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雪（第八话）小雪的愿望究竟是什么
文 北旭晟
第八话 小雪的愿望究竟是什么
这场小小的聚会在刚开始不久便不快的散场了，虽然有罗佳璐说的那句话支持我，小博也表示相信我，但在我耳里听的只是安慰。
我早早的离开了那家饭店，推开了小博的阻挡，也让开了安曦影的搀扶，径自走出雅间，没有理会他们几个。
陈亦熙的话语犹然在耳，不要再亵渎小雪了，她不属于你一个人，她已经不存在了，你这是妄想啊。
是啊，我这就是妄想，最开始我就这么觉得，那个小雪是我臆想出来的产物，实际是为满足我一己空虚的内心，实质是对小雪在天之灵的亵渎。我不能这样下去，我拍拍自己的脸颊，提起气来加快脚步走回家去，我要尽快结束这一切。
当我推开家门的一瞬间，我十分希望小雪并不存在，屋里黑漆漆的。但是当我推开门时屋里却是亮着灯的。小雪笑容满面的在门口迎候我说：“就知道你会回来的，有吃好饭吗？我已经做好了几道菜来，是我新学的。这次绝对没有搞砸啊。”
我却并没有在意她做的饭菜，拉着她的手到客厅说道：“小雪，我有话想问你？”
小雪有些莫名的歪着脑袋奇怪的问：“青青你有什么事啊，你的表情好难看啊。”
我说：“今晚我去小博的聚会，见到了陈亦熙和罗佳璐，他们都来了。小雪，我们五个人这次都聚在一起来，你能告诉你的愿望是什么吗？”
小雪听着忽然愣住了，她将手从我手中抽开，面对幽色说道：“他们都来了啊，五人都聚齐了……”
她停顿了一会儿，然后摇摇头说：“什么愿望的，其实是我编的，我不知道什么愿望，我不清楚。”
“小雪，”我忍住内心的波澜再问到，“你能再回答我一个疑问吗？那天你出事那时，我们约好的在路南边集合，为什么你却出现在路北面，如果一开始你就在路这面的话也不会出事，你告诉我为什么？”
小雪低垂下头，喃喃道：“我……我记不清的，我不知道。”
“你是不知道啊，”我感觉自己的声音哽咽的很，忍住眼泪说，“你到底还是我幻想出来的人物，我脑中空想的结晶。试问我都不知道你又怎会知道。你走吧，我不需要你的抚慰，虽然我知道对你不公平，这几天你也待我很好，但你毕竟不是小雪，谢谢。但我现在心里真的很烦，你走吧，我不要看见你啊！”
小雪听到我这样说的，双眼潸然泪下，她低垂下头，大滴大滴眼泪从眼眶滑落，小声抽泣的说：“是啊，我只是你的一个幻影，我终是代替不了真正的小雪。你要赶我走，不再需要我，我走好了。但我不怪青青，能和你相处这么久我也很高兴。”
小雪的身体开始发出莹白色的光芒，就像她到来时那样，然后她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房间中，慢慢稀薄。我蓦然回首，见到她当真消失了，突然感觉有些后悔，想大喊一声“别走”。但时候已晚，小雪终究还是消失了，屋里也瞬间黑了下来。
“小雪小雪小雪！”突然间我感觉一种绝望涌上心头，孤独寂寞寒冷开始侵袭我的肉体心灵，我浑身发颤的跪在地上，我呼唤着小雪的名字，我当真感到是后悔莫及。
“小雪你不要走啊！”我高声喊道。
“醒了，”
这时一个声音回荡在我耳畔，我惊喜这声音是那样熟悉悦耳，再次回眸看时发现周围又亮了起来，小雪又坐在我的肚子上莫名的凝视着我，而我也发现自己躺在自己的床上。
靠，这是怎么回事？我疑惑的不知所措。小雪确实怒气冲冲的嘟囔我说：“昨天你去干什么了，喝了那么多酒回来，多亏是小博送你的，不然我真不知怎么办好了。没想到你是个酒鬼，你怎么可以这样呢？”
小雪在生我的气，而我看到她时却是笑了起来，这一笑让小雪更是莫名惊异，她吃惊的看着我说：“你干嘛突然笑啊，酒还没清醒要耍子吗？”
“小雪，”我实在忍受不了感情的冲击，坐起身一把将她拥在怀里，感觉她的身体温度很是冰冷，却是那样真实。看来恍然是自己做着一场梦。
小雪费力的推开了我，一下从床上下来叫道：“干嘛突然这样子，我……”
她的面色通红，气鼓鼓的看着我，双手攥得紧紧的，看的尤为可爱。而此时我则感到头有些痛，昨晚到底是经历了什么？
“我相信你。”罗佳璐突然这样说道打破了那种尴尬的僵局，陈亦熙显得有些不可思议的神情看着罗佳璐。
“有那么好奇怪的吗？”罗佳璐瞅瞅陈亦熙的眼光淡然笑道，“小雪对于我们在场每个人都是朋友，虽然过世这么多年但是我们也有对她的思念。可以说我们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小雪，凭什么贺之青都不能有呢？只是他借此将我们聚在一起，有他自己的目的也不为错，实现小雪的心愿也不为过，毕竟我们好久没有探望祭奠过她了。不是吗？”
