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猫的自由

文：暖冬

01

暑假时候，同校的好友突然打来电话找我，说要给我一只猫，就是图片上的这只黑猫。

其实，我喜欢猫是胜过狗的。我觉得猫比狗更灵性，可是想了想前段时间刚把家中那条傻狗和一只捡来的橘猫送走，又想到暑假还要做兼职，真的是有些无暇照看它了。

正准备拒绝她时，她却说：“这只猫以前是宿舍养的，现在放假，带不回家，我找了好多人，都没人要，你若不要，我只能让猫流浪去了。”

你仔细去看这一句话，着实让人不好拒绝，还是先带回家再说吧，总不能让这只猫成了流浪猫吧。

打了个的就去了学校，只见好友一手提着一小袋猫粮，一手提着猫食盒和给猫洗澡的一些东西，脚下放着一个零食盒子，猫应该就在里面吧。

我走过去，打算先看看猫，刚打开盒子，就看见那只猫睁大了眼睛看着我，还发出和家猫不一样的叫声，要搁在晚上，还挺渗人的。

“还是幼猫呀？”我看着这只有不到三个月大点的猫问着好友。

“啊，对，是只小奶猫，我不好把它……”

“这猫你从哪里抓来的？”还没等她说完，我就问道，因为我看这猫着实有点不太像家猫，从叫声到这只猫的动作中都透着一点野性，我怀疑是一只和老猫走散的野猫。

“这猫是我在外面抓的。”同学说这句话时，箱子里的猫突然跳起来用爪子挠了我一下，没一会就火辣辣的疼。

我看着被挠破的手背，又看了看那只猫，半蹲着身体，毛发坚立着，前掌已经将锋利的爪子露了出来，嘴巴张着，露出了一对小獠牙。

家猫不会对人有这么大的敌意，而且我看到好友手上和胳膊上有几道被猫抓伤的痕迹，我更加确定了这就是只野外生存的猫。

扔了还是带回家？看着那还未褪去的胎毛，和那还是粉色的脚掌，若没有老猫，肯定活不久。带回家？奶奶说黑猫不能往家带，晦气。

算了，还是给带回家吧，怎么着也是一条生命，再说是只幼猫，能驯服的。

带它去宠物店打了一针狂犬，一针驱虫，买了一袋猫砂，最后和好友闲聊了几句，我就把那零食盒子封好，拦了一辆出租回家了。

一路上那猫一直发出凄惨的叫声，每一次叫声都充满了愤怒，还能听到它用爪子在里面拼命的撕扯着纸箱子，想要逃出来。

到家楼下的时候，只能听见它微弱的叫声了，估计也是叫累了，已经没有力气再闹腾了，亦或者说是已经绝望了。我从盒中留出的孔隙看了看它，好像是睡着了。

我轻轻的把盒子放在地上，取出钥匙开门，当我刚把门打开，这纸箱子里面那只貌似睡着的猫像受了惊一样，乱撞着，发出阵阵低吼，你能感觉到它的不安和生气。

我赶紧关上门，把箱子打开，它直接跳了出来，迅速的跑向墙角，匍匐在地上，嗅来嗅去。

可能是房子里还留有上只猫的气味吧，它才会显得如此不安，它知道，这不是它的地盘。也罢，让它先熟悉熟悉环境。

02

看了看卧室墙上的钟表，已是晚上九点，想了想明早八点的班，就赶紧睡觉了。本以为累了一天，沾枕头就着，没想到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后脊背一阵发凉，内心惶恐不安。

夜晚，如此寂静，墙上嘀嗒嘀嗒走的时钟，让我不由联系到了恐怖片中的场景。浑身抖了一下，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折腾来折腾去，二点多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你放了我，你放了我，你放了我……”不知道怎么回事耳边一直萦绕着这句话。

这种感觉，不知道怎么形容，我只知道我浑身冒着冷汗，能感觉到的是汗水正通过毛孔往出渗，能听到的就只是你放了我，你放了我——还那那滴-嗒-滴-嗒-的声音。

我立马把眼睛睁开，此时我看见着那只黑猫半蹲在我的胸前，睁大了冒着绿光的眼睛正瞅着我，露出诡异的表情，那脚掌上锋利的爪子已举过了我的头顶。

“这是梦这是梦”我一遍遍的告诉我这是梦，拼命的想要醒来，但是身体根本控制不了，我想赶它走，手却怎么也抬不起来。就在它爪子从我脸上即将划过的时候，我猛的一起身。

“没事没事，一场梦而已。”

