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瓜地里的红色少女

作者: 小城已三更 | 来源:发表于2019-01-05 23:54 被阅读40次
西瓜地里的红色少女

1/

那是一个闭塞而鄙俗的村落,在道德的绑缚下上演着荒唐的现实。

当我得知自己年少有知却作恶到让一个少女用半生为我买单的时候,内心像野火般灼烧,蔓延过我的心房,恶心和反胃,逆流的酸腐液体,搅和着我的喉咙,刺痛我的牙周。

上池村的沙地上是村里有钱人承包的,依靠出产西瓜的都发了家。

这里的沙地厚实,夏日热浪蒸腾下用油漆滚过的蓝天底下,阳光刺破沙地,刺破西瓜的皮囊,也刺破热辣的阳光下在河里洗澡的少年的皮肤。

入夜,母亲一边数落着我的不听教诲,一边耐心的给我灼烧起皮肤的后背涂药膏。

门口的老木门还在虚掩着,眼瞅着被一个纤细的身影挤开了一条缝,还有一个泛着明晃晃亮光的东西。

“刘姨,柳生在家吗?”

少女的声音像是雨后漫过嫩芽的绵酥的风,吹干了湿漉漉的心房,却吹进了麻麻痒痒的感觉。

“在呢,快进来快进来。”

屋内的木门栓被母亲拨开的瞬间,我一股脑的跳到地上,直愣愣的杵在刚进来的洛芯的眼前。

“柳生,这个西瓜给你,我爸让的。”

说完了,她将西瓜塞进我还没准备好接过而还未架起的双手,一瞬间要往下坠,我慌忙的迎着重量猛地下蹲,坐了一个响当当的屁股蹲,接住了洛芯手里迎过来的西瓜。

我母亲又和旁边的洛芯客套而热络的说了一大堆的有的没的,听起来都是些敷衍的假话,两个人还说的那么热情而真挚,我想洛芯心里一定对大人的虚伪在心里默默吐槽。

“妈,一会天都黑了,快让人家洛芯回去吧。”

“哎你个小兔崽子,你不是口口声声的说着娶人家洛芯当媳妇的嘛,怎么人家来了你倒是往外赶啊?”

农村的妇女最喜欢的就是没事盘坐在大榆树的底下,看着谁家的小子刚冒出点尖尖儿来的时候,操着大嗓门的开玩笑说“过几年该娶媳妇了吧?”

但是这对于我们受到过正经教育的少年少女来说,是一个鄙俗的习气,应该整改。

虽然小时候没少说了我要娶洛芯为妻子,但是看她一直躲着我的样子,懂点事之后就不再说了,因为隔壁的三胖告诉我说:

“洛芯这反应叫委婉的拒绝,你再说她就该给你写绝交书了。”

那个时候我们上学的书桌都是要画三八线的,用长尺量着,小刀在桌子上刻出一个印记,再用圆珠笔从长桌被刻过的地方涂上一层蓝色,代表着男女双方的楚河汉界。

还擅长写绝交书,从此连沟通都是费劲的,两个不是哑巴却装哑巴的男女,交个作业上个厕所让对方让开,都得忍着尿急在作业本上撕一张纸写下请求,才能安全的通过。

我可不想这样,所以自从三胖提醒我了之后,吓得我从此在洛芯的面前,一个屁也不敢放。

2/

洛芯走了之后,母亲在炕头纳鞋底,一针一线的扎下去,不紧不慢的跟我唠嗑:

“人家洛芯现在是有出息了,你还是那个笨蛋样,杵在教室45分钟耳朵里听不进半句讲台上的知识,你的智商都用来捣猫动狗了吧?”

不喜欢听大人口中的那些耳提面命,洛芯就是传说中的别人家的孩子。

自从她的成绩稳居学校的排名榜第一,还有如雨后春笋拔尖般日益出落的高挑身材,在众人眼里看来,这姑娘将来一定是有文化有模样有大出息的人。所以村里谁看到她,都得顺带着教育一下自己的子女,向人家好好学习。

我搬着西瓜躲进了后屋,一刀下去还没切到一半,西瓜就炸开了,一看就是正儿八经的好瓜。

瓜汁味甜,沙瓤酥麻,漫过舌津,像极了吃过草莓味口香糖的少女的唇,我啃下去的瞬间,满脑子想的都是洛芯那个饱满红润的嘴唇,还有出露萌芽,像屋后安静屹立在平坦腹地上的山包一般的胸脯,那象征着少女的纯洁和不染尘埃。

