧也是穷人家出身，知书达理，孝敬公婆；冬生憨厚实在，虽不能言语，但不怕吃苦，脏活累活抢着干，倒省了爹娘不少心，日子虽苦，一家人倒也其乐融融。

02，祸从天降

常言道：天有不测风雨人有旦夕祸福，一天黄昏，儿媳柳文慧从地里收工回家，路过一处高粱地，突然被无赖刘秃子撞见，猛地一把搂着强行将其拖入高粱地摁倒在地欲行不轨。柳文慧苦苦挣扎高声呼救“救人啊......”刘秃子赶紧一手捂住文慧嘴巴，一手撕开衣服，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过后，她失去了知觉......

不多时，待两兄弟收工路过高粱地时，正好与慌慌张张的刘秃子打个照面，一见是徐家两兄弟，刘秃子顿时吓得脸都绿了，二话不说撒腿就窜。兄弟俩正不知是何原因，却见柳文慧衣衫不整，披头散发，目光呆滞，踉踉跄跄从高粱地里走出来。徐春生赶紧迎上去，一把扶住妻子，焦急地问：“文慧，你？这是怎么了......?”柳文慧牙关紧咬，一言不发，以泪洗面。

“刘秃子他，他，欺负你了？”这个遭天杀的畜生！”

“......”

此时徐冬生虽然口不能言，但心里跟那明镜似的，两眼喷火，额上青筋根根暴起，他要找刘秃子算账。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他手抓锄头，撒开两腿，疾如电快似风，朝刘秃子逃走的方向狂追。待徐春生反应过来，已经不见了弟弟的踪影......

徐春生只好搀着妻子回家。老两口闻听此事，气得浑身发抖。

儿媳被人欺负，次子冬生去报仇，一晃月余，终不见其身影。老两口经不起这一连串打击，先后病倒。不上半年，徐家少了一双慈亲，荒岗多了两座坟塚。老人撒手，生生撇下大儿子与儿媳苦度光阴。

03，古寺学武

话说徐冬生一心心只想杀了无赖刘秃子为嫂嫂报仇，无奈山路崎岖，越追路越难行，况且夜幕降临，天渐渐黑了，刘秃子借着夜色早逃得无影无踪，哪里去寻？

徐冬生遗憾不已，他瘫坐在地上，突然，紧攒双拳猛地砸向地面，以发泄心头的怒火。此时，他陷入了两难境地：没有杀死无赖为嫂嫂报仇，就这样回家吧，他不甘心；可是，茫茫红尘，我到哪里去寻仇人？怎么办？

想着想着，他猛一抬头，看见了满天繁星，他的心豁然一亮：人来凡间一场，不但是为了自己活着，也要为亲人朋友活着。我不如上白云寺，拜师学武，待日后武艺在身，何愁不能杀了无赖为嫂嫂报仇？想到此，他不再犹豫，起身朝白云寺走去。

经过一夜奔波，破晓时分，他赶到了白云寺，此时，旭日正冉冉升起，万道霞光把古寺照得金碧辉煌。他听见了悦耳的钟声，看见了晨练的寺僧，他的心情异常亢奋。

在小僧引导下，他见到了方丈慈航大师，跪倒便拜，用哑语表达了自己想出家拜师学武的意思。慈航见小伙虽不能言语，但观他仪表堂堂一脸正气，便从心里多了几分怜爱之情。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慈航想了一回，终于点了点头。

04，仗义救人

从此，徐冬生就在这白云寺晚睡早起，不辞辛苦，跟着师父与师兄弟们一起练武。练功之余，帮忙挑水，砍柴，打扫寺院。

话说，这天午后，他也没歇息，就掂起砍刀上山砍柴。正行之间，他隐隐约约看见前面一人在山坡上艰难行进，突然，身子晃了几晃，两脚踩空，整个人向悬崖俯冲下去。“不好，有人遇险。”徐冬生不敢多想，踩着乱石趟着荆棘，向出事地点赶去。待他气喘吁吁赶到悬崖边时，一看，悬着的心稍稍有些放松，原来，那人不慎踩空石头身子滚落悬崖时，被崖壁上的一簇荆棘挡住，算是保住了一条性命。那人看见有人来了，拼命呼喊救命，而徐冬生却听不见。

徐冬生要下去救人，可他又仔细看看深不见底的悬崖，浑身一颤，倒吸一口凉气。如果贸然下去救人不慎一脚踩空，非但救不了人，自己的小命恐怕也要搭进去。怎么办？思来想去，他将捆柴绳套在悬崖边的一株大树上，把另一头系在自己的腰间，两脚蹬崖壁，一手抓荆棘，一手慢慢松绳子，就这样艰难地一点点往下行。

待接近那人时，才看清受困的是位须发花白，面容清癯的老者。他小心翼翼地把老者和自己的腰身固定在一起后，脚蹬崖壁，用力去拉绳子的另一头，绳子受力慢慢往上升。待把老者救上来时，太阳已经下山了。