我一遍遍的安慰着自己，看了看墙上那嘀嗒嘀嗒走的时钟，已是凌晨三点，醒来后突然觉得周围温度一下子升高，满口干涩发苦，口渴得嘴里一点唾液也没有了。

我下床没有开灯借着月光打开卧室门想要找点水喝，刚从卧室走出来，就只听“砰”的一声，卧室门就像被人推了一把关上了。

心想是风吹的吧，可是，客厅的窗都是开着的，并没有吹风，整个人突然不安起来，伴随着的是紧张，惶恐。

我一转头，就看见那只黑猫缩在墙角，眼睛冒着绿光，对着我喵喵的叫着，每一声都拉的特别长，像婴儿的哭声。

而我此时的双脚却不受控制一样，走向了客厅门口，手不听使唤的摸向门把，吱嘎…… 吱嘎，门就被我打开了，在门被打开那一瞬间，我被一只大黑猫扑倒，紧接着，一群猫便蜂拥而至得扑向了我，它们撕咬着我的肌肉，我甚至能听到我肌肉被撕裂得声音，最后我还能听到骨头被咬碎的声音，还有那只黑猫发出像婴儿一样的叫声。

在我还有一丝感觉的时候，我猛然坐起来，满头大汗，看看四周，阳光透过阳台的窗子照的我睁不开眼睛，我揉了揉眼，拍了拍胸口，不禁庆幸这只是个梦中梦。

看了看墙上嘀嗒嘀嗒走的时钟，已是七点半了，我伸了伸腰，穿好了衣服准备收拾收拾去上班。不知怎地醒来后突然觉得周围温度一下子升起来了，满口干涩发苦，口渴得嘴里一点唾液也没有了。

这种感觉怎么这么奇怪，对，昨晚梦中就是这种感觉，于是整个人又突然不安起来，紧接而来的是紧张，惶恐。正在我犹豫要不要出卧室门时，突然听到撕扯塑料袋的声音。

03

我把门打开了一个缝隙，我朝外望着，观察着那只猫的一举一动。它在茶几上，两只手抱着那袋猫粮，用牙齿撕咬着塑料袋，无奈它才不到三个月的小猫仔，力量还达不到能撕开塑料袋的程度。

这时我也放下了心，把门打开，走了出去，它看我一出来，又躲在了墙角，我把猫粮倒在了地上，示意它过来吃。

只见它匍匐着，往前爬一步就停下来，把耳朵竖着，东看一下西看一下，确定没有危险这才走第二步。

它吃着猫粮，我抚摸着它，它也发出呼噜噜的声，这种声音代表它现在很舒服，也很享受，我心里倒还是挺高兴，因为它已经对我有了信任，那接下来要想驯服它就容易多了。

待它吃完后，我一把抱起它，放在怀里慢慢抚摸着它的后背，用手拨弄着它的下巴。

不知怎地，它突然没了反应，我低头看它时，发现它也正望着我，瞳孔突然从一条线变成了椭圆，露出诡异的表情，对，就和梦中的表情一样，那脚掌上锋利的爪子已经渐渐露了出来。

我赶紧把它放下装进了盒子，立马给奶奶打了个电话，问问这是怎么回事，说起我奶奶，那可是村里的神婆，不知奶奶为什么一直声称自己有天眼。

我一直都不相信这世界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要不干净，那也是人心坏了，人心一坏，看什么都是不干净的。

“喂，奶奶，我想问你个事。”我这个时候已经被吓的说话已经开始抖了。

“什么事呀，乖孙子？”奶奶丝毫没有听出我的声音有何变化，毕竟人老了。

“奶奶，小野猫能养不？”我并没有告诉奶奶我带了只猫在身边。

“是不是黑色的？”

“你怎么知道是黑色的？”我真的不敢相信奶奶竟然能猜到是黑色的猫。

“快，把它放了，这猫不干净。”我一听奶奶这句话，我更加慌了，我一直以来都是一个无神论者，但是自己遇到这样如此诡异的事情，再加上奶奶这样一说，心里就更加害怕。

我想都没有多想，抱起箱子就往外跑，到了外面的一个小花园，我把盒子打开，放了它出来，示意它可以走了。

“小黑，去找妈妈去吧，晚上不要来我梦里了。”我对着那听不懂人话的猫说着。

它喵的叫了一声，这一声很短，在猫的语言中，叫声短是喜欢你的意思。这猫好像很有灵性的样子，它能听懂我说的话。

它比在家的时候放松多了，好像外面的世界才是这小家伙的家吧，我摸了摸它的头，就去上班去了。

中午有二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上班的地方离家近，我打算回家睡会，经过小花园的时候，我还特意瞅了瞅，那只黑猫已经不在了。

今年七月份的天气是出奇的热，中午不开空调根本就睡不着觉，我把空调打开，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蝉鸣声，墙上那嘀嗒走的钟声还有空调工作的声，渐渐的就睡了过去。

我好像做了个梦，梦见那只黑猫了，它正在草地上追着一只蝴蝶跑，边跑边喵喵的叫着，好像在说着：“我自由了，我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