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赠我现世安稳

作者: 喂栀子吖 | 来源:发表于2017-10-27 11:09 被阅读35次
    文/蓝浅
    “耶路撒冷的众女子啊,我嘱咐你们,若遇见我的良人,要告诉他,我因思爱成病。”

    1

    何瑾瑜进门时我仍一动不动的整理着行李,几件衣服和一些过时的旧物。

    这几年我的不冷不热已将他磨成了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那个我十八岁记忆里随意恣肆的少年已经被成功摧毁。

    但如果可以,这样的成功我宁愿不要。

    他从后拥住我,骨节分明的手掌紧紧扣住我的肩膀,“晴空,这是最后一次。”

    倘若爱情没能在刚刚好的时候出现,那么早一步或者晚一步都有可能变成灾难。

    长夜漫漫在我啪嗒一声扣上暗箱时悄然来临,我笑得一脸冷寂。

    我整个青春里快乐的,悲伤的,喜庆的,失意的,所有大大小小的事件都与何瑾瑜息息相关,我曾做过最美最盛大的梦就是有朝一日能成为他的新娘。

    现在我终于要如愿以偿却并无半点快意。

    时间真是残忍,能让彼此相爱的人淡漠到这种境地。

    这十年间每逢十月我都会来耶路撒冷,从九日一直待到十九日,像是一个游客更像是一个常住者。

    “耶路撒冷是世界著名古城,至少有5 000年历史。公元前1000年,犹太民族的大卫王占领此地,取名耶路撒冷,意即‘和平之城’。犹太人在城内锡安山上建‘圣殿’。从那时起,耶路撒冷成为犹太人的宗教中心。”

    这次给我们带团的人换成了一位年轻小伙,一路上他不停的解说,那种对职业的敬重像极了当年的安阳。

    我不由兀自接下去“但是,历史并没给这片土地带来和平。数不尽的征战,每隔四五百年,就改变一次这座城市的归属。新巴比伦国王攻陷过此城,耶路撒冷被夷为平地。以后,它又被波斯人、罗马人、阿拉伯人等占领过。现在,圣殿只遗留下一段50多米长的护墙。犹太人在这里凭吊历史,把它叫作“哭墙”,视为心目中最神圣的地方……”

    一时间所有人都停下来看向我,一副不得解的表情。导游局促的摸摸后脑勺“陆姐看起来对耶路撒冷很了解,我班门弄斧了。”

    我玩笑道“如果你十年如一日的向往一个地方,一定会比我知道的更多”。

    大家一路上有说有笑,乐此不疲的讨论着异国风土人情的千姿百态。我却开始缄默,并不是无话可说,倒像是近乡情怯。

    那个人曾取笑我“晴空,学霸这么路痴,被传出去不好吧?” 

    “不过没事,你不用怕,只要我在,你就不会迷路。”

    可惜,这个让我漂浮不定的心瞬间安稳的人已经消失好久了。

    2.

    跟团一起旅行的时候,永远摆脱不了琐碎的麻烦。有人流连于沿途风景不能自拔,也有人着急奔赴下一目的地。

    与导游达成共识后,我终于离开闹哄哄的人群,独自走在熟悉的林荫小道上。阳光透过斑驳的枝叶倾泻而下,一切都是那么静谧美好。

    何瑾瑜打来电话时我正立在“哭墙”边,电话那端他宠孩子似的口吻让我深感无力。

    许是我见异思迁,可我不后悔也一点不觉得羞耻,人这一生总归会拼劲全力的喜欢一个人,却也注定会把最真挚最纯良的爱交在死生契阔的那一个手里。

    而这一世让我此生不渝的那个人他不叫何瑾瑜。

    有时候,某个人只要好好的活着,就足以拯救另外的一个人,可那个拯救我的人,他不会再回来。

    遇见安阳的那年我二十一岁,读大三,正是考研复习的重要阶段,可我却结结实实做了一件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事。

    公然表白一个没认识几天的男生,没有任何准备我冲到他面前就问“安阳,我要是追你的话胜算能有几成?”