徐冬生见天色已晚，就把老者背进了寺院，经过询问，方知老者是山下杏花村一名郎中，名唤李耀祖，家中世代行医，今儿是进山采药，不幸跌落。方丈看老者身无大碍也就放下心来，有心留他在寺院住一晚，明日派人送下山去。老者道：“多谢这位小师父舍命救我；家中还有拙荆与小女，我住这里不回去，怕她们挂牵。”

方丈想了想，道：“李老先生，你看山道崎岖，夜里行走多有不便，不如你写上几个字，我命徒儿往你家跑一趟，给他们母女报个平安，你在这里安心住一晚，不知尊意如何？”

见方丈如此说，李耀祖也不再坚持，写了一行平安信交给师父，方丈派徒儿下山报信去了。

一夜无话。次日，徐冬生服侍李耀祖老先生早早起床，用过斋饭，方丈吩咐徐冬生与另一个徒儿用担架把李老先生抬下山去。

一路艰辛不必细说。待担架刚到杏花村口，早有李老太与女儿远远迎着。“爹，你可回来了，我和娘挂牵的不得了。你受伤咋样？”女儿跑过来，拉着爹爹的手问个不了。

“嗨，闺女，爹没事，一点皮外伤。多亏了这个小伙了，是他舍身救了爹爹。”

“是你救了我爹？凤英这里有礼了！”李凤英说着道了一个诺。徐冬生看着李凤英，竟不好意思起来。两个人四目相对，霎时，脸都红了。

李耀祖道：“凤英，小伙子是个聋哑人，他救爹，爹我也要想法救他。这样吧，让他住在咱家，爹尝试为他治疗调理。”

“爹，远近都说你的医术高，相信他的病一定能治好！”李凤英高兴地跳了起来。徐冬生也内心也高兴得不得了，从此安心住在这里接受李老先生的治疗。

你说奇也不奇？经过李耀祖两个来月的针灸加中药的治疗，徐冬生的聋哑病真个奇迹般地痊愈了。

李凤英本来对徐冬生舍生救父心生感念，又见他生得一表人才，就有意结为连理。姑娘红着脸把这想法给娘一说，娘是满口答应。于是，就与老头商议，李耀祖听了也点头应允。随后，他把徐冬生叫到跟前，问：“孩子，今年多大了？”

“十九了。”

“娶亲无有？”

“聋哑之人，哪个姑娘肯嫁给我？”

李耀祖若有所思，少顷，又道：“小女凤英今年十七，如蒙不弃，老夫愿将凤英许你为妻，不知尊意如何？”

“啊这？凤英妹妹天生丽质，我本粗陋之人恐配不上她。再说这婚姻大事自古都是尊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老伯，容我回家告诉爹娘再做决定可好？”

李耀祖知道小伙子明白事理，心中愈发喜欢。

05，喜结良缘

一别三年，徐冬生又回到了日思夜想的家。未进柴门，便扯着嗓子喊道：“爹，娘，冬生回来看您了。”

柴门打开，迎接他的却是哥嫂。“啊？是冬生。你会说话了？”

“说来话长。咱爹咱娘呢？”冬生问。

“唉！”春生叹了口气，道：“自那年你嫂子受人欺负，你又一走了无音信，二老因此气病卧床，不上半年，先后......”话未说完已泣不成声。

冬生闻言如晴天霹雳，倒身跪地哭喊爹娘。良久，春生将弟弟搀起，领进屋来。落座以后，冬生稍稍平复一下情绪，把自己这三年的经历以及如何救人，如何赢得芳心等事，竹筒倒豆子，一股脑说给哥嫂。哥嫂听了唏嘘不已。一家人诉不尽的离别苦，说不完的思亲情。三年不见，哥嫂跟前多了一双儿女，儿子叫徐振业，女儿唤徐桂月。冬生喜不自胜，两只胳膊，一下把侄儿侄女抱在了怀里，亲个不够。

冬生把李老先生许婚的事告诉了哥嫂，他们听了很高兴。春生道：“弟弟，这桩婚事乃天作之合，我和你嫂子都同意。”

见哥嫂答应得这么爽快，徐冬生略一沉思，道：“哥，嫂，凤英的爹爹治好了我的病，大恩大德终身难忘。我有个想法，凤英无兄无弟，日后她若嫁到咱家，二老平时遇到个难处，谁帮他们解决？我想做个上门女婿，给他们养老送终，如何？”

春生先是一愣，然后望望妻子，文慧含笑点头，道：“弟弟如此有情有义，我看，咱就成全他了吧。毕竟凤英家离我们家也不算远，平时两家有什么事可以互相照应。”

徐春生点头道：“说得对！我也赞同。”

“哥嫂，既然你们没意见，该代表男方去凤英家一趟，双方商议商议成亲的事情。”冬生道。

“好！”哥嫂异口同声道。随后，冬生备了香烛纸钱祭品随哥嫂来到爹娘坟前祭奠二老，又哭了个昏天黑地。

不久，哥嫂备好四色礼随冬生来至李家，李家盛情款待，双方定下了冬生与凤英的婚期。

农历腊月十六，是徐冬生入赘李家的大喜日子，刚吃过早饭，便听见村西鼓乐吹吹打打由远而近，大人小孩纷纷出来看热闹，却见一顶四人婚轿，忽闪忽闪向村里走来。当轿子将进徐春生家的时候，噼里啪啦响起了一阵鞭炮声。当人们听说徐冬生舍身救人又被人救，义举赢芳心，天赐好姻缘，善心终得好报。十里八村立马传开了，男女老幼，人人称颂。

