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送两位朝廷使者的队伍浩浩荡荡地进入了襄阳城。符龙将两人引领至驿馆，又客气了两句，就离开了。走到驿馆门外，他向隐在人流中的拓跋珪招了招手。拓跋珪迅速掠到符龙身旁。
“刘申那边准备得如何了？”符龙开口问道，而他的目光却投在襄阳城中的街道上，没有去看拓跋珪。
“启禀将军，刘申已准备妥当，就等着两位使者当面对质了。”望着符龙的背影，拓跋珪恭敬地说。
“很好，我们一定要抓出那个“特使” ！”符龙语气坚定。“特使”这个线索很可能会将隐在阴影中的那个大鱼“饕餮”引出来。所以为抓捕特使，符龙投入了许多力量和政治资源。他甚至胆大包天地连御座之上的天王都有所隐瞒。
如果不能得到一个理想的结果，即使他是王室亲族，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的。符氏内部的血腥碾压也不是开玩笑的。想当今天王可是杀先君兄长继位的。
“严密监控驿馆！开始计划吧！”抛开脑中思绪，符龙下达命令。
“遵命将军！”拓跋珪沉声说道。。。。。
日过晌午，两位使者用过午膳。符龙又来到了驿馆，身旁跟着拓跋珪。
“见过将军大人！”两人见符龙到来，赶紧起身行礼。
“两位大人莫要多礼。给二位介绍一下，这位是司闻监行军司马拓跋珪。就是他将东晋密谍抓捕归案的。”符龙一边双手扶起两人，一边将拓跋珪介绍给他们。
“见过二位大人！”拓跋珪赶紧上前施礼。
“拓跋司马好！”两人忙不迭地回礼。
“拓跋司马真是英杰！立此大功，前途无量啊！”
“就是，就是！我们一定禀明天王，为拓跋司马请功！”两人对拓跋珪恭维了几句。
“二位大人午膳用得还好？休息得如何？”符龙打断了这两人看似没完没了的客套话。
“多谢将军关心。我们午膳吃得很好，休息得也差不多了！”做为两人代表的王承善赶紧回答。
“既然二位大人已休息得差不多了，不如即刻就去提审东晋密谍。二位看如何？”符龙问道。
“如此甚好！”两人连忙点头。
“那拓跋司马，你就前面带路吧！”符龙转身对拓跋珪说。
“遵命将军！”拓跋珪应声施礼，然后引领众人前往关押重犯的地牢。不多时几人到了地牢中的审讯室。
拓跋珪吩咐狱卒搬来几把椅子让符龙与另两人坐下，之后又对狱卒说：把犯人带上来，几位大人要问话！”
不一会儿，一阵刺耳的铁链摩地声响了起来。满身是血，绑着铁链的刘申被扶进了审讯室。刘申的眼睛半眯半睁，精神很是萎靡。狱卒把他放到了长凳之上，将铁链解开。刘申舒服了许多。他看着眼前几人没有说话。
“几位大人，东晋密谍已被带到！”拓跋珪躬起身对在坐几人说道。
“既然犯人已带到，二位大人该怎么问就怎么问吧！”符龙看了一眼刘申，转头对身旁两人说道。
听符龙如此说，韩通和王承善对视一眼，似是达成了某种默契。王承善看向刘申，先开了口：“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于新。。”刘申瞄向王承善，说话声有气无力，气息微弱。在这二位从长安而来的大人眼中，眼前的东晋密谍应该是受到过相当重的刑讯拷问。
“你就是东晋密谍？”王承善又问。
“明知故问。。。”刘申貌似痛苦地晃了晃身子。
“于新！你最好老实交代。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脾气暴躁的韩通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怒声道。不过，刘申连看都没看韩通一眼。
“韩兄稍安勿躁。。。”王承善赶紧安抚韩通。
“于先生，刚才的问题是我明知故问了。那我换个问题。是你负责与饕餮的联系吗？”王承善死死地盯着刘申，生怕错过刘申任何表情变化。
“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你。”刘申眼皮微合，没有丝毫变化。
在刘申表情中，王承善没看出什么，但他也没失望。他接着问：“你是长安到建康的情报管道中重要一环吧？”
刘申没有回答，眼神平静地看着王承善。王承善又问了几个问题，刘申都是同样的表情，没有回应。
“于新，你别以为这样，我们就拿你没办法！”看如此顽抗的刘申，韩通再次怒声，想起身走到刘申身前。
“韩大人！”一只手再次将韩通按住。韩通回头一看，是符龙。他也只好悻悻坐回椅子上。
“这么审也不是个办法。这密谍看样子是不想开口的。我有个想法，二位参谋参谋？”符龙开口说。
“不知将军大人有何想法？”王承善开口问道。
符龙微微一笑，说：“两位大人共审此贼，耗时耗力，可效果未必理想。不如二位大人分别进行审讯。即节省了二位大人的精力，也提高了效率。说不定也有意外之喜。不知二位大人意下如何？”
王承善和韩通再次对视，心中快速盘算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同声说道：“就依将军所言来行吧！”
