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这只猫为什么只有三条命,先人告诉她们所有的猫都有七条命,她们自然也清楚自己每一条命的存在。
但总有人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于爱情与生活,也许最后才发现,我们什么都改变不了。
某天街道上的大雨说瓢泼就瓢泼了起来,性格古怪的像来了例假的婆娘,雨水很快攒满了一个又一个水坑,画面里除了悦耳的水声多了优雅的涟漪,还有在风中肆意翩跹的树叶。
苏武刚从动物园下了班,正打一把白伞往家赶,行色匆匆。离家还有几十米的路灯下正躺着一个女人,面容姣好,苏武收起伞,抱起她,“怎么了?你还好吗?”
他把手放到她鼻子下试探了下,没呼吸了,他站起身一下子跑开了。雨水淋湿了她笨重的外套,跑起来活脱脱一个企鹅,他犹豫了半晌,再次跑回了路灯下,略有迟疑后还是将女人抱了起来,带回了家中。
巴掌脸,柳叶眉,炯目薄唇,宛若画中美人。
“姑娘,你别吓我了,你要醒不过来我就说不清楚了,而且你长这么好看我怕我心生歹意……”
他咽了咽口水,随后一个巴掌落在自己脸上,伸出颤抖的手放到了她的脸上,温度在升高,看来她没事了。
好困,苏武这样想着,坐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是在一阵熟悉而陌生的香气中醒来的,眼前的茶杯里冲了自己最喜欢的奶茶,对面是一个高挑的女人,“你……”,他刚想问对方是谁,一下子想起自己在大雨中救了一个女人。
“谢谢你救了我。”
她突然开口,几分羞涩,声音如铜铃。
苏武摇头,“不是……不用……我……你……其实……”
“说来话长,你就知道我叫田子就好了。”她掩嘴而笑,优雅大方。
田子在苏武家住了下来,有美女同处一个屋檐下自然是件美事儿,但令苏武不解的是她总喜欢窝在沙发中,似乎怎么睡都睡不醒,喜欢坐到高低柜上面俯视他,甚至喜欢在饭后舔舐自己的手。
苏武在动物园刚刚一年,只负责晚上值班。这是一家个人开的动物园,园长的女儿叫沙莉,对苏武一见钟情,正因为她对苏武的一见钟情差点害苏武被开除。
那一个平淡无奇的周五,沙莉打开了半数笼子门,试图将这帮可怜的小家伙重获自由,只是因为苏武说过很不喜欢它们被囚禁的样子。
“你是不是傻?动物如果都跑了,我工作还有吗?”苏武这样对她说,“我们改变不了任何人的命运。”
当一个女生愿意为了心爱的男生付出所有并改变自我的时候,如果男生还不为所动,那么一切都是枉然了。苏武是沙莉的枉然,沙莉难过的同时告诉自己还要坚持下去。
苏武所在小区不断有人被杀害,死状极惨。所有的摄像头都在被杀害的时间段暂时失控,没有留下一点有用的线索。
“你一定要小心点,出了事给我打电话,我去帮你打坏蛋。”田子朝正在厨房重新做饭的苏武喊道。
“算了算了,一场雨就倒了,做个饭不是咸了淡了就是没熟。”
田子对此不置可否,但对做饭确实乐此不疲,每天凌晨做好饭等待苏武归来,苏武回来的第一件事不是拥抱她,而是把每个菜都吃一口,然后回锅重做。
这天苏武提前下了班,刚进小区就闻到了一阵腥腥的味道,他环顾四周,发现不远处一栋楼的墙角有一个人正倒在地上,另一个人正蹲下身子打算做些什么。
这是凶手?
“喂!”苏武大喝了一声,那个人头都没回,跑开了。
苏武来不及追赶,只好将受害者送到了医院,受害者却咬定就是苏武袭击了他,小区调来了监控,里面只有受害者跟苏武。
费了不少周折后苏武才被放行,回到家已经中午了,他在洗手间发现了瑟瑟发抖的田子,田子翻着白眼,不断地用头撞击墙壁,痛苦极了,苏武抱住她,想带她去医院却被拒绝,万分心疼:“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沙莉知道苏武小区频发命案后直接搬到了他对面的楼,甚至偷偷在他外套上放了即时传送的录音笔。
她发现了田子的存在后质问苏武:“田子是谁?我对你不好吗,苏武?”