我听见后墙那边有动静,是三胖在拿玻璃敲窗户,我在书桌上大肆铺张的摆了一堆的书籍,故意弄出很大的动静,母亲趴着我的门口看了看,知道我在努力学习,心满意足的走开了。

此刻的我偷偷的撬开门窗,猴子一般的顺着细窄的窗缝跳了出去,将正准备继续砸窗户的三胖轰然的坐在了身下,

“你娘滴天上掉榔头了,骨头差点给我砸断了。”

“都说了别老敲,我妈的耳朵灵着呢,要知道我出来了,计划就完蛋了。”

下个月就是洛芯的生日了,我妈每个月给我的零花钱不足以我用来装逼的分量,于是我合计着和三胖干一票大的。

村东头的主任家的西瓜在西瓜地里长得绿的流油,偷几个出来卖给镇上的水果铺子,给洛芯的生日礼物就有了。

主任家的老黄狗发情,在西瓜地里的晚上成宿成宿的叫唤,村子里的公狗听了以后,一个个都肿胀着下体高低起伏的附和,俨然一场夏日狂欢的协奏曲,没办法只能拉出去交配。

据说这狗的品种纯,一般的狗村主任都不让碰,让女婿开着拖拉机拉着发情的狗去镇上交配了。

老黄狗不在,这是最好的行动日期,我暗暗的咬紧牙关,今晚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2/

上塘水渠的右边越过一片打谷场就是村主任的西瓜地了,木栅栏围起来的沙地上,西瓜在阴柔的月光下泛着安静而诡异的光芒,这不像是一个正常的夜晚,好害怕出点什么事啊。

我摸黑的在草虫丛生的西瓜地里摩梭着前进,三胖肥硕的身体在西向西一侧的栅栏旁边打掩护。

我飞快的挑选两个沉甸个大有分量的西瓜揽在怀里拔腿就跑,风似乎要在我的狂奔下拿捏我的身体,阻碍我的前进,然而我生性好强,即使脚下灌铅似的沉重,却只给它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那一晚我来来回回运了四五趟,直到把小山包后面的新坑都填满,我才松懈了腿脚,回去找三胖。此刻的三胖已经悠闲的在上塘的水渠旁边铺上柴草,啷当的吃起了西瓜。

我操起鞋底子就砸过去,正中三胖眼前的半个沙瓤西瓜,又反弹的跳进了水渠的烂泥坑里:

“你娘滴,让你给我看着你干什么呢你,想不想分红了。”

三胖鬼魅的冲我一笑,那笑容里是我从未见过的模样,他仿佛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我跟着他背后来到了临时搭建的小木屋的背后,在木板的缝隙里透过黄熏熏的光。

那是怎样的一幕?

我的身体里随着屋内男女的律动和呻吟声炸开了水花,在我的体内螺旋上升,直冲脑壳,那股热流冲开一个少年呼之欲出的某种思想和渴望,第一次窥伺到成年人的秘密,这令我面红耳赤,两股战战。

“看吧,和母狗一样精虫上脑,哪有时间管咱们呢。”

我和三胖在屋后窸窸窣窣的时候,不远处的地方传来了令人心颤的脚步声,还有吱吱呜呜的声音。

一个少女即将到达现场,这是一个不容她看到的淫乱场景,我和三胖的内心如同炽热燃烧的火焰,慌乱和无措焚蚀着我的心房。

三胖一股脑的蹦进了西瓜地,将动静弄到最大,试图惊动屋内的两个人。

眼看着少女已经要走到跟前了,我不由分手的拉着少女的手开始狂奔,沿着水渠杂草丛生的地盘上踏碎多少花草虫鸣,一直到看不见那个小屋内一丝一毫的光亮和浮影。

3/

“柳生你有毛病吧?”

秦小珂甩开我的手臂,大声的质问我,我一时间无法解释这么多的突发事件。

我为什么会深更半夜的出现在秦小珂家的西瓜地?又为什么要拉着秦小珂的手不顾所以的狂奔?

旁边的水龙头年久失修,在悬挂着腐朽的铁锈旁殷殷的渗着水,我咕嘟咕嘟的灌了几大口,呛的肺叶仿佛要炸开一样。

秦小珂和洛芯不同,生性火辣,暴脾气不好惹,要是让她看到自己年过半百的父亲和别人偷情,估计第二天那个女人家里就要发生一场命案了,14岁少女血染上池村寡妇孤儿一家三口,能登报纸头条。

但是现在我马上就要发生一场命案了,估计秦小珂已经开始怀疑我和三胖要预谋偷他家的西瓜,果不其然,还没等我找好借口,秦小珂就炸了锅了:

“狗日的,我知道你要干什么了,估计你把我拉到这里来的功夫,三胖子已经搬了我家的半个西瓜地了吧?”

