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设计包装的爱

作者: 蓝依口袋 | 来源:发表于2018-07-30 11:52 被阅读24次

    本故事纯属虚构

      1. 
    在申市一个装修得富丽堂皇的豪华五星级宾馆里,一场盛大的婚礼正在举行。
    今天是王紫红和蔡定伟结婚大喜的日子,随着司仪热情洋溢的串连词“下面让我们举起酒杯为一对新人祝贺”的话语,身着盛装的一对新人在蔡定伟的父母和王紫红的母亲的陪同下,端着酒杯向每一桌的亲友款款走来。
    新娘高挑的身材,端庄秀丽的脸蛋,妆容下更加妩媚动人,一款大红色的晚礼服裹在身上,有点隆起的小腹微感紧绷,新郎着一套合身的蓝色高档西服,潇洒漂亮。当他们端着酒杯走到王紫红娘家亲友桌的时候,走在最前面的蔡定伟的妈妈陆雪梅听到一句“要是炳春今天能来,看到女儿今天嫁了这么一户好人家的,该有多高兴啊!”
    陆雪梅接茬:“是呀,亲家正好赶上一个大项目这么不凑巧,今天不来真是很遗憾。来来来,大家这么远的路赶来,辛苦了,吃好喝好,谢谢各位亲友了!”
    他们一行敬完女方亲友的酒,正准备往旁边桌去,走在最后领着小包帮着收红包的蔡定伟妹妹蔡婷听到一个十三四岁的小男孩说:“我姑父是个瘫子,他没法来的。”旁边一个妇女瞪着眼睛对这个男孩说:“瓜娃,快过来,不好瞎说的。”随后看见这个妇女贴着这个叫瓜娃的孩子耳边说着悄悄话。

    2.

    蔡家别墅里,忙碌了一天的一对新人已经在二楼婚房入睡,但蔡家的其他三位成员却在一楼的房间为一个疑问在讨论着.......
    蔡婷说:“妈妈,我今天听到那位叫瓜娃的小孩接着你的话语后面说的那句话,就有点疑惑,后来我把瓜娃叫到旁边,问他,他又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别问我了,我妈妈不准我乱说的’。他妈妈鬼鬼祟祟瞪孩子的眼神和附在孩子耳朵边轻声言语,我就怀疑这个孩子所说的瘫子会不会就是嫂子的爸爸?那嫂子说他爸爸是个大老板,在国外搞项目吗,不是很匪夷所思吗?”
    “经你这一说,今天那个女人嘴里说的‘炳春’就是‘瘫子’?就是你嫂子的......”陆雪梅回想敬酒场面,“妇女的话、自己的话、小孩的话、惊异闪烁的目光、制止的眼神、神秘的气氛”,把这些画面串连起来的联系,她惊讶地不敢往下说。

    陆婷说:“嫂子的人,看着蛮忠厚朴实的,但给我一种阴郁的感觉,难道她是伪装的老实?”

    “你哥被她迷得五迷三道的,我看王紫红也算性情温厚之人。哎,就是认识时间太短了,我认为还没充分了解,要不是怀孕,谁会同意他们这么快结婚呢?”陆雪梅说。
    蔡定伟的爸爸蔡志国说:“哪有结婚了,连父亲都不露面的道理,再忙也会放下手头的事情的。可不能闹出狗血的事情来,我们这样的家庭可担当不起。我说他们接触时间太短,再了解了解结婚,你也不压压,儿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不是压了吗?你压住了吗?你儿子一副非她不娶的架势,再说王紫红眼看就要出怀了,我能怎么办?”陆雪梅说。
    “但愿是我们多虑了,不过今后有的是时间去了解。雪梅你和婷婷费心点,不过我跟你们说明,要暗地里去了解,不能伤到紫红,不管怎样,她肚子里可是我们家的骨血。不早了,睡觉吧!”蔡志国说。
        3.
    这桩婚事确实隐藏着很多蔡家人不为所知的秘密,是王紫红煞费苦心,请包装公司精心设计伪装而获得的。事情的起因还要追溯到一年之前的一天,王紫红上网时看到一则这样的广告,标题很是吸引人:   

        《设计包装你的爱》
      你想设计包装你的爱吗?我公司将帮你精心设计,包装打造,让你秒变富男或富家女,遇到优秀的伴侣,成就一段美满姻缘,详细事宜可电话咨询或上门了解。
    公司地址:朱久街富鸿路128号  联系电话9526xxxx.
    王紫红,出生在山西农村的贫苦家庭,靠着助学贷款和学校贫困补助才得以完成4年大学生涯的她,现在一个中等城市的一个小公司里上班,拿着月薪3000多一点的工资,除了房租和生活开销外,一个月所剩无几。想着家中瘫痪在床的父亲和在田间劳作挣不到几个钱的母亲,全家人几乎把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而她这点工资实在也帮不到家里什么忙,不要说帮爸妈还家中欠的外债,爸爸的医药费都成问题。姿色还算不错的她,急于想改变现状,但总是无能无力。她做梦都想挣很多钱,来改变家庭的命运。或者幻想有一双像童话里描述的水晶鞋,遇到王子,逆袭演绎丑小鸭变白天鹅的童话。当王紫红在网上浏览到这个“为爱包装”的广告,感觉很荒谬:还有这样的公司,都是骗人的把戏,当时也没很在意。

    下班后回到租住的小屋,跟妈妈通了一番电话,妈妈又说没钱帮爸爸买药了。躺在床上为现状发愁,辗转难眠,睡不着的她突然想起今天白天看到的广告,她鬼使神差地拿起手机重新搜寻到这个广告,就像快要垂死的人去想去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很仔细地又看了一遍这个广告,在手机上拨出了那个8位数的座机号码,打通了,只是一会儿电话里传出“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这是深夜,座机怎么会有人接听呢?她只是尝试一下这个号码是否存在。她把电话号码输入了通信录,第二天中午的时间,王紫红在公司一处空旷无人的地方打了个电话去咨询,接电话的是个女的,回答了她一些相关问题,并对她说,“可以抽空过来看看相关资料和影像相册”。
    一个周末的下午,王紫红按照地址找到这家包装公司,公司在一幢楼房的2楼,走进去是5平米左右的一个亭子间,放着一张沙发,亭子间的左侧门上贴着:成功咨询公司,正疑惑自己找错地了,一个电话打进来,听声音还是昨天那女的,告知她“标着成功咨询公司就是了”。

