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微子世家(一)
微子开是殷朝帝乙的长子,纣王的同母兄长。纣继位后,暴虐淫乱,朝政一团糟,微子多次进行劝谏,纣王根本不听。祖伊听说周西伯昌修行德政,灭掉了周围几个国家,感觉祸事来到,就去报告纣。纣王说道:“我生下来就为王,这难道不是因为有命在天吗?人力怎么能够改变!”
微子看到纣王不听劝谏,想要干脆一死了之,却迟迟下不了自杀决心。他就去询问太师和少师:“我的祖先上世立下功劳。纣王现在不治朝政,不理四方,奸臣贼子当道,贤士良臣被杀被逐,黎民百姓困苦不堪,互相之间就像仇敌。殷商已经失掉了治国之典,千年基业眼看就要毁于一旦!这就好象渡河的人看不到渡口,荡荡一片波涛,没有任何希望。太师和少师,你们说说我能去哪儿?我们的国家还能保住吗?你们就实心实意告诉我吧。我现在正陷于不义之中,到底该怎么办啊?”
太师顺着微子的话说:“王子啊,天帝要降临灾祸灭亡殷朝,纣王上不敬天、下不畏民,又不采纳长者老者的意见,多次违背神灵意旨。如果真能够救治殷朝,把国家治理好了,我们都努力一把也行。实际情况是,就算自己搭上性命,现在大厦将倾,国家还是止不住衰落的趁势,那死了又有什么意义呢!我劝王子还是远走他乡吧。”
箕子是纣王的叔叔。听说纣王开始使用象牙筷子吃饭,他叹息道:“他既然已经开始使用象牙筷子,肯定马上就要制造玉杯。有了玉杯,就更会想得到远方珍奇古怪的物品据为己有。宫室中的豪华风气马上就要从这开始了。”纣王生活淫荡糜烂,箕子前往劝谏,纣王不听。
有人对箕子说:“你可以选择像微子那样离开。”箕子说:“作为人臣劝谏君主,因为君主不听而离去,这是彰显君主之恶而让使自己取宠于百姓,我不忍心这样去做。”箕子假装发疯后做了奴隶,经常偷偷鼓琴自悲,当时的人把他所奏的曲子谱成《箕子操》。
王子比干也是纣王的叔叔。他看到箕子劝谏不听而甘愿为奴隶,就说道:“君主有过错却不以死抗争,那么无辜的百姓谁来拯救!”他直言劝谏纣王。纣王大怒道:“我听说过圣人的心有七窍,我要看看你这大家都号称为圣人的人,到底是不是这样!”纣王命人杀掉王子比干,残忍地挖出心来欣赏观看。
微子听到后说道:“父子间有骨肉之亲来连接,臣子和君主用义来连接。所以父亲有了过错,儿子劝谏三次父亲不听,那么就只可以随遇而安;臣子三次劝谏君主不听,那么就可以舍义而离开。”太师和少师极力劝微子,微子离开了殷都。
周武王灭掉殷纣后,微子手持其祭器站在军门下,露出右臂,把自己双手绑好,命令左边的随从牵着羊,右边的人随从拿着茅,用膝盖前行求告周武王。周武王下令释放微子,恢复他原来的官位。
武王封纣王的儿子武庚禄父以延续殷朝祭祀,派管叔和蔡叔作为国相辅佐。
周武王专程访问箕子。周武王说:“上天安置天下黎民百姓,让他们全都安居乐业,但我却不知道如何制定纲常伦理次序。”
箕子回答:“早年鲧治理洪水,采取简单堵塞的方法,扰乱了上天运作的五行规律,惹怒了上天,天道大法九类常理也因此败坏。鲧被杀死后,禹继续完成了这项未竞的事业。上天赏赐给禹天道大法九种,伦理纲常才有了正常次序。这九种大法,一叫五行,二叫五事,三叫八政,四叫五纪,五叫皇极,六叫三德,七叫稽疑,八叫庶征,九叫五福。让人畏惧则叫做六极。”
“五行是指水、火、木、金、土。水的禀性是润泽万物向下行,火的禀性是炎热旺盛向上升,木能够弯曲变直,金能够销熔变形,土能够耕种收获。滋润万物后产生的卤水是咸味,火焰上升后烧焦物体是苦味,木变成曲直是酸味,金销熔变形是辣味,土地耕种收获百谷是甜味。五事是指仪容、言语、观察、听闻、思维。仪容应该严肃恭敬,讲出的言语应让人心悦诚服,观察事务要洞察秋毫,听闻要是非清晰,思维要周密通达。如果做到仪容严肃,百姓就容易顺服;平时的谈吐让人信服,就能治理好国家;明察秋毫于之末,就不容易上当受骗;听闻到的东西进行理性分析,臣民就积极为其谋划;思维开阔,做事就容易成功。”
“八政是指吃饭、交易、祭祀、司空、司徒、司寇、司宾、部队;五纪是指年、月、日、星辰、历法;皇极是指天子应当建立规则,这样才能聚集五福,用来管理其百姓。天子首先要带头遵守这些规则,然后才谈得上让百姓去落实。作为天子,不能有个人爱好,更不能违反王道,天子就应当像百姓的父母;三德是说:一是端正人的曲直,二是刚能取胜,三是柔能取胜;稽疑是指要选择确定好占卜之人;庶征是指雨、晴、暖、寒、风等五种自然现象;五福是指长寿、富有、平安、美德、善终。六种灾祸是指夭折、多病、多愁、贫穷、丑陋、懦弱。”
武王听完箕子的这番论述,就把朝鲜封给箕子,没有让他做自己的臣民。
后来,箕子朝拜周王时,路过殷商的故都,看到宫室毁坏坍塌,四处杂草丛生,心中十分悲痛,很想大哭一场,却害怕被别人听到;想小声啜泣,却感觉这好象是女人作派,最后触景生情吟唱出《麦秀》。诗中说:“麦秀尖尖兮,禾黍油油。彼狡黠僮兮,不若我好兮!”诗中说的这个狡黠的人就是指纣王,是他生生断送了商朝大好河山。殷商的百姓看到这首诗后,都忍不住掉下眼泪。
周武王去世后,周成王还很年幼,周公旦掌握了国家政权。管叔和蔡叔怀疑周公要篡位,就和武庚一起叛乱。周公借用周成王的命令诛杀掉武庚和管叔,流放了蔡叔,让微子来管理殷商土地,以延续殷商祭祀,并写成《微子之命》告诫他,国名为宋。微子本来就很仁义贤能,他接替武庚后,殷商的百姓很拥戴他。
黄其军
作于2020年3月21日(古历庚子年二月廿八)
文中照片来源于网络,对作者的辛勤劳动表示衷心的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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