“你不要胡扯,半个西瓜地太多了,十分之一倒是还能挑战一下。”

此刻秦小珂旁边那只唧唧呜呜的肥狗才赶到现场,这个当宠物养的肥狗和她家的老黄比起来,真的是差得远了。

我被秦小珂一个凌空飞射踹到了水渠的烂泥沟里,浑身沾满了屎尿和荤腥,泛着说不出来的腥臭气味,简直要原地发酵。

眼瞅着时间在飞速的流逝,三胖家偷出来运西瓜的手推车要是天亮放不回去的话,我们的西瓜计划就要泡汤了。

于是我简单的在水渠里脱了衣服简单的洗了个澡,冰凉的冷水扑闪在我的身上,每一寸的肌肤都泛起了鸡皮的凹凸。

“你娘的柳生你要不要脸?”

依旧是一个纯良少女的秦小珂,在我的身后红着脸跑掉了。

当我和三胖子在镇上卖了西瓜推着手推车回来的路上,我手里拿着给洛芯精心挑选的礼物。

那个时候的男女最流行的就是送一个荧光勾兑某种粘稠的无色化学液体,在里面放上对亲吻的小人,还有那个简易的让所有孩子第一个学会并且一生不忘的一句英语:“I LOVE YOU.”

4/

临近洛芯家的后院,环视周围的一切,郁郁葱葱的小园和苍茫广阔的蓝天融为一体,洛芯蹲坐在花草的旁边安静的低着头,这是多么美好的一幅画卷。

我仿佛看到了我们的以后,去他妈的学业和未来,我只想定格在这里,扎根在上池村,一直和洛芯过着男耕女织的生活。

洛芯知道我站在身后了,我原以为她绯红着脸是因为马上要接受我的表白,但是没想到这家伙随手拿起来墙角的土块就冲我的脑壳砸过来,一口一声的说:

“你打的什么鬼主意你,我晚上给你送去了最新鲜的西瓜,可你倒好,你偏偏不吃我送的,跑去吃秦小珂家偷她的,她家的西瓜好吃是吗?我送的不好吃是吗?”

我听出洛芯的声音里已经有了哭腔,赶紧的过去哄她,被她一顿猛揍,赶回了家。

我家的门框上孑然的放着一个长长的竹竿,我想着这回真的完犊子了,果不其然,我被我妈拿竹竿子追的满院跑,指着我的鼻子骂:

“你个挨千刀的,你昨天晚上和村主任的丫头干啥去了?听说你偷了人家西瓜,还在人家丫头面前光着屁股跑,你真是一丁点脸都不要了。”

我在身体上忍受着眼前暴风雨般的肆虐,却在心里炸开了花一样的美好,原来洛芯是在吃醋,这醋坛子真是一点也不酸,甜的入口生津,让我忘乎所以了。

秦小珂从此像是和我有了什么不可告人的联系是的,那份泼辣的背后开始有了一份柔情蜜意在里面,尽管我不为所动。

倒是我对秦小珂的爹,开始了有种别样的感觉在心头,每每想到那幅画面,内心就好像翻涌着惊涛骇浪,却要生硬的咽下水花,装作什么事也没有。

夏日的深绿山包旁边,长着郁郁葱葱的庄稼,我横躺在杂草丛生的原野地上,脸横冲着天空,被天空的湛蓝催情的太阳射了我一脸,让我沉浸在酣睡之间的美梦中,释放内心的野性。

有姑娘躺在了我的身边,是洛芯。

我和洛芯之间有着一个秘密的约定,是打小就约定下来的,那会洛芯家的西瓜地才刚刚的经营起来,她经常在放学之后去家里西瓜地旁边的小木屋里学习,顺便看着整个家业。

那个时候洛芯的父亲和母亲还在山那头的矿工场干零活,家里就只有爷爷和洛芯在看守整个西瓜地,因为西瓜田的尽头就是新埋的土坟,听村口的女人说,晚上的时候总能听见莫名其妙的哭声。