    推门进去,一个很大的办公室,装修很考究。里面放了六张办公桌,王紫红去的时候里面坐着两个人,一个是穿戴很时髦、装扮很得体、气质很优雅的年轻漂亮女人,一个是微胖的中年男子。漂亮女人瞪着那深邃的黑葡萄似的双眸仔细端详了王紫红一会儿,又叫王紫红站起来走了几步,好像挑选模特的面试官一样。而后向王紫红介绍基本情况:所谓的打造,就是公司提供一些软装设备,豪车、别墅等帮你装扮成富家女,在富家男不知情的情况下去邂逅富家男,富家男的信息是他们从大型婚介所、网上婚恋机构和其它专门的信息渠道采集来的,并有像业余侦探一样的公关团队,去核对采集来的信息的可信度。一边拿出画册告诉王紫红:“看这些都是我们打造成功的案例。”这个女人,用着好听的普通话熟练解说着,显示着她的精明和强干。

    王紫红接过画册看了看,都是些俊男靓女结婚的一些场景。
    “前期工作都是公司帮你打造,后期看你自己的造化,能否吸引到对方。”漂亮女人说。
    听着女人的话,王紫红在心里想,好像还挺专业的。
    “那这样欺骗不会犯法吗?会吃官司吗?”王紫红问。
    “什么犯法呀,你跟他结了婚,生米煮成熟饭,生了孩子,有了感情,你成了他孩子的妈,他会把你送进监狱吗?”那个中年男说。“我们公司开办了两年多,促成了很多对,还从来没出现过问题。”
    “再说了,你和他接触期间也涉及不到多少金钱,也就吃吃饭喝喝咖啡之类,不成功也不会有什么事情。谈恋爱吗是你情我愿,愿则成,不愿就散,犯哪门子的法呢?”

    “一旦签了️约交了定金我们会给你培训的,每一步怎么操作我们都有专人指导你的。”那个漂亮的女人说。
    王紫红问:“怎么收费?”
    女人继续说:“我们收费是这样的,每单成功后20万元,签约先交定金1万,成功结婚再收剩下的余款19万元,不成功1万定金我们只能退5000元,因为我们也有消耗的。”
    王紫红说:“也太贵了,我没有那么多钱”
    女人说:“成功了你可是有大把的钱,我们帮你物色的可都是大富翁,你是拿5000元赌你美好的一辈子。你自己再想想吧!”
    女人拿过来一张表格,对她说:“你先填一下表格吧!”
    王紫红看了一下填写的内容,还很详细,连家庭地址、毕业学校、工作单位、是否️️有驾照等都要填,就说:“要填这么详细呀?”。

    女人又问:“你有驾证吗?这一点很重要。”

    王紫红说:“我两年前拿到的。”幸亏大二的暑假,在她家乡驾校做教练的堂哥那里报名学的,几乎没花什么钱,拿到了驾证。
    “填这么详细是因为我们要充分为客户着想,根据资料分析客户的具体情况,找合适的匹配对象。我们对上门的客户也有要求,公关团队会去了解你们这些客户的第一手资料,并不是所有的活我们都接,符合我们要求的人我们才接单,我们也怕碰到不良之徒。”

    漂亮女人看王紫红犹豫着,喝了一口水又说:“我们是绝对为客户资料保密的,你想呀,我们那么费神费力也想促成生意呀,别犹豫快填信息吧!我们也可以早点分析你的资料,符合要求我们才可以尽快帮你量身定做呀。”
    本来还在犹豫着的王紫红在这个女人的催促下填好了表格。女人给了王紫红一张她的名片,说:“这是我的名片,有事情咨询你就打这个电话。”王紫红接过名片看了一眼:成功咨询公司经理吴珂。
    五天以后,王紫红接到吴珂经理的电话,说经过审核她符合要求,如果想做,他们那里正好物色了两个比较符合她条件,可以去看看。而且在电话里跟她说假如实在没钱,定金也可先交五千。
    那天填了资料回来,王紫红反复在心里思量过,做还是不做,权衡来权衡去,做成功的话整个人生就会改写,她构想着那种美好前景,绚丽多彩的未来仿佛就在眼前。不做的话自己要慢慢奋斗,从几个家境都很一般的追求者中选择一个,平平淡淡地在这个陌生城市奋力打拼,建立自己小家庭,租房或者买房还贷过日子。这样的生活现状还有什么财力去帮爸妈脱离苦海呢?

    交定金,表姐那里倒可以帮助解决。半个月前,去表姐那玩,对表姐说自己对现在的工作很不满意。表姐就叫她报班学点东西,对择业有好处,没钱交培训费可以向她开口。
    王紫红粗略算了一下账,房租刚刚交了半年,还欠两个好朋友共5000元没还,她们都知道她这情况,也会体谅她。自己手头就只有1000元不到。然后到表姐那里借一万,交5000元定金,留下五千以备辞职后的生活费。
    她决定赌一把,这一决定真如她所想的,整个改写了她的人生。
        4.
    王紫红看着吴珂放在她面前的资料:
    孙彬,30岁,医学硕士,身高168,微胖。活泼开朗,个性耿直,喜欢运动。市中心医院外科医生,父母经商,家产过亿。

    蔡定伟,32岁,大学本科学历,身高175,个性温和,人比较善良,刚刚跟前女友分手。在自己家的家族企业(一家大型运输公司)任总经理,家产过亿。

    王紫红和公司达成一致选定了蔡定伟后,签订好了合同。按照吴经理要求,很快办好离职手续,投入到公司专门对她的培训之中。

    她投入这一计划以后,心里也很忐忑,但已经上了马了,开弓没有回头箭 ,她硬着头皮也得走下去。

    吴经理是她实施这一计划的全权负责人,那个中年男是她的副手,负责整理资料,编排计划,还有4位工作人员就是采集婚配对象的信息、跟踪调查和了解客户资料、寻找和安排去联系租赁所需要的道具。

    实施计划的第一天,在吴经理办公室,吴经理亲热地拉着王紫红的手,端详着她,眼神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诈,但语气却透着亲热对王紫红说:“好妹妹,你看,这么好的身段,这么好的脸型,就这么灰头土脸的,真被你自己糟蹋掉了。跟我学,你的漂亮就交给我了。”那股对待王紫红的亲热劲,外人看来真以为是一对亲姐妹。