看两人已入套，符龙对拓跋珪说：“把犯人先带回牢房吧。”
拓跋珪点头得令，冲狱卒摆了摆手。两名狱卒将刘申架起，走出了审讯室。拓跋珪也跟了上去。走了一段路，拓跋珪见后面没人在后面，就凑到刘申耳边，说到：“刘兄你可真是演技了得，那两位大人被你骗的一懵一懵的。”
“我不用装，你那几下子可真够狠得。我都是本色出演。。。”刘申微睁双眼，小声说。
听刘申这么一说，拓跋珪脸色微微一红，说：“抱歉，刘兄。我下手没个轻重。让你受委屈了。那个韩大人应该是个性格暴烈的人。审你的时候肯定会下重手的。刘兄一定要挺住啊！”
“这个我晓得！你快离开吧！”刘申头颅微点，小声说。这时狱卒已把刘申放到了关押他牢房中的木板床上。几个人也退出了牢房。
刘申挪了挪疼痛难当的身子，也自己舒服一些。大脑飞速运转着。这两个审讯者中的一个必然是来自长安的特使。会是谁呢？是温文尔雅的王承善？又或是那个貌似暴躁的韩通？暂时没办法判定。
现在已到最危险的时刻。即要与特使接上头，又要保证特使的安全。这些实在是太过困难。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想到这，刘申将身子又挪了挪，靠近牢房大门，眼睛看向地牢走廊处。也不知过了多久，有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了过来。还有说话的声音。
“韩大人，这边请！前边就是关押于新的牢房。”是拓跋珪的声音。
“嗯，很好！你们就在外面守着吧，我要单独和犯人聊一聊。”这是那个长安使者韩通的声音。听到这，刘申将身体往里靠了靠，假装睡了起来。
“哗啦！”牢房大门上的锁被打开，牢门打开，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来人便是韩通。
“于先生，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韩通满脸假笑，配上他那一脸横肉，甚是峥嵘。刘申睁开了眼睛，看向韩通。瞅了瞅这厮，把眼睛又闭了起来，翻身背对韩通。
韩通也不在意，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希望于先生好好能与我好好合作，我问什么，你回答什么。当然如果于先生不配合，我也是很欢迎的。我最喜欢硬骨头了。我特别想知道是你的骨头够硬还是我手段更狠。”说着，韩通一把将刘申从木板床上揪了起来。
“于先生真不想与我合作吗？”韩通看着刘申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刘申不屑地瞟了韩通一眼，然后把头一偏，就是不说话。
“很好，我喜欢！”韩通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他接着说：“那我们就从一些小手段开始吧。”说完，韩通将手指指向刘申身上某处伤口，向里面狠狠一插疼痛感遍布刘申全身。
“啊！！！！”惨烈的惨叫声不受控制地从刘申口中发了出来，传出了老远。站在牢房外的拓跋珪与狱卒们听得清清楚楚。之后，这喊叫声不定时地从牢房中传了出来，闻者无不动容。
“那个韩大人都用了什么手段，刘参军的声音这么凄惨。他能挺住吗？”一个狱卒喃喃自语道。
“现在也只能相信刘参军能挺住了！”拓跋珪看着牢房，有些无奈地说。
又过了一会儿，惨叫声没在传出来。拓跋珪正打算过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情况，韩通走出了牢房。
“真晦气，碰上了这么一个硬骨头。尽给我装疯卖傻，说些莫名其妙的话！”韩通边走边嘟囔。
“大人审讯有结果了吗？”拓跋珪赶紧迎了上去。
“没有！一个硬骨头！让王大人来审审吧。”韩通有些不耐烦，晃了晃头说道。
“对了，襄阳城中哪里酒菜比较好？我需要放松一下！”接着韩通突兀的一问。
“这个。。。城东的酒肆不错！”拓跋珪想了想说。接着他又对旁边的狱卒说：“肖五城东你熟，你带韩大人去城东找家好酒肆消遣消遣！”
“大人，这样的安排，您还满意吗？”拓跋珪转身又问韩通。
“很好！拓跋司马非常上道。你以后一定会飞黄腾达的。”韩通满意地点了点头，说完，由狱卒的引领离开了。
看韩通离去，拓跋珪赶紧和其他几个狱卒冲入牢房。牢房中的刘申早已是气若油丝。几人赶紧上前救治。经过一番折腾，刘申好不容易缓过气来。
“他对暗号了吗？”看刘申已清醒，拓跋珪急忙询问。
“没有，我用了所有我知道的东晋暗号，他都没有反应。咳咳！”说着刘申咳嗦了一声。
“看来还得试探王承善了！”拓跋珪叹了口气说。
“那就准备吧！”刘申语气坚定。
“好的，刘兄！你休息一下。恢复恢复体力。我晚点让王承善过来。”拓跋珪嘱咐道。。。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