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轰轰烈烈的婚事竞争,就因为几碗酒,嘎然结束。
卫季从醉意中醒来,懊悔不已。他几次求见海兰郡主,希望给他解释的机会。但是郡主坚决不见。
海兰态度一变,卫季只能带着侍从紧急撤离,怕凌锋乘机把自己抓为人质威胁卫算。
海兰说话算话,派出快马回哈阳去报信,说自己决定嫁给太子凌锋,原因是他至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而卫季,公母不分。她没得选。
她同时向太子提出要求,希望能够搬离驿馆,以准太子妃的身份入住太子府。
“你说怎么办,白沙先生,我不想跟这样的女人在一起。太快了,一天的时间,她就做了决定,我还没有做好准备!”凌锋烦恼不已。
“你有得选吗?这是国家大事,你不能出尔反尔。若你反悔,东北边境怎么办?若你想按照自己的想法来,除非你的刀剑硬。”白沙实话实说。
“再给我3个月的时间,只要拖3个月,我可以不靠外族,自己解决一切问题。先生,帮我想想办法,能否再拖一拖?”凌锋抱着渺茫的希望,问他。
“卫算失去了外援,必定一心一意从地道发起进攻。他10天内就能把地道挖进城墙内。他只会给您10天的时间。就算给了您3个月的时间,您奋力扑灭了境内的烈火,却因为自己悔婚,招致东北边境战火再起,消耗本就捉襟见肘的财力物力,龙朝将一蹶不振。若殿下您想让龙朝重新变得强大,就不能再打仗了,您需要一个暂时稳定的环境,才有机会休养生息。所以,就算拖,您也没得选择。”白沙句句入情入理。
“我不想当太子!”凌锋绝望地嘟囔。
“若不当太子,殿下更是死路一条。首先凌利不会让您活着;其次,凌利若做太子,龙朝必将衰败得更快,迟早沦入外族之手,您作为凌氏皇族的一员,根本没有活路。与其这样屈辱地死去,您不如忍辱负重,继续把这艰难的太子做下去,也许龙朝还有希望,也许您能长命百岁、万寿无疆。”白沙不要命地直言直语,口若悬河。
“别说了。”凌锋用拳头捶打自己的额头,痛苦地说道,“先生,能否请您,在我迎接海兰郡主来太子府之前,再见一次风灵?”
“殿下,我只能转告您的意思,她肯不肯见,我决定不了。”白沙摇着头说道。
“无论如何,让我再见她一面好吗?”凌锋不管不顾地求他。
“好吧,我试试。”
“肯定是你在酒里下了药。”卫季一边发了疯似的用刀砍着稻草人,一边谩骂,“都是你害的,凌锋,老子杀了你!”
马六在远处看着,问李太监:“真是这样吗?凌锋耍了手段?”
李太监对他挤眉弄眼,说道:“若你回去,只能这样对教主说,否则,教主饶不了他。”
“你为何要如此维护他?”马六不满地说。
“他是我一手带大。我对他的疼爱,胜过教主对他的疼爱。”李太监怜惜地看着远处卫季的身影。
“恕我直言,他就像温室里的花朵,没有经过任何锻炼,所以才会失败。他以为自己很能干,却不能承受半点挫折,也不肯正视自己的错误。我看还是像教主那样对他严厉些好。”
“教主的方式只会把他伤害得更深。他其实很孤单,很渴望得到教主的认可,可是越急越做错事。如果教主再严厉地教训他,只怕他自信全无,越发自暴自弃。”
“你这样纵容于他,他永远也进步不了。”
“再给他一次机会吧!我们这次一定要把凌锋杀了再回去,这样他在教主面前,就不会抬不起头来。”李太监用哀求的眼神看着马六。
“好吧,我最后再帮你一回,看在你救过我一命的份上。问题是,太子没那么好杀。我认为你们与其一门心思去杀太子,不如绕道去捉风灵。捉风灵比杀太子容易。捉了风灵,用风灵诱惑太子出来,他必上当,那时杀他就容易多了。”马六用手做着割头的动作。
“风灵神出鬼没,到哪里去找她?”
“很简单,还是用太子的名义把她骗出来。”
“我不明白。”
“知道雷氏阁吧?风灵跟雷氏阁的关系非同一般,几乎已经合为一体。雷氏阁知道给风灵传信的方式。我已经查清楚了,雷氏阁的老窝就在雨田寺内。你想办法让他们传信不就得了。风灵绝对不会怀疑雷氏阁,接到信,她肯定会露面。”
“你真是我的兄弟,此事若办成,请你喝老酒。”李太监拍着马六的肩膀,非常开心。
“算了吧,我哪有心思!我还要去对付肖符,这家伙没半点武功,却滑头得很,回回让他逃脱。不过我不信这次杀不了他!”
“兄弟肯定马到成功!”李太监拍着马六的屁股奉承。
深夜,几个黑影潜入雨田寺,进入住持的卧房,用刀逼住甘露法师。
“想活命吗?”黑色令杀手问。
“不想死。”甘露回答。
“那好,答应我们一个条件。给风灵发一封信。”
“我不认识什么风灵。”甘露刚说完,他的嘴被堵住,小手指被切断了一根。甘露疼得浑身发颤,呜呜地闷叫着。
“现在认识风灵吗?”杀手凶狠地小声问。
甘露拼命点头。
“不要以为当初雷氏阁的人被抓、你弟弟的死跟你没有关系。你的历史我们一清二楚,如果你不想你儿子死的话,乖乖地听从我们的安排。”
“我听我听。”甘露法师满头大汗。
“好,现在就传达太子的意思,就说他即将大婚,想婚前跟风灵见一面,若不能见,则觉终身遗憾。词句你自己组织。时间是明日二更,地点在香山的南山脚风雨亭内。”
甘露点亮灯。用毛笔书写了一封信,盖上雷氏阁的大印,然后到鸽子房,把信绑到一只灰鸽的腿上,放飞了出去。
风灵拿到信后,走出房间,凭栏而望。群山逶迤,山外依稀见京城。
一阵风吹来,把信卷落到地上。小黄捡起信,放回桌上,然后看着风灵消瘦的身影,叹了口气。
自从寒衣节之后,风灵就再也不肯去城里,每天蔫耷耷的,不说话,也吃不下什么饭,瘦了很多。她什么事情都喜欢闷在自己心里,这样下去,迟早会生病的。
“女王,伤痛要好需要时间,若去见面,等于把伤疤揭开,回来又得重新愈合一遍,所以相见不如不见。”小黄劝她。
“什么是遗憾?”她问。
“讲不清楚,反正谁没有遗憾?”小黄摊摊手。
“遗憾有两个意思,一个是尤余恨。我与他无恨;便只剩下第二个意思,不称心。满足一下心愿又何妨?他便可无遗憾地与人结婚,我也可无遗憾地祝福他。所以见一面又何妨?”
风灵按照约定的时间来到南山脚。此时风高月黑,到处是树的黑影在摇晃。
她来到亭前,见他已经坐在那里,便慢慢地走向他,心情很复杂。
刚走到亭子正当中,忽然四条铁链同时向她袭来,瞬间捆住了她的手和脚。她只感觉身上的热气沿着铁链源源不断地向外面释放,浑身变得无力,只能任人宰割。
“你不是凌锋?”她绝望地问。
那人哈哈大笑,说道:“风灵,我总算抓住你了!”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