    这个精于打扮,把死人都能说活的“吴姐姐”,看起来年轻漂亮而又优雅,其实她已经36岁了。
    吴经理把王紫红拉到靠墙边的一排柜子前,长长的一排柜子左边一小部分是书柜,一大部分是衣柜 ,吴经理拉开一个个衣柜给她看,里面有各种名牌男女的春装和夏装,有男女皮鞋。吴经理对王紫红说,你和我的身材差不多,这里的衣服你都可以穿。是的,王紫红165的高挑身材,不胖也不瘦,简直是衣服架子,吴经理拿出一件碎花的素色连衣裙,穿在王紫红身上简直像量身定做的一样。
    吴珂给王紫红交代了两周的任务:学会化妆术、学会穿衣搭配,每天让吴经理评点打分;看一本《女人的仪态和气质》的书,按里面说的要求落实到具体生活细节上;练练早已生疏的车技;还要把公关小分队递交的蔡定伟的资料中的内容熟记清楚。

    居于市中心繁华位置的鸿宇商贸是一幢集商业和写字间为一体的大楼,蔡定伟的公司就在这幢高楼的第16层。

    一天早上8:30左右,在这幢大楼的负一楼停车场里,只见一个身穿淡粉色的真丝连衣裙的高挑女子,站在一辆红色宝马车旁边左看看右瞧瞧,宝马车似乎想停进她所在的车位,车尾和前车位线成60度角,只见她坐进驾驶室,又走出,一脸的焦急模样。正在这时一辆银灰色的玛莎拉蒂缓缓地向她驶来,她小跑步地走到这辆车旁,敲着驾驶室旁边的玻璃窗,玻璃窗摇下,露出一张年轻而英俊的脸,只见女子似露焦急的口吻对小伙说:“先生,能否麻烦你帮我倒一下车。”男孩看了看女孩,又看了看停在那儿的车,说:“好的,待我停好车就过来。”女孩赶紧坐进驾驶室,拿出化妆盒,在那精致的妆容上又稍微拍了点粉,又照了照镜子,似是非常满意地走出车子,看着她那亭亭玉立的身材,背着一个精致的小包,站在那红色耀眼的宝马车旁,一副职场白领的气场。5分钟以后,刚才那个小伙坐进她的车,只见他先把车倒出,再在适当位置左右摆动方向盘,三两下就把车子倒进了车位。女子对着小伙嫣然一笑:“谢谢你。”小伙也笑着说:“没关系的,不过车技还要练哦。”

    对了,男的是这篇故事的男主人公蔡定伟,女的是女主人公王紫红。男女主人公就在这第一次的“邂逅”中“粉墨登场”了。

    三天以后,两人第二次“邂逅”,相同的经历又演绎了一遍。
    又过了五天,加班很晚的蔡定伟,在电梯里碰到王紫红,两人相视一笑。蔡定伟问:“去地下一层吗?”
    王紫红说:“车子出了个小事故,正在4S店维修呢,今天要打车回家呢。”
    蔡定伟问:“请问姑娘住哪?” 王紫红说:“住在凯悦苑。”
    蔡定伟说:“我每天回家都从这个小区门口经过,姑娘不嫌弃,就坐我车,捎你一程。”
    王紫红说:“那这样太麻烦你了,先谢谢了。”一切都按事先规划好的方向走,王紫红内心一阵窃喜。

    坐在蔡定伟的车子上,两人才相互说了姓名、工作地点、互留了电话号码。车子很快开到凯悦苑小区门口,这是一个高档的别墅区。王紫红说:“我家到了,今天太晚了,就不叫你去坐坐了,谢谢你帅哥。”这一次王紫红把一个装有资料的透明公文袋落在了蔡定伟的车上,公文袋的最上面是一张毕业证书。

    不到十分钟,王紫红拨通了蔡定伟的电话,问他车子上有没有看到一个白色透明文件袋。这个时候蔡定伟刚刚把车子停到自己家的停车库里,他拿出了那个公文袋,一面往家里走一面打开公文袋,好奇地翻开了最上边的毕业证,一看是王紫红的留美毕业证书,她原来是美国宾州州立大学《管理科学与信息系统》专业毕业的硕士研究生。蔡定伟随手把毕业证书又放进了透明熟料公文袋,跟王紫红打电话说:“你明天早上8:00还是在你小区门口等我吧,我把公文袋带给你。”

    就这样王紫红在“车子没修好”的连续5天里天天都乘蔡定伟的顺风车“上下班”。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来而不往非礼也。周末的时候,为了感谢蔡定伟,王紫红就请蔡定伟吃饭。一餐饭吃了一千多,虽然蔡定伟很绅士地要去付账,但心疼得滴血的王紫红,还是让人看起来很诚意、很潇洒地抢先付了款。
    这样的一来二去,感情正处于空白期的英俊潇洒的高富帅蔡大经理慢慢对这个气质优雅的白富美萌生了好感。越和王紫红接触,他越感觉王紫红性情温和,知书达理,一点都没有富家女的飞扬跋扈。一举手一投足都是那么得体大方,知识渊博,见多识广,竟然对他涉足的汽车运输行业的管理和运营说得头头是道,让他不得不欣赏又折服,不愧为美国名校毕业的硕士生。在她们认识的第18天,蔡定伟就情不自禁地向王紫红表达了爱慕之情。

    处于恋爱期的人神情举止都感觉出甜蜜,一天和王紫红约会回家的蔡定伟,哼着欢乐的小调回到家里。妹妹蔡婷对陆雪梅说:“妈妈,你不感觉最近哥哥像变了一个人,是不是又谈恋爱了?”陆雪梅说:“有那么快吗?不过最近看你哥的神情到处透着兴奋,待会儿我们来问问他。”

    蔡婷打断了蔡定伟的“快乐小调 ”,对他说:“哥,哥,别再哼了,老实交代,这么兴奋,是不是最近遇桃花了?”

