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昌懿从车源那里回来后,在床上躺了一天,期间去厨房的冰箱里取了几块蛋糕垫了垫肚子。
认识车源半年,她真的没有想到车源还喜欢同性。安昌懿不是对同性恋有歧义,而是她不能忍受车源在跟她交往的同时出轨。
安昌懿读中学的时候,爸爸因为另一个女人而和妈妈离婚。安昌懿缺了爸爸没觉得有什么,妈妈给了她全部的爱,只是她觉得妈妈一个人带着她太辛苦了。
安昌懿看着妈妈日渐苍老的容颜,心里暗暗道:她以后谈恋爱结婚一定要找一个从一而终的人,不要像妈妈这样一个人承受所有的担子。
长这么大好不容易遇到喜欢的人,她觉得她对车源的了解够多了,但却忽略了人是会随时间变得,没有人会站在原地一成不变。曾经那个爱她宠她的车源哪里去了呢?
安昌懿浑浑噩噩的做了一个梦。梦里车源向她招手,她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单膝跪在她面前向她求婚,她感动的热泪盈眶,正准备要点头,有琴却突然出现拦住了她。安昌懿正要责怪有琴,却从梦里醒来,听到了“咚咚”的敲门声。
“昌懿?在不在?”
果真是有琴在敲门,安昌懿翻了个身不去理会,不一会敲门声就消失了。
安昌懿是被刺眼的阳光晃醒的,她看了看时间才六点,想想自己睡了那么久回笼觉也是睡不着了,直接起身打算在小区里跑跑步。
安昌懿换了身运动衣悄悄出了门。小区里跑了几圈后,太阳比以前更烈了,安昌懿扒拉了一下前额掉下来的碎发打算回去洗个澡,却没想到在自家楼下看到了车源,安昌懿故意视而不见径直往前走去。
“懿儿。”车源眼疾手快拦住了正要关楼门的安昌懿,闪身跟着她进了门内。
安昌懿若无其事地低着头等电梯,也不看身边车源一眼。
“懿儿,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安昌懿不为所动。
“那段时间是我不对,我没想到那天晚上他灌我酒,然后我也没有跟你聊视频,那些话都不是我发的,你相信我好不好?”
“我跟他真的没有什么,我喝醉了什么都不知道,是他故意演戏的,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那样做,总之我喜欢的是女人,怎么会和他做那个?”
“懿儿,我错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车源见安昌懿始终一言不发,几近哀求道。
“你们要不要进电梯?”电梯到了,这时刚好有一位老大爷进了电梯,看着他俩悠悠的问了一句。
车源抬头看了大爷一眼不满的回答:“不进,谢谢。”
“懿儿。”车源抓着安昌懿的胳膊来回的晃,“那个朋友其实我也没有跟他很熟的,是他一直缠着我,我碍于面子才答应他住我那里的,你也知道男生都爱面子嘛。不信你看,我已经把他的联系方式都删了,而且我也跟他断绝来往了,昨天我就把他赶出去了。”
“那你昨天怎么不给我解释清楚?”安昌懿从车源手里抽出胳膊说了一句话。
车源如释重负的吐了一口气回答她:“昨天我刚刚睡醒,酒还没醒呢。这不是也有你朋友在嘛,我怕我说错什么话,惹得场面失控。”
“你看,我昨天把局面收拾好后,今天一大早就来找你了。”
“懿儿,我妈跟我提好多次了要见见你,你看这周有没有时间,我带你回去见我妈。”
安昌懿听到这一句话终于有所动容,她呼了一口气抬起头看着车源,“要不要带什么东西给阿姨?”
