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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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暗陈旧的楼道里，一位年迈的老太太，正佝偻着身子，伸出颤巍巍、布满青筋的手，艰难地从梯间窗台上，勾下一只盒子。

盒子外型精美，曾是个铁质的奶粉盒，此时却被从中间剪开，移做了他用。开口处还做了精心修饰，很是美观。

老人睁开混浊的眼睛，，将盒子托到近前，看了一会儿，缓缓摇了摇头，似乎有些失望，干瘪的嘴唇中轻轻呢喃着：“怎么又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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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工作间的对面，住着一位老妇人，年逾古稀背影蹒跚。偶尔上下楼相遇时，她总是扶着楼梯停下来，让我先走。

我也会放慢脚步，慢慢从她身旁经过，尽可能保持一点距离，不至于因不小心而碰撞到她。

我们彼此从不说话，一是怕她听不见，二来也确实没什么话可说。最多就是当她抬头时，表情温和地点一点头，然后擦肩而过。

唯一印象深刻的是她屋门外面贴着一张很大的福字，许是日子久了，福字经常脱落。帮他贴回去几次，但是胶带老化，还是会掉下来。

工作的时候，一些顾客有吸烟的习惯，不好在室内，就去楼道里吸，过后烟头踩灭了踢到墙角，就那样走了。

有一天我打开屋门，惊奇地发现门口旁边放着一只精美的圆形铁盒子，没有盒盖。低头仔细看时，里面横七竖八的装了很多烟头。

“这是……”

我疑惑了一阵，看了看对面的屋门，和门上那个摇摇欲坠的福字 ，心里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把这个还挺精致的“烟灰缸”轻轻放到一边的楼道窗台上，然后轻手轻脚的回到室内。我怀疑有一双眼睛，正从某处在看着我，这让我有些难堪，关上门的瞬间，甚至有些心虚的感觉，心里扑腾了几下。

工作不停，几天的忙碌冲淡了这一幕小插曲，也逐渐忘记了这件事。

直到某次一位客户笑着问我：“你那个烟灰缸做的不错呀，以前是奶粉盒吧？”我才皱眉看了他一会，突然想起来了。

“哦！你说那个呀，哈哈，很久以前的东西了。”说完心里一阵讪讪的感觉，这根本不是我弄的呀，被人善意的“警告了”不知道吗！你们这些“烟鬼”，不吸能死啊……

不过因为这个插曲，我倒是对那个“烟灰缸”产生了点兴趣，偶尔会下意识的去看一眼。

这一关注让我发现了另外的秘密，每隔几天，这个“烟灰缸”就会被清空一次，然后继续放在那，周而复始一如既往。

“这，这简直是在针对性的服务啊！”一个古稀老人在为我定期清理烟头……这可扎心了……

于是，我开始重视起来，一边定期主动清理，一边也在关注这位老妇人，甚至每次走到门口，都会下意识的回头看看对面门上的福字，有没有掉下来。

临街的朋友告诉我：这是位孤寡老人，子女都在外地，很少回来，老太太一个人生活，挺可怜的。

知道这些让我心里很不好受，我竟然让这样一位老人家为我服务……

我真是太无耻了……

从此以后，我总是在见到她时，主动和她搭话，扶她上下楼，老人的手虽然瘦弱，却很温暖。

只是，清理“烟灰缸”，却再没有让她动过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