    蔡定伟看了看妹妹,笑了笑没有说话。
    陆雪梅又说:“伟伟呀,看你这两天这么高兴,要是谈女朋友了,跟我们说说看,我们还可以帮你参考参考。”

    蔡定伟嘻嘻地笑,说:“你们说是就是了。”说着翻出了王紫红的照片给妈妈和妹妹看,并简单向她们介绍了王紫红的基本情况。

    陆雪梅和蔡婷看着蔡定伟手机里王紫红的照片,再听蔡定伟自豪地向她们描述王紫红,那是完美得几乎没有缺点的女孩。照这么说来,两人感觉这个王紫红长相、学历、家境都和蔡定伟还算般配。

    陆雪梅说:“听你说得这么好,等你爸后天回来,这个周日你把那个王紫红叫家里来,给我们过过目,看看是不是真如你所说的那样好。”
    5.

    王紫红正和蔡定伟在咖啡馆喝咖啡,吴珂打电话过来,王紫红说:“表姐,你有事吗?”王紫红边说边向外面去,又放下电话对蔡定伟说:“我表姐的电话,她找我有事情,我出去接一下。”

    吴珂在电话里说:“这段时间忙着谈恋爱,公司不来,电话也不打,进行到哪一步了,也不向我们汇报。”

    王紫红说:“刚刚蔡定伟说,这个周日叫我去见他父母,接下来他们肯定要见我父母。我正准备回去给你打电话协商这事呢,这不你就打电话来了。好了,现在不能跟你多说了,蔡定伟正在向我这里看呢,我回去再跟你联系。”
    随着交往的频繁和深入,王紫红感觉蔡定伟对自己越来越用心。王紫红也不用再像开始那样, 为了怕露端倪,在对蔡定伟仰慕而心生的紧张和害怕中,为角色逼真而不断润色。现在自然地情从心生,陷入自己编的情网,反倒多了一点自然属性的流露:温和善良、文静娴淑、善解人意,这更加让蔡定伟对她的喜爱又多了一份。面对这样一位高大威武、英俊潇洒、能干多金、温厚善良的优秀男士,对自己又那么倾心和喜爱,王紫红有时内心无比自责,为自己对蔡定伟的欺骗而内疚不安。这个“美好计划”往往让她在许多夜晚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对仰慕的蔡定伟,她期盼和他见面,但有时看着蔡定伟真诚的眼神,又常常为自己有违道德的欺骗行为不齿。

    在吴珂的办公室,王紫红和吴珂讨论着怎么见双方的父母。她对吴珂说:“吴经理,要不就算了吧,我都没勇气继续演下去了。再说到蔡家拜访要买高档礼物,我哪来钱呀。”

    吴珂着急地说:“你眼看一只脚已经迈进蔡家大门,怎么能退缩呢?钱的问题都是小问题,这个吴姐帮你解决,先在我这里借一万。现在我不知道你和蔡定伟之间有没有实质性进展,记住我的话,尽快让自己怀孕,这是成功的关键,蔡定伟已经三十二岁了,蔡家父母早就盼着抱孙子了。”

    王紫红被吴珂说得立即涨红了脸。吴珂又说:“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一开始计划里就跟你说了,怀孕这一步很关键,一怀孕就可以提出结婚要求了。我们这里已经把蔡定伟怎么见你家长给策划好了,别墅也租好了。”
    所谓租赁的别墅,就是住在凯悦苑的一对老年教授住的别墅,他们每年都要到美国儿子那里去住几个月,去美国时就放一把别墅钥匙在一直照顾他们的保姆那里,让保姆不定期地来看看,打扫打扫卫生。也是无巧不成书,这个保姆王阿姨就是成功咨询公司信息采集员工小董的远方表姑,小董起初去说服王阿姨以每天200元价格租给他用几天,好说歹说王阿姨就是不肯。后来磨破嘴皮,以每天300元租金,晚上不住那里,租用一天付一天钱,不用时第二天交钥匙,王阿姨才勉强答应,还说,假如不按照要求做,就没有下次了。
    吴珂对王紫红说:“你妈妈必定要来的,帮她买一套好一点的衣服,跟她把事情挑明,自己的母亲总能配合自己闺女的。原来计划两趟,蔡定伟来一趟,他们全家再来一趟。现在决定就一趟,把他们一家人都请来。”

    王紫红说:“这个难度有点大,我怕我妈演不好,而且我妈很忙,他们要求的时间我妈妈不一定有空。”

    吴经理说:“你头脑还是转不过弯,见你父母的时间不是由你来定吗?主动权掌握在你手里。他们要是定时间的话,你可以说你爸爸现忙一个国外的项目,抽不开身,然后待我们这里准备差不多了,再由你决定时间通知他们。”吴珂随即交代王紫红一些操作的要求和注意事项。

    就这样,王紫红一面在紧张和害怕的内心不安下、在虚伪和善良的道德冲击下,一面在甜蜜和温馨的爱情享受中、在对理想和未来的美好憧憬中,怀着五味杂陈的复杂心理继续进入角色。

    6.

    到了周末的星期天,王紫红在吴珂的精心装扮下(吴经理说这次见面比较关键,穿衣打扮一定要她来把关),妩媚靓丽中不失优雅的王紫红开着那辆红色宝马车带着礼物,按照蔡定伟说的地址,到了一高档别墅区,蔡定伟早已在小区门口等候。

    王紫红跟在蔡定伟后面,来到了蔡家别墅。从外观上一看就是富人家的住所,高高的黑色铁制栅栏,院子右侧是一块葱绿草木和各种繁花隔离出的花圃园林,左侧是一排弯曲如龙爬行的顶面亭子,亭子里放着一个欧式圆台和四把椅子,给人一种气派中的休闲和安逸。走进挑高的大厅,四面高高的墙壁上贴着淡雅的米色墙布,浑然一体的客厅和餐厅宽敞明亮,螺旋式的大吊灯,晶莹剔透,清一色的红木沙发座椅、茶几、和餐桌椅,墙面60几英寸的电视机左侧,是一座玉质雕像,雕像上面是一只奔腾的马,立在写有“马到成功”的玉质长方体的面上,更增加了室内的贵气。王紫红踩着柔软的地毯走进这极尽奢华的大厅,和里面的陆雪梅、蔡志国、蔡婷依次打着招呼。

    虽然来之前已经知道蔡家是住在别墅里,但真正走进其中,还是在内心受到冲击。吴珂带她看的租的别墅第一次去看也感觉很豪华,但今天走进蔡家别墅,才知什么叫“小巫见大巫”。王紫红面对这些从没见识过的富丽堂皇,突然感觉除了蔡定伟跟她的距离有点近,其他的一切仿佛遥不可及。她好像不经意地观察周围的一切,其实内心翻江倒海似地忐忑不安。蔡定伟很善解人意,怕王紫红拘束,要拖着王紫红去他房间,被陆雪梅制止了,说:“来来来,大家坐在客厅聊聊天。”

    王紫红紧挨着蔡定伟,和蔡家的其他三位成员一起坐在一楼大客厅的红木沙发上,陆雪梅一面招呼王紫红吃水果,一面用眼睛的余光扫视王紫红,蔡志国只是随着陆雪梅地话语说了一句:“别客气呀。”随后眼睛一直盯着电视屏幕,陆婷忙着倒茶,并似很亲切地问:“听我哥说你在宏宇商贸的六楼上班,哇,在那里工作的人好高大上哦,你做什么具体工作呀?”