但说，婚轿落地，一身新衣胸带大红花的徐冬生在哥嫂侄儿侄女簇拥下走上了婚轿。花轿起动，鼓乐鞭炮又响，一行迎亲队伍浩浩荡荡拥着花轿朝杏花村行进。此时，李家门前高搭喜棚，大红喜字鲜艳耀目，鼓乐喧天，宾客盈门。

时辰已到，一对新人手牵红线，在司仪的见证下，在众亲友的欢呼声中，拜天地，拜双亲......

是夜，窗外朗月当空，洞房红烛高照，待闹洞房的人俱已散尽，凤英知道天色不早，莺声道：“冬生哥，你看天色不早，你我也该安歇了吧？来，小妹给你宽衣。”说着，纤纤玉手就要为冬生解衣。

望着天生丽质的新娘，冬生激动的心早已按捺不住，伸开双臂，一把将凤英拥入怀中，雨点般狂吻。凤英含羞欲拒还迎。两个人，一个，喜容犹遮杏眼闭，一个，憨态尽现笑颜开。把窗外的一切，早抛到了九霄云外......

更深夜静，二人早进入温柔之乡。突然，外面传来了嘈杂刺耳的犬吠马嘶鬼哭狼嚎的声音，徐冬生猛地披衣坐了起来。凤英揉揉惺忪的眼睛，问：“冬生哥，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

“不！你听，外面是什么声音？好像有人喊救命。”

“救命？莫非是山匪来劫掠？”

“不行！我得去看看，你睡吧。”徐冬生不由分说，穿好衣服，取下墙上的宝剑，迈步走出了洞房。凤英哪里还睡得着，怕冬生出事，也穿衣起床，去追赶他。

此时，村里火光冲天，骂声，哭声，救命生响成一片。借着火光，徐冬生看见一帮山匪打扮的人耀武扬威殴打男女老少，抢掠东西。再走近，发现地上躺倒几个人，血迹片片，不辩死活。

徐冬生见状气愤填胸，“住手！何方毛贼敢在此行凶！报上名姓。”

“呀哈，吃瓜子嗑出个臭虫，哪里蹦出个人人？你要不想死，趁早躲得远远的。若问老子大名，说出来吓死你！俺就是这卧虎山二大王，姓刘，叫我二大爷好了。”

徐冬生听声音看身形，咋觉得好像是无赖刘秃子。他啥时候上山成了山匪二当家？哦，我知道了，许是那年他欺负了我家嫂嫂，我追杀他，他才逃上了凤凰山做了山匪。此时此刻，仇人相见分外脸红，他高声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谁？”

“三年前在许家村做的恶难道你忘了？”

“难道你是徐冬生？一个天生聋哑的残疾人谁怕你？弟兄们，跟我上！抓住这小子爷我有赏。”刘秃子话音刚落，呼啦啦冲过来一群虎狼。徐冬生一身武艺，何有惧色？手中剑恰似游龙，上下左右翻飞，寒光直冲云霄。一阵砍杀，地上早撂倒一片，惨叫声撕心裂肺。其实，徐冬生心里有数，只伤歹徒筋骨，不取他性命，只为教训这帮山匪。

刘秃子看在眼里，恼在心里，纵马挥剑朝徐冬生没头没脑砍将过来。“贼秃子，你来送死，可怪不得我了。”徐冬生挺手中剑迎战刘秃子，二人马上马下你来我往，两刃相撞，声震夜空，火星乱迸。

二人战有二十来回合，徐冬生使个瞒天过海，声东击西的招数，卖个破绽，待刘秃子剑来，冬生身子往地上一缩，刺来的剑尖刚刚滑过他的发丝。就在刘秃子抽剑准备再砍时，只见徐冬生猛地腾空，宝剑举过头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砍向刘秃子，手起剑落，刘秃子惨叫几声，栽倒马下。一缕幽魂，晃晃悠悠飘往酆都鬼城去了。

手下人见他们的二爷已死，纷纷吓得丢刀弃剑，跪倒在地，乞求徐冬生饶命。大仇已报，徐冬生心愿已了，就道：“首恶已除，我也不为难你等。从此以后，再不准祸害百姓，滚！”众匪战战兢兢收拾好刘秃子尸体，扶伤者到马上，一群残匪，仓皇逃窜。

徐冬生收起宝剑正要回家，迎面撞见了妻子凤英：“你？怎么也来了？”

“我不放心你，所以......好在大仇已报，多年心愿终于了结了。”

“走！咱们回家！叫咱爹爹为乡亲疗伤。”徐冬生拉起凤英的手，夫妻双双往家里走去......

正是：

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迟与来早。

舍身救人赢芳心，一曲爱歌震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