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这不是一篇游记,只为留下【寻找似曾相识的感觉】时的感觉
图:台北·西门町一角 摄影:张小槑Déjà vu本是个法语词,意为“似曾相识的、已经见过的感觉”。这种感觉也许接近贾宝玉“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这本是我第一次去台湾,可能因为上述感觉作祟,竟然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1.
台湾对我来说是个很特殊的【神龛】,从小接收到的文化输出,大多都出自这里。
世纪之交,不识愁滋味却自以为成熟的年纪,总是嫌时间过的太慢。
满大街挂起《流星花园》的海报,班级里总会听到更喜欢道明寺还是花泽类的争论;
最爱看仔仔和朱孝天,对吴的离子烫接受无能,结果他接受采访说只是为了妆发省时,可以多睡一会专辑封面上一个身着红色连帽卫衣、有着桀骜眼神的小眼睛男青年开始唱起快到听不清歌词的调调,却给所有同学都洗脑了——
“他们的儿子我习惯 从小就耳濡目染 什么刀枪跟棍棒 我都耍的有模有样”;
印象最深的表演是jay现场自弹自唱《世界末日》,唱着唱着把背心脱掉裸上身完成了弹唱三个女生甜美的歌曲如春风拂面,却一直想问为什么里面要夹一个假小子(结果让人大跌眼镜的是那个假小子最先结婚生子了);
世事改变,情义不变听到《我要的幸福》皱眉头,这种声音也能当歌手?却不知道这个声音有种魔力,好像夏日里的一杯冰红茶;
初中假期要求每天写日记,给孙燕姿和许慧欣各自写了乐评小论文,日记本早已不知何处周六晚上看完快乐大本营,周日地方台会播《综艺旗舰》,被吴宗宪的应变和尺度惊呆,心想,怎么会有这么会说话的人啊,加上,这种节目怎么可能播啊。
综艺大哥有颗文艺的心(亦如威廉沈),入行是为了当歌手。以上种种,构成了我对台湾演艺圈的最初记忆。
至于在共同回忆《康熙来了》中听到的各路神奇人物、各式风土人情,那已经是很后面的事了。
高一开始看康熙,在家对着电脑哈哈哈。那时还不是优酷的资源,是在pps上看的所以,当看到各种在电视节目上听了一万遍的小吃、地名、站名,突然真真切切地出现在面前,那种穿越的感觉,实在很奇妙。
2.
台湾的景色很美,但这种美,不是靠天生丽质,更像是靠后天小心翼翼地维护得来的。
论自然风光,十份的瀑布可能拼不过增城白水寨,九份的山城景致也必定不如重庆来的雄奇怪趣,垦丁的海只能看不能玩,平溪除了放天灯更是别无特色。
台北各处的街名构成了一幅中国大陆的地图——那一代人的夙愿和不甘,在现在的台北年轻人眼里只是街名而已吧 台北故宫的镇馆之宝,到此一游一定要看的东西 平溪放天灯 垦丁 山雨欲来风满楼 鹅銮鼻竟然真的只有一座灯塔可是,我们也知道,台湾最重要的风景,从来都不是山水,而是人。
平溪线的包车司机,一路上跟我们聊了很多。司机是道地台北人,祖辈是本省人(这点对于他们对对岸的观感影响很大),因为耳垂奇大所以这里叫他“佛祖”。看起来,他能说会玩爱享受,30多岁,经历丰富仍一脸满不在乎。
佛祖的爸爸据说在大陆做古董生意多年,当我们惊讶于他本人为何从未去过大陆时,他笑说:妈妈不让去,怕过去了就不想回来了啦。
虽是玩笑,却也有几分真实。
佛祖自称以前一直做老板经营公司,08年金融海啸后难以为继,这才慢慢做起了优步司机和游客包车司机。
前两年马政府在位时他的生意很好,现在大陆游客锐减三分之二,连带他们也没工开。提到当今这种尴尬的局面,他大声说诶,当年我们可是亚洲四小龙里的第一耶。
可能是顾忌到我们是“雇他的客户”,他尽量在用“你们那边”来遣词造句,而不轻易说出他心里真正想表达的那个词 [你们中国] 。当我们问起台北各区的房价时,他激动地说:十年来我们的薪水基本没涨过,可房价已经翻了三倍了耶!我们幽幽地说,可我们一线城市的房价翻了十倍还多啊… …
他目瞪口呆,毕竟他至今没有来过「这边」,很多东西也是道听途说。
很多时候,他的高谈阔论让人觉得,夏虫不可语冰。
可是,他看我们,也未必不是夏虫,并且是被阉割过的。
3.
记得东区敦化南路的一间小店,店主是个20多岁的女孩子,她们通常会一眼分辨出哪些人是游客,我猜是因为游客通常更豪迈且稳准狠吧。因为当天下雨,店里只有我一人在逛。她会在我面前直接吐槽(因为政策变化)你们中国害得我们怎样怎样(负面评价)。我心想,到底还是比那位佛祖心直口快。也不管“金主”听了怎么想。她说,现在的游客基本都断了,营收急剧减少,无论政府怎么变,我们只希望有口饭吃。
我记得那家店被黎贝卡推荐过,当时还有许多读者在公号留言打卡了这家店,火爆的很,这也不过是短短的半年时间。
来之前,我们问了身边不少来过台湾的朋友,回答都是:到处都是游客,人挤人…
还记得以前的内地明星都以上康熙为傲,可康熙停后转眼通告艺人都去内地上节目了…这也不过就一两年时间。
4.
一路上游客稀稀拉拉,台北街头空空荡荡,甚至在平溪、十份都有一种包场的错觉。
这样的人少并不让人感到舒服,而是一种萧条,是那种“开到荼靡花事了”的萧条。
台北给人的第一印象是破和旧。
……
可这,也只是表象。
在台北街头,我看到了在一座城市所能见到的最多的残疾人。在捷运站,在便利商店,都有他们的身影,然而在我所在的城市,残疾人好像是不存在的,除了需要倚仗残疾为生的城市边缘人群。
就算经济衰退,但是捷运站里整齐的队伍,街上干净的马路(整条街找不到垃圾箱),完善的基础设施,有素质的民众,人性化的服务等等。还有其他我无从体会的 [权利] (意会吧),都在处处提醒着你:到底是台北。
老了,腔调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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