    王紫红说:“人力资源管理。”

    陆婷又问:“你在美国宾州州立大学读研的,听说那里的校园环境很优美,图书馆也很气派是吗?”虽然王紫红事先在网上查询了宾州州立大学的很多资料,也自认为做足了“功课”,但陆婷看似不经意的一个接一个的问题的提出,王紫红似感觉有很多道眼神在审视着她。本来已经安神片刻的她又突感局促不安,蔡定伟乘机把王紫红拖走:“走,到我房间给你看样东西。”到了房间,王紫红问:“看什么呀?”蔡定伟说:“你这个傻瓜,我在为你解围呢。”说着右手的食指轻轻地在王紫红的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

    蔡定伟送王紫红走了,蔡家其他三口开始议论对王紫红的第一印象。陆雪梅说:“你看王紫红一副局促不安的样子,哪有大家闺秀的风范呀。”
    蔡婷说:“即使家中有点富裕,也是农村的暴发户。不是听哥说她家住在凯悦苑吗,我们哪天一同去见见她的大别墅。”
    蔡志国说:“你们也不能这样说,人家毕竟是第一次登门,有点紧张也是情有可原的。农村的暴发户,只要学历好、品德好,没有坏心眼,也未尝不可。不过呀,还是要叫伟伟多接触接触,多了解了解。”
    陆家一家人看蔡定伟这么钟情于王紫红,虽然不是十分满意,也算默认了他们的交往。王紫红生在贫苦人家,厚道善良,勤劳朴实,待人也是有礼有节,所以蔡定伟后来每次带王紫红回家,王紫红都抢着做事情,特别是保姆不在的时候,更是包揽了所有家务,这一点深得陆家父母的喜爱。
    这样又过了两个月,一天蔡定伟跟陆雪梅说:“妈妈,我跟你说件事情。”
    “什么事情呀?”陆雪梅说,蔡定伟附在陆雪梅耳边轻轻说:“王紫红怀孕了,我们想结婚了。”
    陆雪梅很是惊讶地说:“你还没见过她的家人,我总感觉你还不是很了解王紫红,也不能这么仓促吧?你赶紧跟紫红说让她安排她的爸妈跟我们见面。”

    “我跟紫红提过几次,紫红一直说她爸最近很忙,没时间回国。”蔡定伟回答妈妈。

    陆雪梅又说:“她爸爸在国外,她妈妈不是住凯悦苑吗?你难道一次没见过她妈妈?”

    蔡定伟说:”我每次只把紫红送到小区门口,她没邀请我去。有一次送她回去比较早,我开玩笑地对她说‘你不请我去你家坐坐吗’,她说,‘等下次正式见面再邀请你’。”

    “你看我说你什么好呀,这事情要快点,不能再耽搁了,连女方父母都没见过,结哪门子的婚呀?”

    一切都在吴珂和王紫红准备就绪下,当蔡定伟又一次提出要见王紫红父母时,王紫红告诉了他见面的日期。

    王紫红妈妈张来娣在女儿的催促下,三天前就安排好家里一应事情来到王紫红租住处,之前王紫红打电话只说有非常重要事情非要她来一趟,又不说明白,说来了就知道了。她一直不安地猜测着,生怕女儿身体有哪里不好,来了以后王紫红才告诉她缘由,张来娣听完女儿交代事情的整个过程,她简直惊呆了。凭着本能的善良,她第一个反应是反对批评自己的女儿,不好这样做,自己也不配合着去做。但随后听着女儿的哭诉:“我已经投入那么多,工作辞了,投入了那么多钱。最重要的是我和蔡定伟已经深深相爱了,我已经怀了他的孩子,我不能没有他。”再加上吴珂在一旁添油加醋的描绘这一计划成功以后的美好前景。正像吴珂说得那样,哪有母亲不向着自己女儿的呢?张来娣很快答应了配合女儿来演这场戏。

    王紫红妈妈张来娣虽然年轻时也是个美人胚子,但岁月的沧桑也掩盖不了她苍老的面容。吴珂说要稍做修饰,淡容装扮,言语上不要多言,特别是在这种情况下“言多必失”,只要能体现出热情礼貌就行。王紫红跟妈妈说了一些注意事项,特别是一些不复存在的“虚”的东西,更是反复强调了又强调。

    为了更好地配合王紫红母女俩,吴珂装扮成王紫红的“表姐”出现在见面现场,她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又是个“老江湖”,处世行事比王紫红母女要老辣得多,以这样一个“表姐”身份出现,也在情理之中。吴珂来应酬蔡家一家子,让王紫红帮妈妈在厨房打下手,也会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整个见面过程倒是没出什么岔子,唯一蔡家人三人达成的共识就是:王紫红的妈妈是一个老实淳朴而又木纳的干粗活的农村人。这跟蔡定伟回来跟他们说的王紫红原本老家在山西农村并无冲突,但心理终究不是很满意。陆雪梅和蔡志国看着儿子一天天沉浸在爱情的甜蜜之中,虽然浇过几次冷水:“对这家人和王紫红还要多了解了解”。但被爱情烧热头脑的蔡定伟丝毫不减那股执着。

    随着儿子的催促,看着王紫红那怀孕已近4个月微微隆起的腹部,虽说陆家对王紫红不是十二分的满意,但基本还过得去。陆家就开始操办婚事,就出现文章开头的那一幕。

    7.