洛芯胆小,很害怕,所以每次我都俨然像个随时待命的士兵,只要洛芯学布谷叫,我就出现。

5/

我想布谷大概是这个年代最火的鸟,不管是电视剧里还是现实里,男女约会总是学布谷叫,尽管我很少能听见真的布谷声。

中间的庄稼地成了我们的天然屏障,我总是伋着老爹的大拖鞋,光着膀子的躺在扎人的秸秆上,等待着洛芯的召唤。

因为洛芯的爷爷不喜欢洛芯和我玩,所以没有洛芯的指令我从来不轻易的出现,当初因为突然冒出来被她爷爷骂一个狗血淋头,我简直怕了这个老头子了。

他指着我的鼻子说我的穿着不正经:

“挺大个小子一天书读不好,出门的时候连衣服也穿不好了?你和洛芯之间可不是小时候那样可以一个水坑子洗澡了,以后不要偷摸的来找洛芯了让人膈应的慌。”

洛芯怯生生的站在爷爷身后,满脸涨红着看着窘迫的想要马上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我,似乎马上要哭出来。

我怕洛芯的爷爷再说出什么难听的话,忙不迭跑掉了,那个站在身后的老人像雕塑一般的望着我,眼光像锥子一样的戳进我的后背。

每次我和洛芯的约会被发现,洛芯的爷爷就要连带着我和洛芯一起教训,经常骂的我狗血淋头,再让洛芯去小黑屋里面壁思过,一上午不让出来。

洛芯梨花带雨,泪痕点点,我实在是不忍心,于是就只能偷偷摸摸的和洛芯见面。

就是这个秘密的约会基地,我们两个长到14岁的年纪,依然会偷摸的到这里来碰面。

洛芯和我的世界里被整个原野的草虫鸣叫的协奏曲所包裹,在这个聒噪的夏日却显得彼此的内心愈加的宁静。

我闻着洛芯头上传来的洗发水味儿一个人幻想着我们的以后,想着眼前的可人儿有一天躺在我被窝的感觉。

结果被洛芯紧张的“啊”的一声吵醒,她羞红的指着我的裆部问为什么它鼓起来了?

洛芯的眼睛里闪烁着似懂非懂的光芒,我告诉她这是我喜欢她的证明。

她竟然丝毫的不为此而羞赧,反而娇俏的偎在了我的怀里,那是我第一次拥抱洛芯,也是第一次拥抱异性。

6/

后来,三胖叫我去他家,说有好东西给我看。我们躺在干硬的床板上,被虚掩的窗帘遮住的房间里昏暗无光,我们要干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就是看那种只有成年人才会看的光碟。

光影交错之间的暗房里的男女,在对方的身上辗转的起承转合,两个人交错的身影之下是错乱的呼吸,情欲的释放还有内心深处的奏鸣音,随着有节奏的碰撞让身体和灵魂变得湿漉漉的。

那是我第一次明白什么是男女之事,比那次偷西瓜的时候碰见村主任的真人演绎还要懂得。

但是我随即就关闭了那个光碟,因为我开始想着自己和洛芯之间的关系,开始想着更放肆的东西,我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于是,从那之后,我每次看到洛芯就闪躲,在洛芯的身上仿佛安装了什么磁性的吸铁一样,几乎要把我的灵魂都勾走,那个纯洁的灵魂还没有到开发的时候,我的内心不能让一丝的污秽玷污了我心中的女神。

可是洛芯不明白,她以为是自己哪里惹到了我,她开始频频的讨好我,但是我依旧离得她远远的,每次像偷腥的老鼠见了猫一样,躲闪不及。

洛芯搬着西瓜偷偷的去问三胖:“柳生是怎么了?为什么柳生不搭理我了。”

三胖吃了别人的口粮嘴里就开始漏风,抹砸着肥厚的嘴唇对洛芯说:“他犯邪了,他说要保护你的纯洁,所以离你远远的。”

洛芯的脸色由惊异转为愠色,红润的脸色里泛着紫青,那是三胖说自己第一次看见洛芯那么生气,似乎要咬牙将你的魂魄撕碎。

他还说,估计洛芯马上就要给你写绝交书了,果然,洛芯开始不搭理我,她只会漠然的低着头毫无波澜的路过我的身边,偶然对上的眼神里是一种叫做死心的神情。

7/

那天的傍晚,我在小树林旁边的大路上拉住了跟我冷战五天的洛芯,洛芯昔日眼神里的波光粼粼像是一滩死水般的毫无生机,这让我更加的心疼了。

我的手心里摩挲着洛芯的双手,跟她说:“对不起对不起,是我错了是我错了,我不应该躲着你,我想通了。”

