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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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参与书香澜梦第56期“辩”专题活动。

我是一名律师，一直以来都在为有权有势的人服务，主要是他们给的报酬很高，让我的生活高枕无忧。除此以外，还能认识各行各业的精英，彼此互相交流信息和帮助，慢慢地形成了一种小众范围的圈子。

这天，他们要去KTV庆祝。老周一大早就打电话邀请我过去:“小文啊，我之前说话有些重，给你赔不是。晚上的聚会可不要忘了，这次要不是有你的帮忙，我那一脉单传儿子就完了。”

“周大哥客气了，是您儿子运气好，再加上我的能力，才有如此结果。”

“哈哈，好了，不说了，晚上可要过来啊，我可给准备了大礼。”老周兴奋地说着，内心洋溢着快乐。

我赶忙回应:“谢谢，周大哥。我一定会更加努力为大家服务，办好交代的事。”电话另一头满意地挂了电话，而我也陷入了深思。

老周的儿子因侵犯刚毕业的女孩而被指控，我暗地帮他们运作，一方面给女孩家足够的资金，另一方面试着解决女孩就业问题，一切本来进展的很顺利，女孩家得到了丰厚的报酬和不错的工作。我以为这件事就此结束了。没想到侵犯的视频却被曝光在网上，这让老周的儿子陷入风口浪尖之中，再加上老周本人又是军人世家，这种舆论压力使名誉以及产业都收到了严重影响。

发生了这种事以后，我被老周骂得狗血淋头，我也觉得诧异，女孩家都收了钱，一切都安排妥了，为什么出尔反尔呢？经过打探才知道，有个记者了解她们的事后，一直怂恿女孩家去报警起诉，但人家不想惹事生非，也就没有答应，可记者就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来逼迫她们不得不起诉，以此来获得名利。得知了前因后果，我就开始了行动，用我的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了女孩家，让她们先按那个记者安排进行，等到了法院时再去翻盘，说自己是被控制和威胁，才会这么做。这样，他就会身败名裂，而我又会声名远扬。

就在我出庭辩护时，我用诡辩的方式混淆概念和颠倒是非黑白，使女孩不得不承认所有事实。只是没想到女孩一家却受到了了网暴。网上的各种诡辩开始了他们的表演，说她“拜金女”，“绿茶婊”...有的还人肉搜索女孩的家人，说她母亲在夜总会上班。总之，所有恶意都朝着女孩她们而去，最终，女孩承受不了这种巨大的心理负担和深深的伤害，亲手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当我得知这件事后，并没有立刻过去，而是过了几个月再看望女孩母亲时，那里早已楼去人空。我也不再把她放在心上。

晚上，我穿好西服打好领带去KTV赴约，有专人给我带路，绕过前台，往后面走去，穿过食堂，里面有个暗门。他有节奏地敲了几下，里面出来一个人开始例行检查。检查完毕，带我来到一个有安装密码锁的门前，输入密码后，我就看见了老周和一群女人玩着捉迷藏的游戏。

“看看看，谁来了，是我们的大律师。”老周起身朝我走来，热情与我握手，指着旁边一个扎有彩带的箱子说：“那就是我给你准备的神秘礼物。”

我看着箱子有几公斤洗衣机那么大，笑着调侃：“该不会是洗衣机吧。”

“哈哈，大律师除了会诡辩，幽默细胞也很丰富啊。”包间里的人都笑了起来，几个陪酒的女人冷不丁地向我抛媚眼，但还是有几个胆大的女人向我身边靠拢，拽着我左右胳膊来回在她们身上蹭：“大律师那场辩论，我们可都看了呢。真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那嘴巴说服人的能力让我们如痴如醉，一直想见真人呢。”

我被她们说的有些飘飘欲仙，不由自主地说起了大话：“那都是我专业，你们也许还不知道，我除了能说会道，其他方面也很厉害喽！”说着，就一把把她们搂在怀里，一声娇嫩的呻吟让我获得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好了，好了，该给大律师拆神秘礼物了呢。”不远处坐在老周旁边的女人催促着说着，而老周拍了拍手，立刻进来几个保镖：“为了增加神秘感，我会把你的眼睛蒙上。”我回头看了看老周：“都是一条船上的人，还信不过我吗？”而我怀里的女人轻蔑地看着我：“你该不会害怕了吧，大律师。”

为了面子，我只能答应，反正大家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蒙上眼睛后，我听见打开包装的声音，之后就再也没有动静，正当我准备说话时，一把锋利的水果刀插入了我的胸口，我听见肌肉穿透的破裂声，耳边传来了谁的低语：“这是为我死去女儿报仇。”接着，又是一刀插入了我的肚子，我感觉肠子已被割断，冰冷刀刃刺激了我求生欲，用尽全力推开这个女人，扔掉蒙在眼的布，发现老周和一群女人看着我，漏出诡异的笑容。

“你该不会忘了我了吧，是你怂恿我去打胎，给了我一笔营养费，却让我失去了生育的能力。”

老周身边的一个女人向我走来。接着，又有一个，两个，三个更多女人过来，她们手拿酒瓶，边走边说：“当初我被他们毁了容，怂恿我去做整容，没想到却把我卖到了缅甸。”

“你把他们给我的钱，自己吃了回扣，你以为我们都不知道吗？”女人们接二连三地诉说着我的罪行，我吃惊地看着她们，惊恐地发现这一切都是老周的安排，我不清楚他是如何把所有人的仇恨都集中在我身上，但我清楚诡辩所带来的就是一种歪曲事实，违背事物发展规律，抓住人性弱点的手段，它会渗透事理，抓住人心，从而为自己目的而服务。

此刻的我已经绝望，慢慢地接受现实，然后笑着看向老周：“出来混迟早都要还的，你也快了，我会在地狱等着你。”

几周后，这个小众圈子里的事在网上曝光，引起社会强烈谴责和关注，老周他们也受到了法律的审判，而那些被蛊惑和利用的人，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后半辈子只能在监狱中度过了。

而曝光这一切的记者，正是之前我让他身败名裂的人，我们只不过是在做戏，他的那一份钱在我这里一分不会少。同时，我也为自己做了周全的意外安排。若在四十八小时内我没有和他联系，电脑里的邮件会自动发送到他的邮箱，里面有我在银行保险柜存放的U盘和各种受贿名单。所以，即使我不在了，邪恶也不能继续肆意妄为，这也算是我对之前罪行的赎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