    结婚前夕,为了很好养胎,陆家人就建议王紫红辞职,这正中王紫红下怀,也省得她天天“虚晃一枪”。

    结婚以后,安逸的阔太太生活并没有给王紫红带来多少快乐,相反,她时时感到不安,特别是当看到老公蔡定伟对她那么体贴和关心,面对老公的温馨话语,面对那充满真诚的关切眼神,满满地透着情意的表情。那个“心魔”就会时时蹦出来,刚刚还在和蔡定伟说笑,瞬间会失神似地发呆,从欢天喜地的状态变为心烦意乱的沮丧。每当这个时候,蔡定伟就会关切地问:“你是不是在家无聊了,假如无聊你就去找你表姐玩玩。或者我叫我妹妹陪你逛逛街,只能少逛一会儿,不要累着。”“你一定要快乐哦,你快乐,你肚子里的宝宝才快乐呀。”

    王紫红和蔡定伟结婚后,凭良心说,陆雪梅虽然心中有点小疑问没解开,但对王紫红也确实不赖,因为相处下来陆雪梅也确实感觉王紫红性格温和,善解人意,蔡家的人虽然富有,也讲“德仁”,所以蔡定伟蔡婷两个孩子都很善良,也不飞扬跋扈。虽然当初她和老蔡都有门第观念,要找个门当户对的,也是怕碰到那种穷又不讲仁义道德之类,怕两个人三观不合,怕孩子不幸福,现在看小夫妻两恩恩爱爱的,有时看王紫红发呆,神情涣散。也总关切地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呀?是不是这里的生活不习惯呀?叫你妈妈来陪陪你好吗?”

    她对婆婆说:“我做惯了事情,一息下来不怎么适应,妈你还是让我多帮帮李姨做做事吧!”所以有时候跟保姆李姨抢事情做。

    面对一家人的善良,王紫红越发会不安。她多么希望自己还是原来那个单纯、淳朴、善良、对人真诚的女孩。

    一天,陆雪梅对王紫红说:“你妈妈自打你结婚后就没来看过你,今天李姨包了很多饺子,你打个电话叫她来吃饺子吧!”

    王紫红说:“我妈妈前几天回老家了,我外婆生病没人照顾,她回老家照顾我外婆去了。”

    陆雪梅几天前正好在凯悦苑附近办事,想去看看亲家母,想到陆婷跟她说的那句话,“瘫子会是嫂子的爸爸?那嫂子不是说他爸爸是个大老板,在国外搞项目呢?”这句话,特想去“拜访”一下。结果门卫叫报出物主姓名,查了半天被告知B32幢的物主是一对老年教授,既不姓王也不姓张,今天听媳妇这么一说,她心中疑惑更加深一层。

    今天试探儿媳无果后,她趁王紫红在房间里,还是用保温桶装好饺子,对保姆说:“待会儿王紫红问起就说我出去会老朋友了。”就出门直奔凯悦苑去。这次她学机灵了,直接报出上次记住的教授名字,说是他家亲戚,来拜访亲戚的,门卫就放行了。

    找到B32幢,一个50多岁的妇女围着围裙,在院子里浇花。开了铁栅栏的门,问明原委后,赶紧打发她说:“这个房子是前不久这对老教授买的,不认识你所说的人,你也许记错了。”陆雪梅又抬头看了看门牌号和这个院子,自言自语地说:“我记得清清楚楚,怎么会错呢?”

    吃过晚饭,趁王紫红去楼上之际,陆雪梅对蔡定伟、蔡婷说:“你们俩到我们房间来一下,找你们有事情协商。”

    听了陆雪梅说的一系列疑惑,蔡婷和蔡志国心里颇为震惊。陆婷说:“完了,完了,哥招了个骗子回来了。”蔡志国说:“怎么会这样呢?”蔡定伟马上反驳:“妈,看你在家闲着没事,整天疑神疑鬼的。你上次说紫红爸爸是瘫子,我已经问过了,那是她姨夫,姨夫难道不是那小孩的姑父?而且我们没结婚时紫红就跟我说过,她爸爸国外经营的项目出了问题,可能要卖别墅救急,我当时还跟她说,暂时不要卖,看看我可以帮你吧,她还说,这么大的款项怎么可能让你帮呢。兴许别墅已经卖了,我这段时间公司比较忙,也没顾上问,我马上问一下不就知道了吗?你们偏要没事找事地影响我老婆心情吗?她可是怀着我们蔡家的骨肉呢!”说着就回二楼自己房间,留下三人面面相觑。

    蔡定伟上楼,看见王紫红在接电话。“在跟谁打电话呀?”

    王紫红听到身后蔡定伟的声音,很显慌乱地挂了电话。就说:“我表姐打来的电话,找我有点事情。”

    蔡定伟说:“你和你表姐有什么我不能知道的秘密吗?怎么我一上来你就慌忙挂了电话。”

    王紫红说:“能有什么秘密,你多想了。”

    蔡定伟确实有点疑惑,因为他已经发现好几次,每当说是和吴珂通电话,王紫红都很慌张,而且都不当他的面接电话或打电话。

    王紫红原以为跟蔡定伟结婚后,把“成功咨询公司”的余款和欠吴珂的钱结清,不会和他们有任何瓜葛了,谁知结婚后过了三月有余,突然接到吴珂的电话:“王紫红,现在坐实了阔太太的位置,把我这媒人早撂一边了?怎么样,肯赏脸出来喝个咖啡吗?”

    8.

    保姆王阿姨在和陆雪梅见面后,她怕陆雪梅还会来打听纠缠,在第一时间就和“成功咨询公司”取得联系,统一口径,统一买卖别墅的时间。所以在蔡定伟关心地询问起关于王紫红爸爸的经营项目情况时,王紫红说,别墅确实是在他们结婚后不久就卖掉了。

    婆家发现疑点的追踪总算在王紫红编的牵强理由下,在蔡定伟的不断维护下,在自己离预产期越来越近的日子里稍作安停。

    吴珂对她的紧追不舍,却不会因为王紫红快要临产而停止。从一个月前吴珂对她提出无理要求到现在,每次电话她都在敷衍吴珂说,我已经在和蔡定伟说了,一直在努力,请再给我点时间。而其实王紫红只是侧面在蔡定伟那里打听了一下,蔡家运输公司的车辆保险是给谁做的,当时蔡定伟告诉她每年这笔几百万的车险是给和他们公司有业务合作的重要客户赵伯伯的外甥做的。当时还很疑惑地问:“你打听这个干吗?你不会为你表姐打什么主意呀?告诉你这是不可能的?”她后来从没再在蔡定伟面前提过一个字。

    她怎么可能傻到拿丈夫公司的利益去满足吴珂那卑鄙而无耻的要求呢?

