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的余晖洒落在道路上,刺骨的寒风吹拂着大地,夕阳将西下,白昼将消逝……
“阿—阿啾!”一个瘦弱的女生紧抱着自己瑟瑟发抖。
在这个萧瑟寒冷的初春,她竟只穿了两件缝有补丁的老款校服,那单薄的衣料完全抵挡不住彻骨的风。女孩塌扁的鼻梁好似一座肥大的山屹立在脸的中央,颇厚的嘴唇显得苍白,长着大小不一的雀斑的脸蛋上毫无生气,白的吓人。但她那如同洋娃娃般精致的,水汪汪的大眼睛灵活生动,扑朔迷离,长而密的眼睫毛一扇一扇,略棕的瞳色使她的双眼更加抚媚可爱。
好似有谁离开了,她疯了似的拔腿狂奔向一座小地下库,推开积满灰尘和蜘蛛网的门,进入了一间小而紧凑的房间,“砰!”地一声迅速关上了门。女孩的心顿时平静下来了。她缓缓地坐在一条冰凉的小木凳上,从一个狭小的抽屉夹层中抽出一本泛黄的笔记本,嘴角微微勾起,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田琦!你个小败家的!啊!?又在写你的什么狗屁小说了是吧!”
田琦猛地一惊,瞳孔一刹那缩小,心重重地在胸脯中撞了几下,“妈…妈!我…我…我没有!”
一个衣着老旧的围裙,脚底踩着破了个窟窿的人字拖鞋的中年妇女气冲冲地一脚踹开房门,原本就不太牢固的房门更是摇摇欲坠。
田琦顿时吓得不轻,她那水汪汪的卡哇伊大眼睛充溢着泪水,似乎随时都会涌出一般。她的手慌忙得无处安放,竟一时忘却了将她的宝贝笔记本藏匿。“妈…妈妈,对不起!”
中年妇女脸色微熏红,带着些未尽兴的酒色,眼睛瞪得好似会喷出火来。“你个败家的小j人!我田何慧辛辛苦苦把你养大!省吃俭用供你读书!你呢?一点长进都没有要不是看你成绩不错,我tm老早就给你退学了!你居然还在这里写小说?!哎呦喂我这造的是个什么孽啊!”田何慧蹲在地上大哭了起来,田琦不知所措,颤颤巍巍地试图去安慰自己的母亲。
“你,你气死我了!你滚!有多远滚多远!我没有你这个女儿!”田何慧气急败坏地瞪着田琦,忽然,她想起了什么,“嗖”地一下站了起来,一把夺过田琦的笔记本,带着满腔的怒火把本子里面写得满满当当的纸页一片一片地撕碎,零星的碎片带着属于她的梦想,一起坠落在这沾满灰尘的地上,被她的母亲亲手摧毁……
田琦简直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那么多的日日夜夜,那么多的心血热情,无影无踪地消失了……
田琦颤颤巍巍地蹲下,着了魔一般疯狂地捧拾着地上零碎的纸片,眼睛上顿时布满了血丝,她恨啊!不,不行,心中的一丝理智提醒着她,田何慧是她的母亲,是生育了她的妈妈,是养育了她的恩人,她恨谁也不能恨她。但田琦还是气得几乎快晕了过去。
在很小的时候,她的父母就因为她的诞生而产生了厌恶与不愉快,这夫妻两个本就是父母指婚,不情不愿,生下她之后,更是因为她是个一个随时可能嫁出去的女儿而心生厌恶。
夫妻两个因此闹了整整三年,后来离婚后一个也不想带她养她,她没有别的什么亲戚,于是法院将她判给了她的母亲,她仍然记得母亲当时的眼神,充满了对她的恨,对她父亲的恨!
这么多年以来,母亲不是出去打麻将就是赌博,基本没管过她,父亲留给母亲与她的钱除了供养她上学与最基本的吃喝,几乎全都被母亲挥霍个精光了。
九年义务教育一结束,她便已自己打工供自己上学,白天在外奔波兼职,晚上编织赚钱,好在她成绩优异,进入了当地又便宜又高质量的中学,每年数不清的奖学金,才不会因为学费的事而烦恼忧愁。
但她从小到大一直以来只有一个梦想,就是当一个作家,但当她把这个小心思告诉母亲时,母亲却骂她没出息,硬说这个兴趣赚不到什么钱。
满身伤痕的她只好忍着泪水,趁母亲不在家自己偷偷地写小说,她格外小心,因为只要一个稍不注意被母亲发现,即意味着她又会面临一顿狠心的毒打……
田琦的手微微颤抖,双眼中充满了晶莹的泪水,夺门而出。“你个死贱人!有本事就不要回来了!……”田何慧的咒骂仍在继续……
外边下着稀疏的小雨,雨水打湿了田琦乌黑的长发,在她脸上布满着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突然间,一只沧桑的手轻柔地拍了排她的肩膀,田琦猛然抬头看去,周围却一个人影都没有,只有几个匆忙避雨的行色匆匆。
田琦有些恐惧,但映入她眼帘的,居然有一封不知何时摆放在地上的信件,田琦微微颤栗,她犹豫着要不要打开,但好奇心驱使着她,她缓缓捡起信封,轻轻抚摸了一下信封上复古花纹的火漆章,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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