“懿儿,你原谅我了?”车源没有回答她,反而惊喜的抱起了安昌懿转了个圈。
“好啦好啦,快放我下来,我原谅你了。”安昌懿也一扫心里的阴霾露出了笑容。
安昌懿和车源亲昵了一会儿就赶紧送走了车源,这大早上来来往往的大爷大妈太多了,她的脸皮再厚也不能明目张胆的秀恩爱吧。她了经不住他们的无数记白眼,也怕应验了“秀恩爱死的快”那句话。
安昌懿回到家里刚刚过了七点,她朝有琴和徐庆文的房间望了望,猜测他们快要起床了,就去厨房打算做个简单的早餐。
安昌懿哼着歌,一遍温着牛奶一边拿出煎饼皮烙了一个鸡蛋饼,做好早餐后她就去卫生间洗澡了。
稀里哗啦的水声也掩盖不住有琴的讽刺声:“呦,今天这是刮得什么邪风,还有人给做早餐。”
安昌懿在卫生间里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冲着门自言自语道:“不知好歹。”
安昌懿擦好头发出来看到有琴已经将她摆在桌子上的早餐吃完了,徐庆文好像刚坐下,正慢条斯理的嚼着鸡蛋饼。
“我去洗漱了啊,你们有时间收拾一下。”有琴放下杯子就往卫生间走去。
“你干嘛不收拾,又不是不用干活的女王。”安昌懿故意白了有琴一眼。
刚说完,安昌懿的下巴就被有琴用手指挑起,她似笑非笑的盯着她。
“干嘛?有话直说,哪来这么多小动作?”安昌懿不满地甩开有琴的手,还往后退了一步,以防她进一步的动作。
“我这不是看你心情好嘛,况且你上班都比我们晚啊。”有琴似乎有意气安昌懿,故意又凑近在她耳边软绵绵的说道,说完还不忘在她耳边吹了一口气。
安昌懿被吹的发痒,连忙又后退了几步,她看着进了卫生间的有琴忿忿不平的说道:“哼!就知道欺负我。”
徐庆文低头吃着自己的东西一言不发,安昌懿见从有琴那里得不好好处,便坐到徐庆文对面一脸讨好地说道:“庆文,我做的早餐好不好吃。”
徐庆文显然被她猛然地凑近吓到了,他一脸紧张地回道:“好……好吃啊。”
“那你结结巴巴干什么?难道是……”安昌懿居高临下的看着徐庆文,“你说谎了?”
“怎么会呢?这煎个鸡蛋热个牛奶谁做出来都一样啊。”说完徐庆文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你……”安昌懿被气的一时说不出话来,“徐庆文,你也学会讽刺我了。哼,不理你了,我回屋收拾去了,盘子留着你洗吧。”随后“砰”地关上了门。
安昌懿回到卧室气鼓鼓的坐在梳妆镜前看着门口,“哼,你们一个个的都欺负我。”说完对着镜子开始一顿涂抹。
一周很快过去了,大家都相安无事的上班下班,没什么值得说的事。只是晚上坐在一起吃饭时,安昌懿明显感觉到有琴与徐庆文的话有些少了,好像也没说过几句话,都是因为她在说,他俩会回几句。
安昌懿悄悄地观察着他俩,有琴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夹菜吃饭,徐庆文则唯唯诺诺的回着她的话,在他看向有琴时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呀!我筷子掉了一只,徐庆文你去厨房再帮我拿一只,顺便冲洗一下。”
安昌懿故意掉落一只筷子支开徐庆文,然后趴在有琴耳边悄悄问:“你俩是不是闹矛盾了?”
“没有啊。”有琴继续吃着东西。
“还说没有,我都看出来了,我坐这里都觉得尴尬。你快说嘛说嘛。”安昌晃着有琴懿不依不饶,还时不时地往厨房瞟一眼。
眼见徐庆文要出来,安昌懿急忙说:“庆文啊,有琴的筷子也被我不小心弄掉了,你再拿一双过来。”
“你折腾筷子干嘛,自己的掉了还把别人的弄掉。”徐庆文唠唠叨叨的又进了厨房,安昌懿“嘿嘿”一声算是回答了他。
有琴瞟了一眼厨房,慢慢道:“他多管闲事。”
“什么事啊?”安昌懿眨巴眨巴眼睛,露出吃惊的表情。
“就是那个小男生的事。”
“哦,我懂了。”安昌懿看着有琴一脸坏笑。
“呐,给你的筷子。”此时,徐庆文正好从厨房出来。
“诶?这不是筷子没有掉下去吗?”徐庆文看着有琴手里的筷子狐疑的问道。
安昌懿看着徐庆文,他连有琴的名字都不敢叫了,于是连忙缓解着说:“有琴活得粗糙,用纸擦了擦又拿去用了。”
“这样啊。”徐庆文恍然大悟。
安昌懿故意向对她回答不满的有琴挑了挑眉。
晚饭后,安昌懿跑到有琴房间谈心。
“有琴,我这周末要去见车源的妈妈。”
“这么快?”有琴蹙眉。
“还好吧,我们认识也有大半年了。”安昌懿兴奋的回答,没注意有琴的表情。
“昌懿,你们就算认识半年,真正的了解又有多少呢?”有琴一脸担忧的看向她。
“哎呀,哪有那么多疑虑,不了解慢慢了解嘛,一辈子那么长用不着一时了解完,就是要保持惊喜给对方啊。”安昌懿胡言乱语一翻。
“昌懿,这又不是儿戏。”
“哎呀,见了再说,又不是要结婚。倒是你,最近怎么了?还有徐庆文。”安昌懿不想听有琴那些道理,急忙打断她。
有琴听到这个问题,果然不再说教安昌懿了。她紧锁眉头缓缓说道:“他不同意我和那个男生在一起,还试图说服我。”
安昌懿在心里给了有琴一记白眼,心里腹诽道:你也知道被别人说教的感受了,嘴上却说:“哎呀,别总是那个小男生小男生的,显得我们有多老一样,他叫什么名字?”