    结果可想而知,我被他一句“不知道,我目前没有那个心思”就打发了。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我几经周折后终于还是成功将安阳拉到了自己身边,所以当陆离火急火燎告诉我何瑾瑜交了女朋友时,我一本正经的考虑着晚上要和安阳去哪里约饭。

    “晴空,你宁愿和一个毫无感情的人将就着也不愿意向瑾瑜低下头吗?”

    “他哪怕要是有一点点顾忌我,也不会这么做。”我语气决绝,却仍心有不甘。

    后来再想起我搭讪安阳的初衷,竟然只是因为他在公众场合的那场表演不偏不倚正是我眼中十八岁的何瑾瑜。

    虽然是我先勾搭的安阳,可他还是很长脸的让我省去了很多小说中该有的死缠烂打,大概爱只需要一个契合点便水到渠成。

    聚餐时我见到了何瑾瑜传说中的女朋友,虽不是肤白貌美的样子,却也唇红齿白的娇艳,我一颗心莫名发颤。

    喜欢一个人,在他面前会变得没有自信,而我因为喜欢何瑾瑜已经持续不自信了好多年。

    “都说音乐系出美女,果然不是盖的,哪怕不是天然的美女倒也能画出几分姿色来。可是这睫毛都涂成苍蝇腿了,调色板的脸也让我很不爽呢!不行了,不行了,我得过去招呼招呼她……”陆离嘴里一边碎碎念着一边已经大踏步过去将一杯酒泼到了那个姑娘脸上,就像电影快进一样我压根来不及阻止。

    果然能抗住时间洪流的除了亲情还有友情,陆离向来如此,仗着家里有钱有势从小到大就没消停过。

    一时间周遭空气都凝固了,像是海啸来临前的平静。我隔着不远的距离心里一遍遍组织着偏袒陆离的言辞,始料不及的是她理都没理便转身去了洗手间,留给我们一脸的惊叹号。

    再进来时她挽着何瑾瑜的手臂,不像别的姑娘一样恃宠而骄,她似没发生过什么事一样淡定从容。

    何瑾瑜保持了二十年的单身,在我向他暗吐芳心的年岁里按兵不动,大概真的就是为了等她出现,我内心颓败。

    如果要刻意忘记一个人,也不难。后来我删掉了所有和何瑾瑜的合照,清空了所有留言,说说,日志,就好像清除有关他的一些东西他就不存在于我的生命里了。

    是,我没法原谅他交了女朋友,也不能容忍他无动于衷的祝我幸福。

    3.

    那次聚餐后很久一段时间我都没有再见过何瑾瑜,自然就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了安阳身上。

    长久的仰望一个人脖子会断掉,平视一个人的时候才比较安逸快活。

    夜间的小巷静得出奇,很多年里我都不敢朝后看一眼,怕一些有的没的。

    忽然一道黑影吓得我尖叫连连,安阳赶忙捂住我的嘴“别叫别叫,是我……”整整一分钟的时间我楞是狠狠咬住他的手臂没有松口。

    直到晃晃悠悠坐到客厅沙发上,我才有一种活过来的真实感。

    我惊魂未定的给他上药,他莫名其妙就笑出了声,“陆晴空,平时看你没这么胆小啊?”

    看他一脸奸笑的模样真的很是让我火大“大晚上的你吓我干嘛?活该,不咬断都算对你客气了……”

    “我哪知道你回来这么迟?”说着他俊眉一挑拿出一个巧克力盒。

    “就知道你逃不出我的五指山,也不枉我对你深情告白一场了”我边调侃边打开盒子。

    紫色的小盒里巧克力都被挤到了一边,大沓的毛爷爷占据了多半边“这些钱,借给你,放心,我会收利息的”。

    他说的那么云淡风轻,就好像在告诉我说“陆晴空,这块橡皮我借你啊!”