    今天吴珂似在下最后通牒:假如你今天还不能给我个明确答复,我今天亲自找蔡定伟,保不定我和他见面我会说些他不知道的秘密。

    王紫红接到这个电话后一直心神不宁,待保姆出门买菜,她就打电话和吴珂联系,约了离家不远的见面地点,她想用自己的方式来说服吴珂。

    见了吴珂,王紫红拿出一张银行卡,对吴珂说:“吴姐,这卡里有20万元,求求你放过我。你对我的大恩大德我永远不会忘记。”

    吴珂露出奸诈阴险的笑脸说:“哈哈,现在真不能小看你了,一出手就能甩出20万。”

    她把卡拿在手里看了看,随手把卡丢在王紫红面前说:“你拿这点钱就想打发我,我要的是业务,永久的业务,你懂吗?你不能解决,我只好打电话给你老公了。”

    吴珂知道这句话最能触到王紫红的痛点,王紫红听到这句话,脸上露出无助的哀愁,内心感觉整个世界对她来说,是那么地灰暗和龌龊。

    因为拿了自己的纯洁和善良换取了这样的生活,她活该被这阴暗再捉弄吗?

    吴珂看着王紫红脸上痛苦的神情,说:“其实,蔡定伟那么爱你,你只要多吹吹枕边风,他一定会答应你的。你不能自己吃香的喝辣的,不顾吴姐的死活了。”

    王紫红感觉刚才内心的难过被肚子一阵一阵地疼痛取代,似有一股液体从下体流出,语气微弱地说:“待我生产以后,一定帮你争取。我可能要生了......”

    说着自己强撑着给蔡定伟打电话,又给家里去了一个电话。不到10分钟陆雪梅赶了过来,吴珂打的“120”救护车也在15分左右赶到。陆雪梅打电话叫保姆和蔡定伟直接赶到他们早就联系好的月子中心。

    一切安排妥当,坐在救护车里,陆雪梅免不了开始埋怨:这么大的肚子,有多大的事情要往外赶。又对吴珂说,“你这个表姐也真是,有什么事情找她,不好去我们家找,偏要把她约出来吗?”

    吴珂说:“表妹说整天在家闷得慌,就叫我陪她出来透透气,再说她不是离预产期还有20多天吗?谁知道她会提前这么多天生呢?”

    9.

    王紫红给蔡家生了个大胖小子,蔡家每人脸上都乐开了花。只有王紫红时有落寞的表情,因为一想到吴珂,她内心就怎么都提不起精神来。吴珂除了那天送她来月子中心,后来又专程来看望过她一次,临走前还特意补一句:出院别忘记我们俩的约定哦。

    王紫红在月子中心待满两个月,就回到了蔡家。

    陆雪梅看着漂亮可爱的孙子,把暂时对王紫红怨恨放到了一边,她还在等待时机向儿子慢慢说。

    其实,蔡家人的智商都不低(除了陷入情海的蔡定伟暂时低一点以外),自从上次四人在房间讨论别墅疑问的时候,他们并不信服王紫红所说的卖别墅救项目的说辞。要说原来婚礼上的一个疑点让人无法去证实以外,这次“别墅”事件引发了他们的思考,触碰出更多疑点。

    酒席上提到的炳春是不是个瘫子,他是不是王紫红的爸爸?为何让王紫红把她爸的电话号码给我们,她连蔡定伟都不肯给?

    他们一家人只去过一次别墅。为何作为准女婿的陆定伟婚前婚后也只去过一次别墅?

    王紫红的母亲他们都只见过两面,一次结婚前,一次结婚婚礼现场。总共提过两次叫她过来玩,第一次王紫红说她妈妈正好出去了办事去了,第二次说她妈回山西老家了,难道住在同一个城市,相隔并不远的张来娣一点不关心怀了孕的女儿,几个月都不来看一下吗?

    陆雪梅第一次去凯悦苑门卫说B32幢是住的是一对老教授,第二次去保姆为什么急等着赶我出来,说是别墅是教授刚买了不久呢?确实是刚买不久吗?

    母女两后来一协商,只要解决这些疑点:只要再去确认一下别墅到底是谁的?假如确实是一对教授夫妇的,他们是什么时间住进来的?是否和保姆说得时间一致?

    蔡婷当时就对陆雪梅说:这点小事交给我,保证一个星期里查个水落石出,给你个明确答案。

    陆雪梅说:“你嫂子快要生了,所以我们默默地查,不管查得怎样都不要声张,一切待你嫂子生了孩子以后再说。”

    聪明的蔡婷略使小技不费什么周折就把事情查好了。这次她到凯悦苑门卫直接报出B32幢教授的名字说是跟教授联系好了要买他的别墅。跟保姆王阿姨说她是物业,把里面的教授夫妇叫了出来。

    蔡婷对老教授夫妇说:“叔叔阿姨您们好,听说这个别墅您们刚刚买了不久,您们没到物业处去登记一下物主姓名吧,今天我就是来登记的。”

    教授夫妇很惊奇地说:“谁告诉你,这房子我刚买的,我都在这里面住了将近10年了,真是莫名其妙。”

    蔡婷:“不好意思,我是刚刚来的,也许记错了人家,不好意思,打扰了。”

    保姆王阿姨送蔡婷出铁栅栏,趁她锁栅栏门时,蔡婷轻声跟她说了句:“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别墅的事情,你是等我直接告诉你家主人,还是你来告诉我,10分钟后,我在小区门口等你。”

    所以蔡婷弄清楚了租别墅的整个来龙去脉。

    所以,前一段时间王紫红感觉到表面的“风平浪静”,其实是“暗流涌动”。

    这一天,吴珂又打电话,王紫红一开始没接,后来她不停地打,婆婆陆雪梅说:“快接电话呀,一直响你不去接干吗?”

    王紫红拿着电话就往外走,陆雪梅说:“看来你秘密还真是挺多的,怎么接电话不能当着我们的面吗?”

