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6月8日,下午,高考考场。
落针可闻的教室,每个人都在埋头奋笔疾书。而我,也不例外,拿着笔的左手一边发抖一边书写,眼看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心情也随着焦虑万分起来。手心的汗源源不断地往外冒,拿来垫手的草稿纸已经湿了一大片。头顶的风扇“吱呀吱呀”缓慢地转动着,发出的声音像是诡异的音符,让人不能平静,也让我感觉这一刻的心情比上坟还要沉重得多。心里无数个念头在翻滚,往事也像周边的尘埃肆意地飞舞,无声地诉说着这一年寒窗苦读里的青春碎语。
高三,一个让人一提起就感慨万千的字眼。每个人对于高三和高考都有不一样的感悟,而归根结底,那段日子总避免不了铁血与峥嵘。
我是一名文科生。教室黑板上从开学那天起就已经写上了倒计时,每天每夜都在提醒着我们时间在匆匆地流走,不断地催促着我们要“快马加鞭”。班主任也时不时的给我们做心理辅导,偶尔给我们猛灌几大碗“鸡汤”。他跟我们说人生四喜,“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以此来激励每一位同学。也跟我们分享他大学里的美好,让我们心生向往,并且严禁我们乱搞“儿女私情”从而影响学习。
同学们整天沉迷学习,畅游题海,繁忙而枯燥。而我,在学习之余,与几个臭味相投的人成了“狐朋狗友”,在班里成为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我们一起写歌作曲,在班里传颂,引来一大片的喝彩;我们一起“谈古论今”,经常爆发一阵贱贱的大笑,引来一大片的侧目;我们一起调侃女同学,让她们懊恼不已、无可奈何,引来一大片的鄙视……我们的一举一动,似乎给班里带来了不少的波澜,给这枯燥的学习生活带来了淡妆浓抹的一笔。而我每天都会把生活记录下来,把那些让人深刻让人难忘让人高兴或难过的点滴一一陈述在本子里。因为我不仅有写日记的习惯,更因为我喜欢把一切的心情与心事都写下来,留给未来的我回味与怀念。
我的学习成绩并不好。除了语文,其他科目的成绩一塌糊涂、不堪入目。但是,我也像其他同学一般认认真真地做着题目,背着古诗文、公式以及重点内容,刷了无数的真题和模拟试卷,遇到不懂的问题也积极地请教班里的学霸,就算成绩平平,为了高考,也是全力以赴。百日誓师大会上,校长给我们说了一番热血沸腾的话,每个人心里都暗暗下定决心要考取一个好成绩。学校也组织观看了一场集体电影《全城高考》,教育意义很明显,学校为了鼓励我们已经“无所不用其极”。而校园里每个角落都贴满了关于高考的励志标语,无论走到哪里都难免心情激荡一番。每天早上都要进行跑操,跟着杨培安的“我相信”不断呐喊,而傍晚再到读书公园里大声朗读……我们都很清楚,高考对于我们来说是一场“破釜沉舟”的战争,容不得我们半点马虎和退缩,一年寒窗,一朝功与名,只看今夕。
有时候复习累了,会在晚自习的时候跟朋友去楼下的跑道上散步,谈一谈生活琐碎和日常闹剧。我们对高考都充满了“敌意”,毕竟,高考之后,我们很可能从此就天涯两隔,相见不知在哪一年哪一天哪一座城市。
“你想考到哪个大学?”朋友随口问我。
“唔,清华啊,北大也可以将就。”我没心没肺的回应他。
然后他一脸的鄙夷,撇了撇嘴,“行了吧,牛都在天上飞了。”
“不说我,你呢?”
“我啊,我不知道,现在只想着时间慢点,因为还没玩够啊,我的青春期才开始。”
“去死吧,还青春期,要不要脸。”
……
我们就在这些忙里偷闲的时光中渐渐地沉默寡言,到后来,我们再也没有互相调侃,互相取笑,再也没有一起去散步,一起诉说生活里的永恒经典。
高考如期将至,学校里教室里到处充斥着萧瑟的味道。所有人都开始挑灯夜战,趁着“战争”爆发的前期拼命地做好万全准备,力求一战定乾坤。空气里仿佛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压迫感。班主任也一脸冷峻的跟我们说,“这次考试,不仅是你们人生的转折点,更是决定你们今后未来的一次考验,不成功便成仁,希望你们旗开得胜。”
2013年6月7日,我们高考大军整装待发,最终浩浩荡荡地步入了战场。一场关于荣耀与未来的战争拉开了帷幕。我们经历了兵荒马乱的一年,而今,终于要有了个了断。当战争结束,我们会是选择凯旋,或是配剑走天下,又或是归隐林野中,一切都会有尘埃落定的一刻……
“铃铃铃……”令人恍惚的铃声准时准点地响起,思绪一下子回归了现实,教室也开始沸腾了起来。停下手中的笔,盖好,然后等待监考老师的收卷。手心的汗依旧不断,头顶上的风扇也不知疲倦地转着,而心情已经平静了下来。这场战争,终归是结束了,兵荒马乱之后是高兴,是离别,是伤感,是难忘……但是,我的高考,我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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