“对啊，我们是该一起祭奠一下小雪的。”这时小博应和道，“这么多年没见了，小雪一定很寂寞。青青也是想借此集合我们，以实现小雪心愿的方法纪念小雪。好啦青青，别傻杵在那，一起讨论下小雪会有什么心愿了。”
我就这样被小博硬扯的入了席，聚会并没有因为刚才的不快而早散，反而闹腾了好久，而我由最初的欺骗者，妄想狂一下变成了一个行动的组织者、策划者，就像以前每次出来聚会一样。
我的行为在罗佳璐的解释下变得合理了，但我清楚她所说的并非事实。虽然大家围绕小雪的愿望开始展开讨论，但我不发一言。小雪确实出现在我的身边，集聚愿望也是她亲口提的，她没有把愿望告诉我，我就不能胡乱的叵测。
但是我也不会为这样的事情再做解释，好不容易平息了风波，并让大家接受了概念，我又怎会再轻易去触碰那个禁忌。
不过讨论一阵似乎也没有头绪，我们毕竟不是小雪本人，哪里晓得她到底有哪些心愿。
“这样吧，还记得我们最后那次出行本是要去哪的吗？也许那也是小雪的心愿，不如我们带着她的寄托去上一次，就算祭奠了？”陈亦熙突然提议道，然后看了我一眼。
我猛然想起他说的那是小雪出事的那次聚首，我们高一暑假的时候，时值七月酷暑。因为高二分科的缘故，假期结束我们六人就不会在同一班级。为了纪念我们六人这一年来的友谊，以及表示我们友谊永久的信念，在期考结束后我提议大家在七月某天一起去临市的大型游乐场玩一天。当时得到了在场所有人的同意，不过因为小雪临时有事被老师叫去没有听到，我让安曦影过后通知她。
当时我对安曦影讲是上午十点在天街路南路口集合，可是谁料想在聚会那天怎么也等不到小雪到来，正着急时安曦影看到小雪在北路口那头来回张望，于是就叫我看，我便向路对面的小雪吆喝着，她看到我表情很兴奋，赶紧过马路到这边，结果却是出了事。
那次出行计划因此就中断了，而我们五人紧急赶紧组织抢救，结果却没有挽回小雪的生命。当时记得小雪的父母赶来时，我们被学校保护起来避免见面，之后我有听说小雪的父亲当时狂躁的发誓要杀了我们。
这时罗佳璐问陈亦熙说：“那么我们要怎样带上小雪的寄托呢？问问身边的那个她？”
陈亦熙瞅了罗佳璐一眼，又瞄了我一眼，问道：“贺之青，你说该怎么办呢？”
哼，你又在嘲笑我吗？我瞪了他一眼说：“我们说来一直也没有去过小雪的墓前拜祭，应该去一趟吧。在她的墓前说一句，也算带走了寄托。”
“这个，”小博在旁边听了心急，插言说，“青青你的这个提议挺好的，可是我们不知道小雪的墓在哪，怎么去啊？”
我想到小雪前夜仰望她家流泪的画面，不由叹口气说：“我们可以去她家拜会一下，就什么都了解了。”
我们几人一直喝到很晚，却没聊什么。我一杯杯的喝酒，直到不醒人事，应是小博将我背回来的。
陈亦熙看着刘奥博背着贺之青，由安曦影陪着走后，自己叫了一辆出租车，自己刚从右侧后门上去，左侧门突然打开，罗佳璐也钻了上来。
陈亦熙委实一愣，罗佳璐看了看他说道：“这么晚了一个女孩打车很有危险，怎么你就不能绅士一下？”
陈亦熙耸耸肩露出请便的笑容，然后也上了车，对司机嘱咐说：“师傅，先送这个女孩回家再送我，车钱我全付。”
出租车这样才发动起来，离开饭店，驶进城市的迷离夜色之中。
罗佳璐没有流连车窗外的夜景，只是静静的坐着。陈亦熙手托鄂腮，靠着车窗看外面的景色，一会儿感慨道：“有一年没回这座城市，像这般看景色了。”
罗佳璐轻声笑道：“我们同上一所大学，我倒是经常回来。那请问，你到底怕什么？”
陈亦熙听着罗佳璐的言语，惊异的扭脸问道：“我怕什么，笑话，我能怕什么？”
罗佳璐则说：“是怕失去什么吧，今天你的表现可有失冷静啊！”
陈亦熙啧了一声，说：“你懂什么，我是嘲笑贺之青的幼稚荒谬，竟然妄想出那样的事情，还要我们陪他演戏。就想不明白你干嘛还要维护他，不然我也不会继续这样蹩脚的演下去。是出于同情吗？”
罗佳璐再次失声笑道：“我是同情，但不是他啊，之青他一直沉沦于过往，但现在竟能站出来有所行动。虽然被你耻笑为幼稚荒谬，但是为这般幼稚荒谬举动暴躁不安的你，又何尝不幼稚荒谬，我是同情你啊。”
陈亦熙听得不觉愤然，他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质问道：“同情我，我有什么值得同情的，你说明白了。”
罗佳璐突然紧盯着陈亦熙的眼睛说：“我说过我们每个人心中都会有一个小雪，那么阿熙你心中的小雪是何模样？”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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