洛芯的眼神里依旧泛着冷气的光芒,质问我说:“你错什么了,你想通什么了?”我攥紧洛芯的手指关节跟她说:“我想通了,我喜欢你就不该躲着你。”

显然我的表白对洛芯一点也不为所动。她紧咬着下唇等待着我的进一步忏悔,我的每字每句对她都异常重要。

我不得不缴械投降,将我和三胖的不耻勾当和盘托出,洛芯紧咬的嘴唇松懈下来,接着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样,如同朝圣者般坚定的眼神望着我说:

“给我看看,你给我看看我就相信你。”

残阳留下半轮的余晖在山头不肯陨去,仿佛这是这年这日这时最后的尽头,明天升起来的时候,再也不是这段光阴了,它将永永远远的过去。

但是这夕阳将未散尽,我和洛芯就一直在看那个男女重叠的光影。

她似乎对这样的事情因为第一次接触而惧怕,我竟然突然觉得给少女看这个东西真的是很龌龊的举动,索性就关闭了,将MP4扔在了草丛里,一个人蹲在墙头叹气。

洛芯的呼吸因为羞赧和愤怒而急促,我一时间没办法面对自己的形象在女神的面前轰然坍塌,让洛芯赶紧回去吧,保证我以后再也不看了。

8/

然而,洛芯的纯白鹅蛋般的脸向我一点点的靠近,清浅的呼吸因为说出了那几个字而变得浓重,她像是完成某种仪式,又像是解开某种迷惑般的询问我,或者说命令我:

“柳生,你想不想试一试?”

我因为被洛芯的话所震撼而张大了嘴巴,她用手轻轻的捂住我的嘴巴:“别拒绝。”

天边的云朵因为夕阳洒下的怜悯之光变得虔诚而红晕,在祷告着明天是一个晴天的好光景,我和洛芯穿过了街头的商铺,穿过无人的原野,穿过一切适合男欢女爱的地方来到了她家瓜地的厕所里面。

我的美梦即将在这个美好的青春胴体面前爆炸,我笃定我们会一辈子爱彼此。

但是眼前的我尴尬的杵在这里说:“为什么选这里?被你爷爷发现就死定了。”

她因为前所未有的紧张而变得颤栗,她几乎是带着哭腔的样子问我:“你可以摸一摸的,但是只能摸一摸。”

我为这种英勇的献身精神而感动,想要抱紧她但是被推开,她说:“我想尝试一下,你摸一摸。”

我的手被牵引着伸进了她的校服里,掠过她轻薄的肌肤,在夏末初秋的傍晚里,我指尖的微凉让我的手每略过一寸,她就战栗一分,当我真的触碰到那个禁区的时刻,像在迷雾的丛林里穿梭在灌丛深草间,挂满湿漉漉的触感,我骤然在最后一刻的时候苏醒,这是多么荒唐的事情,我的女神在未婚嫁之前和我如此这般,简直是荒唐至极。

当我抽出手的时候,我才看到她的脸上已经挂满了泪痕,大概是怕极了,可是我就是这整个事情的始作俑者,除了狼狈溃逃之外,我竟然忘记去安慰这个自己心爱的女孩,这个只有14岁的女孩。

我听见她爷爷的大声训斥,我知道我们的事情很有可能是败露了。我想着返回去承认错误,但是看到洛芯制止的眼神,我退缩了。

后来,那个傍晚是我们再也难以启齿的一个秘密,从那之后,洛芯开始与我渐行渐远,她将整个人连同我们的感情一起包裹在岁月的蚕蛹里,用作茧自缚的方式开保护自己的人生。

那是年少无知的尝试,当她遇见更大的世界,更美好的人生时,这是她永远介意的污点,我知道,我和洛芯之间,因为我的错误,而成为了人生的分水岭。

9/

后来,我们去了远方读书,开启了新的人生,但是洛芯和我的记忆,还有那个曼妙的轮廓和温润的灵魂一直印在我的心里,它成为了我选择伴侣的标准,也成为了我一直过不去的坎。

后来因为丧葬的原因,我们在城里被召回来,听说洛芯的爷爷去世了,这意味我和洛芯要再一次碰面,我竟然觉得惧怕。

这种年少犯下的错误越是被岁月反刍,越是咀嚼出其中的干涩和苦味,苦到舌尖打颤。

我踏进洛芯的门口时,她素净的衣衫下包裹着纤弱的身体,还有头上那显眼的白布,昭示着这个家庭在上演着人间的悲欢。

她被父亲大声的呵斥,大骂她的不孝顺,我望向那曾经能闪烁出波光的秋水,是读不懂的坚定和偏执。

那天,她还是忤逆了她的父亲,那天,她和我沿着那个被砍伐掉小树林翻新成柏油路的街上向前踱步,前面的不远处,就是洛芯的瓜地了。

我尴尬的咳嗽,打破这个沉默的氛围,劝她说:“你怎么这么忤逆你的父亲呢,他一定很难过的。”