    十岁以前别说十万,你就是给我一百万我也未必放在心上。所谓锦衣玉食的生活我不是没有过,我也曾是公主,我也曾骄傲到不可一世,我也曾是同学们口中令人发指到用燕窝漱口之人,可那些久远的时光都随着父亲的离去一同葬送了,如今的我将金钱看的比我的命都重要,更别扯什么粪土的鬼话。

    我不由得想到何瑾瑜,他也曾不止一次向我伸出过援手,那趾高气昂的样子与安阳判若两人,像极了他妈妈给保姆发工资时的颐指气使,与他相比安阳的真诚就显而易见了。

    十五岁遇见何瑾瑜,我没有一刻是坦然的,恋爱不分高低贵贱,可婚姻一定要门当户对。什么合适我什么不合适我人情世故早就告诉我了。

    像何瑾瑜的妈妈对待陆离和我的态度一样冰火两重天。每次去他家他妈妈总是对着陆离的穿着打扮一通称赞,反过来对着我从头到尾的品头论足后十分窝火的狠狠剜我一眼。

    或许多多少少我和安阳之间看起来有点因钱生情的嫌隙,反正我们也一路顺风顺水的度过了大学仅剩的一点时光。

    没有争吵,没有不快,我们相处的极其和谐。大概我们两个注定相敬如宾。

    我已经愿意相信如此便是最好的安排。

    4.

    我读研究生的时候,安阳已经工作。关于我们之间的很多细节我的确已经记不清了,甚至连句正式的表白都没有就在一起了。

    倘若真的曾有过,也是我先开的口,但那时我并不真的爱他。

    很多人要是不再联系就真的会变得可有可无,像我于何瑾瑜。

    听说他毕业后和女朋友一起出了国,听说因什么分歧一言不合就分了手,听说他再也没有交过女朋友……反正这些都与我再无关系。

    安阳是名导游,用我的话来说他总是在消耗着自己的生命陪别人度假。很多原因,我们总是聚少离多。

    可只要逢年过节他总会挤出时间把母亲接过来,对于他的体贴入微不止是我甚至于连母亲都很满意。很多事情我并不愿意麻烦他,但他好像永远都知道我在想什么,我需要什么。

    舅妈拖着行李箱来广州出差要在我家借宿几天时,我很慷慨的接受了,正好安阳那几天飞济州岛,还有地方供她住宿。

    许多事情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的就会被淡去,爱也是,恨亦是。

    和舅妈独处的时候我总不由自主想到父亲刚离世的那一年,心里始终沉甸甸的透着一股子疲累。

    商场如战场,在还不懂什么融资融券,强强联合的年纪,我就得被迫接受破产带来的一无所有。

    十一岁那年寄宿在舅妈家时我不止一次听到牙尖嘴利的舅妈扯着嗓子喊“现在还这么巴结这家人做什么,他们已经是穷光蛋了。”

    “躲债躲得连女儿都快要不认了……”,多少个寒冷孤寂的夜晚我蜷缩成一团,希望天一亮这噩梦就能清醒。

    晚餐时舅妈不停地问东问西“这房子租的还是买的?”

    “你这男朋友是不是很有钱?”

    “……”

    “舅妈,他是我的男朋友不是饭票”,我终是不耐烦了。

    舅妈干咳两声,耷拉的眼角略显局促,不停吧啦着她碗里的饭菜,却又提醒我一定不要被太多花言巧语蛊惑,男人还是兜里有钱来的实在。

    我委实替舅舅不值,这么多年过去了,舅妈还是张嘴闭嘴就钱钱钱的,好像这世界就只剩这么一个物件。

    “舅舅还好吧?”除了转移话题我没有办法和她再继续深层次的交流。

    “好好好,你舅舅现在升了职,整个人气质都不一样哩!”一连说了三个好,舅妈说起钱时的眉开眼笑,还真不是一般的令人厌恶。

    安阳开门进来时我着实一惊,我将电视音量调到最小,惊喜又疑惑“你怎么提前回来了?”

