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大黄对楚楚的搭救,他们之间的梁子算是彻底解开啦。但是想想她们那天的情况,我心里还是会有一万个想杀人的念头不停的翻滚。
那天和大黄见过后,我一直在急着见楚楚。因为枯树的被劈,她过于悲伤,我想见面开导开导他,毕竟枯树某种程度上还在,还在我手里。还有,我要想办法让她放下对大黄的成见,毕竟大黄不代表某些人,他是个好人,哦,是条好狗。但要先见到她才行。
接连有两晚上见不到楚楚来。我不知道该做什么,继续像以前一样,四处游逛。不过,最近我发现,手中握着不会说话的枯树时,浑身比以前更加充满了力量。握着他,我一口气可以轻易的走出二三十里路那么远,而丝毫感觉不到累。有时候我甚至能感觉到脚下生出的风,尤其是走在长满野草的荒路上。
我喜欢这种感觉!有时候走的太快,我甚至有种飘起来的感觉。
楚楚是伏在大黄的背上来见的我。看到他们俩的时候,我都惊呆了,尼玛这剧情发展的也太快了吧!不过我马上就看出来有点不对劲,大黄刚停下来,还没来得及说话,楚楚已经翻身滚落在地。我赶紧凑上去,这才发现楚楚受伤啦!我脑袋“嗡”的一下,不知怎么,脑海里竟然飘过小时候打落麻雀的一幕。
我摞下手杖,蹲下来查看楚楚的伤势。感觉有点不对,回头一看,枯树这孙子竟然还立在原地。唉,没空理你!我在大黄的帮助下,把楚楚的身体展开,仔细查看,还好,就是翅膀受了伤,别的地方没事。
楚楚嘴巴翘着,绕过我,看着枯树。现在反而看不出她有什么伤心的样子。
“那就是枯树,其它该有的都还有,只是废话没了。”我对着楚楚讲。我不怕剌激到枯树,他现在就是根棍儿。
接下来,我陷入了麻烦。我不知道怎么安顿受伤的楚楚。以前大家都是夜里出来聚聚,白天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就算楚楚我也不知道她歇在哪儿。妈的我又不会爬树,现在她飞不起来了,往哪弄?我把她带回家?那可不行,家里养别的啥鸟都行,要是整回去个乌鸦,老妈不劈了我!地上的话,又哪都不安全,狗会来找她麻烦的,当然我不是说大黄。
最后还是大黄想出了办法,还是枯树啊。唉,一着急,我脑子都短路球了。将楚楚弄到沟边一棵弯腰槐树上后,我才向大黄询问具体情况。
市局来的那位领导,那天放树的时候,被楚楚攻击了一下没得手。回镇上之后,没有马上回市里,而是在镇长和大黄他们老大陪同下视察工作。一视察就视察了几天。大黄说,他们一般都是下午才出去的,因为那位领导每天基本都是快中午的时候才起床。至于都去哪视察工作,大黄也不知道,他只是听小陈说老大最近两天老是三更半夜打电话给他,让他去帮忙开车,烦的很!
“头天有只乌鸦在领导下踏的那个招待所周围打转,曾有人看得出是那天放树那只,因为她嘴巴是白色的。”大黄给我讲到这里的时候,给我递了个眼色,朝楚楚的方向努了努嘴。“那两天都还有人给领导提议,这乌鸦老是缠着,不祥!不如早点回去,结果让一个马屁精给熊了一顿。谁知第二天,她果然没再来了。”
“但是,应该是今天傍晚时候,她又回去了,而且不是一个,还有她好多同伴。”大黄说。
“你是说,楚楚还有好多同伴?”我以前从没听说过。
“傍晚的时候,老大给小陈打的电话。”大黄继续讲述,“不是我接的电话,所以在去之前,我都不知道是让去干啥,只知道很急。
“到了才知道。靠!很夸张的,得有几十只乌鸦,在招待所院子上空,不停的轮翻下来叨人。好像主要是叨市局来的那位领导,人我见了,长得挺富态的。我们去的时候,那伙头上已经被啄了一块,头皮都掉了,一边用毛巾捂着头,一边还在不停的喳呼。”
大黄眼睛看着我说:“比上次我被她干的还要厉害!”
“呵呵!”我应了一下。
“满天的乌鸦,一不小心他就下来啄你,等你回过头,他又飞上去了,地上的干着急没办法。我们去之后,领导不知从谁手里抢过枪,对着天上就放了几枪。死了能有好几只,满院子鸟毛乱飞,血肉直溅。其它剩下的,一看不对劲,就一哄而散啦。妈的,也就他领导,敢真放枪!我们这些,说是配有枪,但子弹都是严格控制的。不敢乱用。”
“那你怎么知道,楚楚受了伤?”我问他。
“哪里知道?那么多乌鸦谁认得她,再说,我到的时候就放枪了。满院子鸡飞狗跳的,我最多也只是知道,里边有她而已。死活谁知道!再说现场那副鸟样,我还敢去救她?
“是我夜里出来的时候,看见她在地上,正往河边走。然后发现她飞不起来了,才带她过来。”
“那被打死的那些乌鸦呢?”我随口问了句。
“别人拎回去,烧菜吃了呗!”
我怔了一会,然后问他:“那些尸体,你去捡的吗?”
他不再作声。沉默。一起沉默。
楚楚其实伤的倒也不重,照顾了她四、五天,她就能继续飞啦。
这几天,天天拿着枯树给她喂食,从没听她讲过话。我没见过大黄说的那个市局的领导长什么样,但我猜能让楚楚这么仇恨的,怕不仅仅是放了枯树那么简单。
我自己瞎琢磨的时候,甚至想到了楚楚被害时的那个中年领导。想到这,我都有点害怕。要是真的话……妈的,你可千万别惹女人!她们可以忘了自己的父母,可以忘了自己的前世今生,却死也忘不掉那些残害过她们的仇人!哪怕是死,都在所不惜!
楚楚不说话,我能理解她!死了那么多同伴,她内心的痛苦已经不再单纯是自己的悲惨啦!
冲动!女人就是爱冲动!明知是以卵击石,还去!
不过我最想给楚楚说的话是:我们不属于白天!
经过这次,我倒是终于知道乌鸦吃什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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