她的眸子里像是泛起烟雨的湖泊,问我说:

“柳生,这些年你还好吗?”

“恩,挺好的,你呢?”

“我不好,一点也不好。”

“对不起,都怨我。”

我开始想到那个傍晚,我们两个人发生的事情,我成了一个少女一生的污点。

10/

“对,都怨你,柳生,都怨你。”

她那个如风铃般清脆的音色此刻因为愤怒和羞愧失了声,那勉强而卑微的吐出一字一顿,像是失了音准的钢琴,一声声砸在地上,泛起旧日的灰尘和我的惊涛骇浪。

“因为你,因为喜欢你,因为你的鲁莽和我的请求,让我知道这件事做出来之后是一个多么严重的后果,日后的每一天,读的每本书,那每每逐渐搭起的人生观里,只要想到这件事,就成为我心上的一把利剑,我越是懂得,越是觉得肮脏,那心口被往事剜开一个口子,让我浸泡在鲜血淋淋里。我亲手建立的三观,被我亲手摧毁。”

此刻我除了忏悔和沉默什么也不能做,可是当我以为这段对话是让我震碎头骨的致命一击时,洛芯接下来的对话,则是让我在瞬间将灵魂抽离,那种无力,没有支撑的感觉,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无论此刻的你用尽多少的力气去释放,只能被这种连痛感都找不到的虚无所淹没。

洛芯说:“我之所以这么痛,是因为,我那一刻才真正的感受到,和喜欢的人做这件事,同和我的爷爷,是不一样的。”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洛芯像是身体里被抽出了千斤重的血肉,她堆在那里的样子,仿佛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

洛芯的牙齿将嘴唇咬出了血丝,她在一片瓜地前蹲了下来:

“柳生,我打算瞒一辈子的,谁也不告诉的,但是我告诉你,是因为我害怕,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我是想嫁给你的,所以我就想确认,你是不是真的和别人不一样。那天晚上,你明明看到了,你看到了,所以,你躲开了是吗?还是你真的什么也不懂?”

我的脑海里将那段陈旧的光影在记忆里翻出,我记得那天的傍晚我们被她的爷爷发现之后,他一边拿手棍大声的训斥我不要脸,一边将洛芯赶进了厕所,那个杳无人烟的瓜地旁的厕所。

我偷偷溜回去看洛芯的时候,看到了洛芯制止的眼神,但是我只是以为洛芯在暗示我不要上前,但是现在我才明白,那是洛芯不愿意让自己刻意维护的纯良形象在喜欢的人面前轰然坍塌。

我应该像一个骑士一样上前保护她,我年少有知,知道那最晦涩的男女之事,但是却读不懂洛芯眼里的无助和挣扎,那后来的缄默和疏离,她承受了多大的痛苦,难以想象,也不敢去想象,我的骨头和血肉,为自己的傻逼而祭祀灼烧般的疼痛。

“即使我爸打死我,我也绝对不去跪他,那年三胖告诉我,你为了保护我的纯洁而拒绝跟我来往,我曾以为你知道了我的事,那个一直隐忍着难以启齿,却为了心灵上的安宁一遍遍告诫自己不要多想的事。”

“柳生我不怪你,可能你真的也不懂,我也是,所以我才选择那个地方那个厕所,和你重新演绎一遍这种事情。你知道吗,那瓜地里的哭声根本不是鬼神在作怪,那是我,我每次见你,心里都纠结,因为你每次走后,那个禽兽都披着一张人皮,打着管教的幌子将我关进屋子,一边骂你,一边替我检查身体,但是如果你不来,我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我真的真的好怕……”

洛芯的纤长锋利的手指嵌进了那个西瓜,西瓜都熟透了,被侵入的瞬间猛地炸出一片狼藉,她旁若无人的重复着这个动作,一个又一个,在夕阳的余晖的映照下,这片瓜地里,泛起了血色的猩红,残美而狰狞。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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