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解《论语》
“一知半解”的“半解”。作者解一半,读者解一半;现在解一半,将来解一半。
雍也第六
6.25 子曰:“觚不觚?觚哉!觚哉!”
觚,是一种酒器,主要流行于商代和周初。还有一种说法,说觚是一种用以学书的多棱木棍。
无论是哪一种说法,把“觚”理解成器物,都讲不通,莫名其妙。
难道孔子说“喝不喝酒?喝呀!喝呀!”或者“学不学习?学呀!学呀!”弟子们还庄而重之地记载下来?
还有人理解“觚”是“沽”或“孤”的借字,“要不要把自己卖个好价钱?要得!要得”“我孤独吗?真孤独呀!真孤独呀!”
6.26 宰我问曰:“仁者,虽告之曰:‘井有仁(人)焉’。其从之也?”子曰:“何为其然也?君子可逝也,不可陷也;可欺也,不可罔也。”
宰我,宰予字子我。
井里不会有“仁”,井里只会有“人”。不单单“仁者”掉进井里会产生要不要救的问题,任何一个人掉进井里都会产生这样的问题。所以这里的“仁”只是“人”的借字。
这里,宰我的问题是:“如果有人告诉仁者,井里掉进去一个人,他会不会跳下去救?”
逝,是“往”的意思。陷,指诱之落井。
“欺”和“罔”都有欺骗的意思,但又不完全一样。孟子说“君子可欺以方,难罔以非其道”,即你可以利用君的善良“欺”他,却无法用不合情理的事情“罔”他。君子只是善良,但他们并不傻。
宰予在这里的假设就是“罔”。孔子对这个假设很不满,说:“干吗非得跳下去?君子可以去救人,但不一定非得跳下去呀。你可以利用仁者的善良欺骗他,但不能用这种不合情理的事情考验他。”
6.27 子曰:“君子博学于文,约之以礼,亦可以弗畔(叛)矣夫。”
先划节奏:亦可/以/弗畔/矣夫。亦可:也能够。以:动词,使,使得,这里指使自己(“自己”省略)。弗,不;畔,通“叛”。弗畔:不至于出现离经叛道的情况。矣夫:语助词,相当于“了啊!”
文,是人文学术。礼,是行为规范。
君子饱读诗书、博学于文,把自己的行为纳于礼的规范,也就能令自己的行为不至于发生偏离了啊!
6.28 子见南子,子路不说(悦)。夫子矢之曰:“予所否者,天厌之!天厌之!”
“南子”,宋女,子姓,以南为氏,卫灵公的夫人。南子是个美女,与美男子宋朝通奸,并且闹得人尽皆知。
孔子想见卫灵公,南子派人给孔子传话,说是想见卫君的人,都得先去拜见她。孔子便去见南子。子路不高兴。孔子便给子路解释,说他去见南子是出于礼貌,不得已而为之。解释就解释呗,孔子还赌咒发誓。
矢,是发誓的意思。否,是非礼的意思。
孔子发誓说:“如果我有非礼之举,就让老天抛弃我吧!就让老天抛弃我吧!”孔子是不是有点心虚?他难道就没偷看看南子到底美成什么样?
6.29 子曰:“中庸之为德矣,其至矣乎!民鲜久矣。”
“中庸”的“中”是恰如其分,不走极端的意思;“庸”是常的意思。
“中庸”是孔子思想中很重要的概念,他认为“中庸”是道德中最高的标准。可惜人们做不到这个标准已经很久了啊。
不讲标准、没有原则的“骑墙之道”和“掺和之道”不是真正的中庸之道。
6.30 子贡曰:“如有博施于民而能济众,何如?可谓仁乎?”子曰:“何事于仁,必也圣乎!尧、舜其犹病诸!夫仁者,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能近取譬,可谓仁之方也已。”
“人”和“民”是两个意思,人是指上流人士,民是指下层大众。
这一章能告诉我们孔子对于“圣”和“仁”区别的标准是什么:能施加自己的积极影响到“人”这一层次,是“仁”;能施加自己的积极影响到“民”这一层次,是“圣”。“仁”可以纯靠自身的魅力,“圣”则必须要有一定的地位和平台,能为“民”办一些实事。
子贡问:“如果有人能把恩惠广泛地施予民众,周济他们的困难,这人做得怎么样?能不能称他为有仁德的人吗?”
“何事于仁”可以理解为“何止于仁”。“事”有“定位”的意思。
“尧、舜其犹病诸”是说尧和舜这样的圣君是脑想做到“博施于民而能济众”这一点,也是要伤一番脑筋的。尧和舜都是传说中的上古帝王,尧是唐国的国君,舜是虞国的国君。
孔子接着说:“作为一个有仁德的人,就必须做到自己想完成的目标也要帮助别人完成,自己想飞黄腾达也要创造条件让别人也能飞黄腾达。能设身处地为别人着想,将心比心,推己及人,己所不欲不施于人,己所欲先施于人,这可以说是施行仁德的方法。”
“立”是“三十而立”的“立”。“达”是“达则兼济天下”的“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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