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天你忘记了我……

文 ‖ 悦读心者

有一天，你丢失了记忆，我是不是也会失去你......

周末回老家，晚饭过后，我提了东西去探望奶奶；听说奶奶最近的记忆力不是很好，总是把来人弄混淆，于是想找奶奶聊聊天，听她讲讲故事。

又轮到小姑照料，她给奶奶专门请了一个贴身的保姆。到了小姑家，八点不到；灯黑着，显然她们出去了。来之前父亲告诉我这些天奶奶睡的很早，此刻想必已经睡下了。我推门进屋，打开客厅的灯，亮光引起了屋里人的注意；从里屋传来一个声音问：“谁啊！”

我听出是保姆的声音，便应和着往屋里走去。屋子里黑黑的，隐约看见奶奶和保姆各自躺在床的一边。保姆见我进来，笑着坐起来说：“哟，你来啦”又轻轻推了推身边的奶奶，说：“你大孙子来看你啦。”

奶奶翻了个身，面向我；嘴里说着：“是谁啊，我看不见你，也听不出你的声音。”保姆要开灯，我阻止说：“不用了阿姨，让她好好躺着休息。”然后对奶奶说：“是我，涛，您大孙子。我来看您了。”

奶奶好像听不太真，自顾自的说着：“我看不见你，听不出来你的声音，你是谁？”我坐在她身旁凑近又说：“我，您大孙子。”

奶奶如梦方醒，接着说：“哦，你来了啊，厨房有西瓜，你爸怎么没来？”我接着和她聊：“我爸说外边热，躲在家吹空调呢；我来看您，带来些好吃的。您身体可好？”

奶奶躺着，念叨着：“嗨，我还等他来呢。不来我就睡觉了。你媳妇、儿子呢？”

“她们回张家口避暑了，去孩子姥姥家了。”我说。

“嗯？聪云老家不是下邑的吗？怎么回张家口了？”奶奶问。

“奶奶，婶子是下邑的，我媳妇儿是张家口的。”我忙纠正道。

“你不是小东（我小叔）吗？”奶奶问。

“我是涛，您大孙子。小叔昨天来的，今天走了。”我说。

“哦，涛啊，吃西瓜了吗？”

“吃了，我自己切的。”

奶奶又翻了个身，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躺着。

“你今天走吗？”

“明天走。”

“哦，你爸爸怎么没来啊？”

“他在家呢，怕热在空调屋凉快着呢，让我来看看您。”

“你吃西瓜了吗？聪云回石家庄了？”

“吃了奶奶，她应该回去了吧。”

“哦，江超啊，好好照顾你妈，听你妈话啊。”

“嗯，我会的，您歇着吧奶奶，我回头再来看您。”

“嗯，走吧，外头下雨没啊？小东，开车慢点回家......”

保姆把我送出屋，说：“你奶奶有点儿老糊涂啦，总是弄混了。”我对她说：“阿姨，您费心多照料她。她不是糊涂，只是太关心我们这些孩子；人老了，难免多了许多牵挂......”

路上，我想了些事情；如果哪天她忘了我，是她失去了我，还是我失去了她......

也许都不是，心有默契，只是忘了如何对号入座；我们都知道，大家永远会驻在她心中的那个家里。

衰老，是不可逆的；只愿我们都活在当下，立行孝悌，去仔细玩味其中的幸福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