“张恩。”
“嗯,徐庆文其实也没有坏心,他只是担心张恩年龄太小,你们不合适,怕你受伤。”安昌懿安慰道。
“我知道,可是我最烦亲朋好友和身边的人衣服为你好的面孔说教我,他们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是什么感受?”有琴紧锁的眉头有所松动。
“好啦,别想那么多啦,找个时间给徐庆文一个台阶下,也给自己一个台阶下。时间不早了,我要去睡觉了,明天还要跟车源去见他妈妈呢。”说完安昌懿留下了还在发呆的有琴走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车源就来接安昌懿,他们直接打车去了客运总站。
大巴上,安昌懿枕着车源的肩膀补觉,为了让安昌懿睡得舒服些车源保持姿势不动。抵达南通时已是正午,刚下大巴安昌懿就被晒得奄奄一息。
车源急忙从背包里取出伞撑开,出了汽车站打车径直往他家里赶。到小区门口,安昌懿执意要买点东西带上去,车源只好让她买了一些水果。
“妈,我回来了。”
“是不是带女朋友回家了?”
安昌懿刚进家门换了鞋,就被车源的妈妈拽着问东问西。
“懿儿,听车源说你和他是在地铁上认识的?”
“妈,别说了,我饿了,吃完饭再说吧。”车源及时解救了为难的安昌懿。
饭后,车母说难得回来一趟,让安昌懿和车源坐着休息,她去厨房洗碗了。安昌懿过意不去,要起身帮忙,又被车母按到了沙发上。
“懿儿,车源说你是江西人。”车母从厨房里走出来,一边擦手一边问道。
“嗯,是的,阿姨。”安昌懿礼貌回答。
“那你愿意嫁到这么远的地方?”车母坐到他们对面又问,说着还递给安昌懿一片切好的西瓜。
“阿姨,距离不是问题,最重要的是是不是真心喜欢。”安昌懿发自内心的回答她。
车母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呵斥道:“车源,别总是看电视啊,你看懿儿多懂事。你再看看你,回来不是玩手机就是看电视,都不陪我聊聊天。”
“阿姨,车源挺好的啊,把我照顾的也很周到,只是男生一向都不擅长表达。”安昌懿适时结尾。
“呵,是吗?”车母尴尬地笑了笑。
“懿儿。”
安昌懿看车母似乎有难言之隐,便直言道:“阿姨你有什么事就直说,我能帮到就一定帮您。”
“懿儿真是通善解人意啊。”车母拿起安昌懿的手放在自己的手上语重心长的说道:“懿儿啊,我一个人带大车源不容易,他从小就没了爸爸,可能有我没教育好的地方,他若是做错了什么,你一定要多担待点啊。”
安昌懿之前听车源提起过他妈妈一个人带他不容易她深有同感,同样的她也是被妈妈一个人拉扯大的,所以她分外懂得车源从小没有父亲的感受。
安昌懿看着车母点了点头,表情严肃地说道:“阿姨,就算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的。”
安昌懿觉得在这方面没有谁比她更懂车源了。唯一不同车源的是,她的父亲是和另一个女人过了,而车源则是因为父亲出了意外。其实说起来是差不多的,尽管安昌懿的父亲同她妈妈离婚了,可赡养费从来没有给过妈妈,还是要靠妈妈一个人供她读书。
安昌懿不喜欢那样的生活,她希望自己未来的家庭是美满幸福的。她也不敢想象,如果没有了车源她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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