    他朝我的房间瞅瞅,“那个女人要赖到哪天?”霎时他的浓眉卷的跟一条毛毛虫似的,我不禁失笑“明天就回了,为这事你专门跑回来啊!”

    “可不能让她再欺负你”,他诚恳的语气让我如沐暖阳。

    如果一个人能给你满心欢喜,温暖至极的感觉,你一定不要辜负他,这样的人一生可遇而不可求。

    安阳不止一次给我这样美好的感觉。

    隔天送走舅妈后我们在回来的路上恰好赶上了一场婚礼,我为那种浪漫温馨几度红了眼眶。

    爱情终归会落到柴米油盐这些细小而琐碎的事情上,我开始迫不及待的问安阳“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啊?”

    他若有所思的看向我“你想结婚?”

    “难道这么多年我都在耍流氓吗?”我狡黠的眸子沉沦于他的深情一吻。

    那一年我们住着租来的房子,房间里的各种布置都出自他手,我只静静的等待享受。我也不太会做饭,总是安阳穿着围裙在厨房里来来去去。

    那时候我并不会觉得一辈子有个人能为自己洗手作羹汤是件奢侈又幸运的事,一直到后来何瑾瑜请来的称职保姆霸占了厨房,我才明白很多平淡的事情原来也可以那么弥足珍贵。

    5.

    2008年的夏天,安阳带我去见了他的母亲。

    她局促不安的神情像是家里来了领导,满满一桌的莱肴除自产的新鲜蔬菜外,最具特色的是她腌制的酸辣食品,酸菜、酸汤、酸辣子、酱辣子等,“听说你要来,也不知道你喜欢吃点什么,阿阳说你很喜欢吃家乡菜,就做了几样,你尝尝看……”

    离开母亲的这多年我再也没吃过正宗的苗家菜,我沉醉于这家人的体贴入微。

    安阳老家的镇子上有片小湖,傍晚时分西沉的落日躲进湖里。我靠在他的肩上,棱角分明的侧颜,令喜悦不经意间就爬满了我的眼见眉梢。

    那时候我以为自己和安阳就会这么平淡温暖一辈子。

    偏偏何瑾瑜在2010年的时候回国了。

    某酒店继承者,年纪轻轻就已拥有上亿身价。电视里他西装熨得服服帖帖,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我真佩服他妈妈的好眼力。

    这么多年过去,他的确已经贵为人龙,而我依旧是个付了房租就觉生活拮据的小喽啰。

    “何先生至今单身是否是因为对女友有过高的要求?”娱乐周刊永远不会放弃这吸引人眼球的敏感话题。

    “只是感觉不会再爱了”还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态度。

    早在半年前收到他的信息时我就知道有些关系藕断丝连后必有后续,或喜或悲。

    这么多年,他没有换过号码,我亦是。

    26岁生日,安阳约我在法国餐厅庆生。

    他穿着浅蓝色西装,头发专门打理过,眸若星辰的盯着我好像怕错过我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陆小姐,余生漫漫可否允我借余生一程?”

    女人是水做的我一点也不怀疑,就这么一句话也能令我潸然泪下。大千世界,那一刻我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归处,真好!

    和安阳离开餐厅时正好撞上迎面而来的何瑾瑜,他的目光扫过安阳落在我亮闪闪的无名指,我都没敢抬眼就拉着安阳匆忙的逃离了现场。

    有的人生来有让人望而生畏的气场,无关风月。

    倘若不是母亲的那场重病,我大概此生都不会再和何瑾瑜有什么牵连,很多事情也许就会变得不一样。

    6.