    王紫红说:“我有什么秘密,我只不过怕吵醒宝宝。”

    王紫红在外面接完吴珂的电话,神色很不愉快的样子进了屋。

    陆雪梅继续刚才的话题:“你以前没生宝宝时,接电话难道不也经常避着我们吗?你不要把我们当白痴,你能凭着良心告诉我,那别墅是怎么回事吗?有些事情其实我们在你生宝宝之前已经知道了,为了你安心养胎我们没有向你或伟伟提起一丝半毫。”

    “伟伟那么爱你,你怎么忍心欺骗他?”婆婆接着说。

    听了婆婆的话,她的泪水抑制不住地往下流。有悔恨、有自责、有内疚、有不舍......各种滋味汇集的眼泪像决了堤的河水,终于找到了一个缺口,奔涌不住地倾泻而出,从啜泣到大声嚎哭,孩子也被这哭声惊到了,也“哇啦哇啦”哭了起来。 

    10.

    蔡定伟出差一周还没回来。自从两天前婆婆跟她说了“扯下脸皮”的言语,家里少了从没有过的安静。

    夜静谧得令人窒息,看着旁边熟睡的宝宝,王紫红把她的脸靠在宝宝水嫩而散着奶香味的小脸蛋上,轻轻地摩擦,宝宝咧开小嘴露出甜美的微笑,王紫红看着孩子睡梦中的微笑,也不自禁地微露笑容。

    王紫红感觉自结婚以来那种包裹自己的气息越来越浓,她试图掀开她,却感觉它如岚雾从幽谷袅袅升腾后从四面八方聚结着巨大的雾团向她铺天盖地地袭来,她挡开了左边,右边又在升腾,挡开了右边,感觉头顶如泰山压顶般压来,整个房间闭闷得无法喘息。她推开窗户,想用秋末的风驱赶这气息,一股清凉甘洌的风吹来,她不禁打了个寒战,又怕这股风扰了熟睡的宝宝,赶快关了窗户。

    其实,自那天跟吴珂争论后生产的那一天,这个念头已经在心中产生。她在各种矛盾斗争和不舍中,不断地在“肯定”和“否定”这一念头中摇摆,明晚蔡定伟将要出差回来,不能再犹豫了。

    她开始收拾明天出门她和宝宝的衣物,宝宝的用品,放在一个大旅行箱里。然后轻手轻脚地去书房把手提电脑拿到自己的房间,开始了心中盘桓数日的离婚协议和留给蔡定伟的信。

    第二天凌晨五点不到,趁家人还没睡醒,她轻手轻脚地先把大旅行箱搬出大门放进车库车里的后备箱,用一个大的婴儿披风包裹好宝宝,然后到车库提车向火车站方向开去。等到保姆李阿姨听到声响,跑出门外,只看见王紫红的车扬长而去,她赶紧往二楼王紫红房间跑去,门打开,宝宝和王紫红不见踪影,只看见桌面台上一份离婚协议书和一封信上面用一串钥匙压着,她赶紧跑向一楼,呼喊着:“太太,太太,不好了,不好了.......”

    陆雪梅、蔡志国、蔡婷三人听到呼喊,纷纷从床上爬起,往二楼儿子房间跑,陆雪梅率先拿起了那封信:

    亲爱的伟:请允许我最后一次这样称呼你,从此以后我已经没有这个资格了。

    多么舍不得离开现在的生活,特别是舍不得离开你,还有爸爸妈妈和小婷。一想到要离开你,我钻心的痛。有多少个痛下决心的日夜,就有多少次痛苦徘徊的纠结。谢谢你给我的爱,我在人生中有幸有这么一段时间,虽然是较短时间里,拥有你的相伴,我此生足矣!但是,伟,我不配拥有你对我的爱。

    我确实出生在山西农村。但我并不是一个爸爸在外国做大事业,后来“爆发”的富家女,也没有什么留美的背景。在那个偏僻的农村,靠着爸爸妈妈的勤劳,也只能勉强糊口度日。但我爸爸在我读高二时,在一次用三轮运木材的山路中坠入3米多高的山沟,从此瘫痪在家。家里欠着亲友不少外债,本来准备辍学回家帮爸爸妈妈分担一些,爸妈也没有能力再供我上学。但由于我在校学习成绩优良,听说我要辍学回家,班主任极力挽留,并号召学校为我捐款,我才得以圆了大学梦。考取大学后,班主任又教了我申请到“大学生助学贷款”,大学四年的生活费基本上是我利用课余时间打零工获取的。

    我大学毕业来到这个城市,在一家小公司找到了一份月薪3000多元的工作,要在这个城市生存这点工资除了付房租和生活费,所剩无几,看着压在爸妈头上不断增长的债务和他们无助的眼神,我在去年六月份做了人生错误的一个决定,这个决定害了你和你的家人,也害了我自己。写到这里,我已泪湿衣衫,我多么希望这件事情没有发生,我还是以前那个贫穷但单纯善良的自己,就不会伤害到你。

    我在网上看到吴珂(她不是我什么表姐)的设计包装公司打出的广告,竟鬼迷心窍地去找他们,花钱包装设计,然后想办法接近你。别墅、宝马车都是租的,国外做项目的爸爸也是杜撰出来的,跟你的巧遇也是精心安排的。我当时的想法就是想让自己有富裕的生活后,能有能力帮助爸妈脱离苦海,现在我知道自己错了,我犯的这个错误让我今生今世都无法来弥补你,我只有离开你才能使自己良心少受一些谴责。

    忘了我吧!伟,我不值得你为我付出这么多!

    代我向爸妈赔个不是,叩拜了!我知道爸妈舍不得宝宝,现在正在哺乳期,我只能先带着。离婚协议书你签好后打电话告诉我,我回去跟你办理。另外,把我今天开到火车站停车场的车子开回家。

                                                                                                                  王紫红

                                                                                                                        2016.11.18

    捧着这封信,蔡家三人轮流传阅着,一个个像霜打的茄子,无语言说的悲哀。

    蔡婷看着坐在那里落泪的妈妈和沮丧的爸爸,起身拉开了房间里的窗帘,看见天空灰蒙蒙的,还没有亮开。打开窗户,一丝雨丝飘进了,没想到雨竟悄悄地下起来。随即关上窗户对爸妈说:“今天晚上哥回来,再商量该怎么办吧!”

    两天以后,陆雪梅和蔡定伟,拎着两个旅行箱出现在火车站,正向王紫红的家乡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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