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故事:秦燊因为对连蓉的愧疚以死相逼与连蓉逃亡海外,秦父却中了奸人的计策千钧家业断送,自己也含恨而终,女儿秦臻为担起家族的重担挽救梦天堂下嫁给宝德烟厂的陈少,却发现陈少狼子野心。
「连载」风云月 (33)秦臻金表忆母亲 风荷逃跑盗重金
第十四章 风荷的秘密 下
五年前也是在这个码头秦堔决定带着连蓉私奔,被秦臻一句“父亲病重”骗回,
从此两人相隔千里五年未见。
现今还是在这个十六铺码头,
秦堔握着连蓉苍白的手登上去往英国的远洋轮,两人不约而同地望着这片养育他们的土地。
这里有太多的仇怨,
有太多的牵挂,
有太多难以割舍的人和事。
仍是这一对璧人,五年之前与五年之后,两人的心思却像是隔了一片大洋,再也合不到一起了。
回到客舱,
秦堔有些茫然地将头靠在金属的床架上手却不自然地摸上身边的一个箱子。
自己的行为实在是有些鲁莽,
原本就只是想见上连蓉一面,
看到她毫无血色,
弱柳拂风的样子竟有些不自控,
不惜以自己的性命相要挟要带她走。
这一闹估计整个大上海都没有他两的容身之地,只能远走异乡,避避风头。
还好表哥表嫂及时出现给了他们两张船票还有一箱子衣物和足够的法钞送他们走。
他打开表哥给他的那只金属皮革箱,几套简单地衣物,一箱子的银票和法钞还有.....
秦堔轻轻地打开一只纯金的带链怀表,上边有一个女人在对他温婉的笑,妈妈。
秦燊从来没有见过妈妈,四岁以前的记忆好像全部都消失了,他的记忆是跟随父亲来到上海开始的。
父亲在意生意常常疏忽了他跟妹妹,他便又当妈妈又当爸爸地陪妹妹玩儿。
他跟那个叫秦伯汉的男人的关系并不好,两人从来没有寻常父子之间那种亲昵的感觉,小时候他问,
“我的妈妈呢”男人便把那只金表塞给他回答道“你只有爸爸,没有妈妈。”
但他知道那个金表里的女人就是他的妈妈,他最爱那只金表,最爱那个不怨他,不骂他,只是对她微笑地妈妈。
多亏了表哥细心,
帮他打包行李,
还不忘带上他的妈妈。
秦堔对着金表发着愣,风荷将脸放了过来,
“是母亲啊,很久没见了,这样算来也有五年了呢。”
风荷是见过秦堔那块金表的,
曾经在秦堔的怀里的时候,
风荷见秦堔打扮入时怀里却永远揣着那块款式老旧的怀表。
风荷手上支了一只烟,正说着话将烟圈全部吐到秦堔的脸上。
秦堔有些厌恶地摆了摆手。
五年,
已经将他原来脑子里连蓉的形象差不多蚕食干净了,
当这个绿衣红唇的女人出现在他的面前的时候,
秦堔已经无法将昔日对连蓉的感情转移到这个女人身上了。
有的更多是愧疚,
特别是当她亲口告诉他她曾经为他有过一个孩子,却因为他软弱愚蠢丢失掉的时候。
那种痛像蛊虫钻入身体一点点得啃食掉他的整个躯体。
他爱过她,
她却因为他的爱万劫不复,
她丢到了孩子,
丢掉了家庭,
丢掉了自己的自尊和梦想变成了另一个人,
他又怎能再次在她最危急的时候丢弃她。
风荷扑在他身上告诉他自己最爱得那个人还是他,自己和他父亲的事只不过是逢场作戏,自己也并没有怀上他父亲的孩子。
秦堔明白父亲爱母亲爱得很深,这二十几年来纵使一个人拼搏再幸苦也未曾动过再娶一房的心思,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看上儿子的女人,不过是演一场戏给儿子看罢了。
中国当时如果要到欧洲就一定要到天津中转,远洋号的船员临时通知船出了些小毛病要再天津港口检查一下,为船上的贵宾特地在港口安排旅店。
这天,秦堔离开港口到市中心闲逛,风荷托口身子不适在旅馆休息,秦堔闲闲地瞟了一眼地上路人丢弃的报纸,原以为只是他秦家大少与舞女私奔的八卦消息,竟看到报纸上写的竟都是
“上海定山石崩塌,梦天堂闭门躲债。”
仔细一看才知道自己匆忙离开上海竟起了这么大的波澜,父亲危在旦夕,梦天堂已停业,秦家的天要跨了。
秦堔立马赶回旅馆与风荷商议赶回上海,进门却看到狼籍一片,自己的东西被人翻过,衣物随意地被扔在地上。
秦堔大声喊叫风荷的名字,却听到楼梯间一群人纷沓而下的声音。
秦堔从窗口往下望看见了站在院子里风荷,她穿着地时髦光鲜和她刚回上海看见她时一样,身后簇拥着一群穿着黑衣短褂的打手,
“风荷”
秦堔不知所措地喊了一声,
风荷回头,
只淡淡地一回眸很像他最初在校园里遇见时的那个眼神,
只是他知道一切都已经改变,他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她快速地跟着那群黑衣打手转身离开,没有一句解释。
他看着满地地凌乱,
不知怎么地竟释然了,
什么都没有了,
倒是干净了。
她仍旧是怨恨他吧,这样倒也两清了。
回到上海他才知道父亲已经过世,
他们在华格迪路的老宅也已经不属于他们,
妹妹已经嫁给了宝德烟厂的陈嘉荣,
梦天堂关了又开了,
秦家的其他几家工厂,
有些已经成了陈嘉荣的烟厂,
有些也已经挂上了陈家的招牌。
时过境迁,
一切都不是他匆忙逃离上海的样子了,
他去找过妹妹,
只是陈家的下人总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将他拒之门外。
他去找表哥表嫂,
表哥表嫂也闭门不见,
说是去了外省做生意,
完全不像是当初雪中送炭,
为他送去那一箱子法郎的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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