    就在我和安阳准备婚礼期间,母亲被诊察得了脑瘤。有些东西就是这样猝不及防,像我少年时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接受一无所有的生活,像现在母亲不知何故生的这场怪病。

    好在是良性,我只需要一大笔的钱就可以带母亲走出病痛的梦魇。

    似乎每次我和谁在一起,又或者分开都是因为钱,时间久了我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先爱钱还是先爱人了。

    我偷偷瞒着安阳这件事,我也知道终有一天他会知情,我只是想他可以再少几天烦忧多几天快活,只是这样。

    何瑾瑜找上我的时候的确令我很诧异,原来他已经神通广大到如此境地。

    “开颅手术不是玩笑,这并不是同情的资助,晴空……”他还是一如既往的霸道口吻。

    “难道你母亲的性命还比不了你那一点点的自尊?”

    我在何瑾瑜一声声的呵责里摇摆不定,我纠结的并不是他口里所谓自尊,活得久了你就会知道所谓自尊在生存面前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我只是很在乎安阳的想法。这样的事情应该比打他的脸还要难堪。

    “我再想想办法吧……”

    “晴空,要不是你这种倔强,我们又怎么会到这一步……”

    虽然过去了五年之久,可当他再提起前尘往事时心里还是会有些许苦涩。

    倘若在安阳那里我唯一做错过一件事,那就是总觉得该为他分担更多。当我将普通的头痛换成脑瘤告诉安阳时,他第一次与我红了脸,愤愤的摔门而出。

    他仍旧四处奔波的工作却瞬间对我不咸不淡。

    如果那天何瑾瑜没有来找我,或者我没有多出那一点点的恻隐之心……

    “倘若时光倒回多年前,我一定不用这种方式守护你。”

    那是何瑾瑜那么久以来,唯一一次对我说点煽情的。很多过往就像放电影似的令人心颤。

    出于本能我拥抱了他,转身后却看见安阳一脸的失望受伤。

    那天下着很大的雨,他没有打伞身上穿的还是三天前我亲手拿给他的灰蓝格子衬衫,应该是刚下飞机就赶过来,不远的距离,我们隔着厚厚的玻璃窗,车来人往的街道还有何瑾瑜越箍越紧的臂膀都阻隔了我走向他的步伐。

    “你故意的”我语气愠怒。

    “他要是足够信任你,就不会怎么样,不是吗?”他魅惑的在我耳边吐气。

    我知道此刻从安阳的那个角度看起来像极了我们在缠绵的耳鬓厮磨,大概私心作祟,我忽然就放弃了挣扎。

    夜半十分,安阳一动不动的等在饭桌前,一如往常。

    我一手搂住他的脖子一手直接拿起他早已剥好的虾放入嘴里“怎么不先吃?都凉了”。

    “那我去给你热一下……”

    一顿饭吃得沉闷压抑,我终究还是按捺不住。

    “今天……”

    我的话被打断“这卡你拿去”,他伸在半空的卡让我心里咯噔做响。

    “钱的事我解决了,你不用担心……”

    他像是根本没听懂我在说什么,还是将那张卡塞到我手中。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大吼大叫,质问与指责。

    在何瑾瑜的妥善安排里母亲的治疗按部就班的进行着,我和安阳明显的日渐疏远,我甚至都不敢问他一句从哪里一下筹得这么多钱。

    安阳去耶路撒冷那天,我去机场送机。

    谁说南方没有冬天,那个早晨我冷的牙齿直打颤。安阳一边给我搓着手一边心疼不已“早说不让你来了,万一生病怎么办?”

    “哪有那么金贵。”

    “等你回来我们好好谈谈吧!其实这样,我更难过。”

    他温柔的擦拭过我的泪水,“晴空,我永远都相信你。我只是再不想和你争吵,我舍不得你承受那些坏脾气。”

    我在他怀里哭花了妆,依依惜别后满怀期待的等着下一次拥抱,下一句情话,可惜我再也没能等到。

    7.