苏武没有回答她,继续自己两点一线的生活,这天回家后他看到田子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沙发前面的茶几上是一个个被剥开的香蕉,苏武将被子盖到田子身上却不小心弄醒了她,道了个歉后拿起了一个香蕉,调侃道:“好丑的字哦。”
小区依旧每隔几天就发生命案,而田子时不时就会犯病,折磨自己。
被苏武救下的人把他告上了法庭,并且买通了所有人给他作证,与此同时田子留下纸条后离开,告知苏武自己要回老家嫁人了。
开庭前所有作伪证的人都突然被人杀害,凶手范东强自首认罪,并坦白了自己曾在某小区作案多起。苏武胜诉,范东强被判枪决。
苏武辞去了动物园的工作,每天都过的浑浑噩噩的,沙莉用来陪他,帮他走出了痛苦,他也终于接受了她,又回到了动物园——不过是接下园长的位置。
两个人结婚、生子,转眼便是七年。
这天傍晚,苏武正打算离开动物园,却在门口发现了一只瘦弱的猫咪,内心几经挣扎,还是决定将它带回家。
苏武的儿子苏羽有点小儿麻痹,三四岁了走路还走不利索,思来想去,他给这只猫起名为习习。
习习总想往厨房钻,被沙莉驱赶后上蹿下跳,弄的满屋子都是飞舞的猫毛。
这一天,沙莉再也忍不住了,咆哮道:“好了!姓苏的!带上你的猫还有痴呆孩子下楼玩去吧!”
“好嘞好嘞。”苏武带上苏武跟习习下了楼,其实这正是他巴不得的呢,沙莉的饭实在太难吃了,她又不允许他做。
苏武出了小区,买了些水果,重新回了家。
习习到家后便跳上了茶几,咬下一个香蕉后跑到一边,然后又把香蕉叼到了苏武旁边,苏武捡起香蕉,看到上面刻了一个歪歪扭扭的苏字,似曾相识。
习习的到来让这个家庭多了不少欢乐与悲伤——悲伤都是沙莉的,苏武不去动物园的时候就喜欢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每当这个时候,习习就天上沙发,乖巧地趴在他的腿上睡觉。
苏武每天回家先跟习习打招呼拥抱,然后换水铲猫砂,之后手都不洗就去搂沙莉,沙莉一把推开他:“滚滚滚,去洗澡。”
在习习的陪伴下苏家多了不少欢声笑语,苏羽的病情竟然奇迹般地得到了好转,但沙莉总劝说苏武把习习扔出去,不然就把她扔出去。
有一个晚上,苏武再次被赶下楼,同命相连的便是苏羽跟习习。
正值下班晚高峰,车辆实在太多,苏武一个没注意苏武就自己朝马路另一边走去,恰好一辆车疾驰而过,习习像一道闪电冲了上去,撞倒了苏羽,却没能停下自己的脚步,被卷到了车轮下面。
习习就这样死了,苏武把它的尸体埋到了楼下花坛中。对于习习的死沙莉十分开心,终于,再也不用清理猫毛了。
为此,两个人大吵了一架,甚至三天没有说话。
一个月后,苏武跟沙莉离了婚,孩子归给了苏武,动物园也依旧归给了他。
“你要好好过,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也很抱歉婚后的生活不够如意,也许我的爱情有些自私?”
沙莉这样说着,倒让苏武的内心有些愧疚。
每一条生命都该得到善待,没有高低贵贱,而自由,在大多数情况下比生命还重要,我们有什么权力困住这帮同处一个地球的生命,有什么资格利用它们来谋取利益。
在这个变质的世界做一个不变的人,也许不讨喜,但是很开心,有什么能比做自己内心想要的更开心的呢?
苏武关闭了动物园,将所有的牢笼打开,将这里改为了不开放的野生动物园,而在动物园中间盖了一栋别墅,还将原来小区楼下花坛里习习的尸体埋在了别墅前面。
又是七年,这天,苏武出门拿望远镜查看了一圈动物后转身打算回家,突然发现埋有习习尸体的土堆里竟然生出了小树苗,这个树实在神奇,一周后就有一人多高了,而且苏武惊奇地发现,树上竟然还住了一只松鼠。
它似乎很怕他,每次苏武靠近它不一米的时候它就跑开了,但它似乎对已经治好病的苏羽颇有好感,甚至会站在苏羽的肩头朝苏武招手,但苏武一靠近它就跑开了。
又是一个落霞孤鹜齐飞的傍晚,苏武现在树下抬头观望,一个香蕉突然掉了下来,上面刻了一个字,实在难看,却依稀可辨:
苏。
猫生三世,前为妻现为猫后为松鼠。第一世为相恋,第二世为相伴第三世为远观。
仅以此文送给我的猫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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