    婚纱送过来时,我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的眼泪。许是我太久没哭过的缘故,一开闸就不可抑制。

    “安阳,我陆晴空以后绝对不会穿一件租来的婚纱,还有啊,没有钻戒你休想娶我喔。”

    那个时候的我怎么都不会想到,婚纱钻戒都有的婚礼对面竟会不是你。

    结婚的事都是何瑾瑜自己一手操办,我好像什么都没能做。也是,他这样的风格我早已习惯。

    从二楼窗户望下去地面一片海洋蓝,为了讨我欢心,何瑾瑜种了满满一园的蓝色妖姬,蓝的耀眼,蓝的眩晕。

    可我想念的唯有安阳老家那片小湖和曾经那支三十块的玫瑰,早在多年以前这些就已经是我这辈子收到最珍贵的礼物,再无物可及。

    伫立在窗口发呆的我并未察觉母亲的走近,“晴空,都要结婚了,你也该上点心。瑾瑜他不容易……”母亲拉着我的手语重心长,那种欲语泪先流的表情我不忍再多看一眼,只好木木的点着头。

    我记得以前自己真的不是这个样子的,我怎么可以对着母亲满头的白发无动于衷?我怎么会丢下自己唯一的亲人一漂泊就十年都对母亲不闻不问?

    我对生活所有的热情随着安阳的离开一同葬送在了那个冬季,那个叫耶路撒冷的地方。

    那天母亲手术,安阳忙趁早班回来。半路飞机遇上强气流,他把自己的跳伞给了一位两岁孩子的母亲。

    后来我就病了,不愿与任何人交流,一年多的时间里一切都是何瑾瑜在帮忙处理,母亲也是他在照顾。

    有时候我会很认真的想,如果他的母亲还在世是不是要被他的不孝之举给气死。

    在我十八岁的时候有个女人让我完全失去了爱的勇气和信心,那个人就是何瑾瑜的母亲。偶像剧一样的狗血桥段在我身上却现实的不得了“晴空,你应该明白,瑾瑜他不是随随便便的人就可以拥有的。你们毕竟还小,他以后的人生不是你这样子的姑娘可以展望到的。阿姨希望你不要耽误他,更不要毁了自己的未来。”

    那带着伪善的威胁语气,像是一个魔音经久不息。

    8.

    一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安阳的那笔钱是他把自己长期租给旅行社才换来的。

    我把钱留给他的母亲,却被拒绝。

    于是我便带着那笔钱去每一个他曾到过的城市只为看到他眼里那个世界。

    我和何瑾瑜的婚礼在耶路撒冷的“哭墙”前举行,很多游客看到我们在这里举行婚礼时惊诧不已。

    一个春风和煦的日子里,何瑾瑜一身帅气西装步履坚定的走向了我,他深情又期待,一切像极了那年我和安阳遇见的那场婚礼。

    “晴空,我们以后结婚就去耶路撒冷。那么神圣的地方见证我们的爱情应该会很酷。”

    “那座墙到底有什么好?”我总是想起安阳曾对这堵墙的执着。

    何瑾瑜如当年路边那个深情款款的男子一样亲吻我的额头时,闭上眼我的眼里心里却只有安阳。

    他笑着对我说“晴空,要幸福。我一直在你身边”两行清泪无声息的划过我的脸庞。

    在司仪一遍遍的催促声里我努力挤出“我愿意”三个字,却不敢看何瑾瑜的眼睛,那种失望到绝望的深情我没有勇气再去碰触。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安阳靠近我并不是因为我追的有多起劲。只不过因为我正好是何瑾瑜喜欢的人罢了。

    没错,何瑾瑜不是不喜欢我,他反而太过爱我,所谓女朋友只是他逼走我的手段。他的母亲用我唯一求学的机会威胁他才逼他出此下策。

    何瑾瑜和安阳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可私生子的安阳从没能开口叫一声自己的父亲。

    我们各自有目的在一起,可当我们彼此想平淡安然的活下去时,命运却百转千回。

    我没能帮他赢回一个父亲,他却真的带我走进了何瑾瑜的世界。

    只是这一切再也不是我想要的初衷。如果能有下一世,我希望早一点遇见的是你。

    安阳,此生我已享受着你带来的幸福,也希望你被另一个世界温柔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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