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西风獨酔
第14章 小小尸体
阳光不燥，微风正好，傍晚的街心公园沐浴在霞光中。一片通红的倒影，半环绕的河水映成了橙红，温暖的河面上绽放着和岸边一模一样的花草，一群锦鲤花花绿绿地游来游去，时不时将河水中的花儿搅碎，分裂出更多的碎花，扑腾的河水里荡漾着它们的欢乐。
许多老爷爷老奶奶结伴在此闲话家常，欣赏夕阳，感慨着自己与夕阳一样的身体，散发一些余温，最后都会归隐在时光里。
“李阿婆！你还不回家做完饭啊？夕阳快退了。”刚吃完晚饭的刘奶奶推着自己的小孙女来到街心小公园。
有花有水有人，是老人们最喜欢来散步的地方，年轻人嫌弃这里老人多地方太小，都喜欢聚集在柳河镇的时代广场上遛弯，那儿的的晚上有夜市，可以挑选一些便宜的小用品，还能消解饭后到睡前这段时间。
这样也好，老人的乐趣在于安静，年轻的乐趣在于热闹，柳河镇每天必经的一个时间段是两极分化的。从傍晚开始，老人和年轻人分开赶往自己心仪的地方，若是喜欢，哪里都是天堂，说的就是这样的光景吧？
“啊……”一声凄厉的嚎叫，劈开了街心小公园素来的宁静祥和，“救命啊！死人啦！”
从街心公园到时代广场相隔不到四公里，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但是这声哀嚎像是一段招魂符，瞬间将人们聚集在不大的街心公园。
惊魂未定的刘奶奶，孙女差点都扔了，想跑跑不动，只能抱着孙女的小车轱辘坐在地上嚎：“快来人啊！要死了，快来人啊！”
回家做饭的李阿婆刚走没多远就被刘奶奶的哭喊声给唤了回来，等她跑回刘奶奶已经被晃很多人围起来，七嘴八舌地询问发生的情况。
“刘奶奶，你别哭啊！谁杀人了？”年轻人关注的地方在这儿。
“刘奶奶，怎么了？摔跤了？来来，我扶你起来。”年纪大的关注这儿。
“刘奶奶，别哭了，小孙女被你吓坏了！”一个中年人发现小孙女的脸色铁青，应该是吓坏了，连忙打电话找孩子的父母。
“死人死人！死人！”刘奶奶坐在地上起不来，在众人的围观中渐渐清醒，颤抖着手指向街心公园的半环河，哑声说，“死人了死人了！”
胆子大的年轻人顺着刘奶奶的手往环河走去，刚走到花丛边就高声惊呼：“死人啦！河里有死人！”
“啊？”围观的男女老少齐刷刷地愣了一会儿，人群自动被分成几块，有些人不由自主往后退，一些人由于神经收到刺激处于兴奋状态，又往前走了几步，一些人原地不动呆若木鸡不知所谓。
刚去查看现场的几个人忽然清醒过来，大喊：“对对对！报警报警，赶紧报警。”
柳河镇，依山傍水，与清河镇两两相望，一条河隔开两个镇子，这条河的分支流进镇子，被政府倚模样建 一个街心小公园，为镇民们晚间休闲做了一件好事。不到四公里处的时代广场，是当地黑社会打着外省投资的旗号自己兴资投建，建成后也为镇子里的年轻人带来不少休闲去处。
时代广场里有两条交错形的小路，小路上的商铺云集，各种小吃和小商品应有尽有，许多居民为了多些收入，会在缴纳一些费用在晚上摆摊。这两条小路交错相挨，有时候出现交叉点，有时候又分隔好远，鸟瞰图就是像是谁家孩子在地图上随手画的两道曲线。看似杂乱，却又交辉有趣，年轻人和孩子晚饭后最爱到这里淘一些便宜货，安抚焦躁的小心灵。
派出所的警车，想要到达街心公园，必须经过时代广场，晚上的时代广场刚好是摆摊出摊的时间，派出所里加上所长在内一共五名警察，五个人相互看看前面密密麻麻的商铺和摊点，只能弃车步行。
快速穿过，打招呼的镇民全部忽略，就这样也用了十来分钟才到，更有一些人因为他们五人全部出动而抱着铁定出事的态度尾随而来。一时间街上出现一个奇怪的情景，五个警察在前面跑，后面跟着一群人狂追，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一帮假警察被人发现后穷追不舍，不由人不去感慨。
“怎么回事？”所长扒开里三层外三层的吃瓜群众，“都散开散开。”
“贺所，你们总算来了。”李阿婆抓住所长贺江的手，“你看刘奶奶。”
刘奶奶还坐在地上，小孙女已经被父母抱起到医院去检查，刘奶奶坚持说自己没事，坐一会就好。贺江试图拉起刘奶奶，但是无功，只能让其他人去河边查看情况，他自己蹲在地上：“刘奶奶，别怕！我们来了。”
看见贺江的大盖帽，刘奶奶终于安静下来，哆哆嗦嗦地说：“贺江啊，河里有死人，我刚才带丫丫去河边走走，吓死我了！我推着丫丫连滚带爬才到这儿，死活走不动了。”
刘奶奶揉着发软的双腿，可怜兮兮地看着贺江，贺江柔声安慰，终于安顿好刘奶奶，赶走离河边最近的那拨人，贺江来到尸体边上：“怎么样？”
“所长，是个女孩，看样子十多岁，瘦瘦小小，身上没有伤痕，脖颈有一道深深扼痕，脸色发青双眼突出，初步怀疑是被人扼颈窒息而死，”警员马志，勉强算半个痕检，他毕业后分到柳河，平时闲到发慌，只好翻看研究一些能提高自己业务能力的案件和书籍，为日后能离开这个地方做准备。
“周边呢？”贺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这个半吊子身上。
“周边脚印杂乱，各种叠加，四个字概括。”马志有些无奈。
“哪四个字？”贺江蹲下看尸体，不算黑的长发在水里泡着，风一吹水就动，水一动发丝就摆。
“毫无头绪。”马志很认真地回答自己对现场的解读。贺江气得腮帮子发痒想骂人，想想这个小镇也确实没有比马志再懂行的警察了，只好硬生生吞下骂他的话，起身问：“有没有什么能够证明身份的东西？”
“暂时没有发现，我让他们几个沿河找找去了，我刚才简单看了一下，尸体腰上绑着一根绳子，绳子的那一头有个环形锁扣，我怀疑是被人用石块捆绑沉尸后滑落，所以尸体飘了上来，从表面来看，应该为死后24之内，你看尸身表面没有什么明显的尸斑和其他腐败表现。”
马志不敢过分翻动尸体，只能简单掀开衣服查看。小姑娘的嘴角有少许血迹渗出，他掰开嘴看了一下，姑娘的舌尖被咬破，也许她被沉河时还没死，过度挣扎咬到自己的舌尖也是有可能的。
毫无头绪地看着半躺在河里小小的尸体，马志心疼地说不出话来。看起来她真的只是个孩子，身体刚刚有发育的迹象，细细的皮肤被河水浸泡得惨白如纸，一对本该闪亮的眼珠狰狞凸起，脖颈处黑紫色的扼痕随着死后时间的延长而开始慢慢显出大大的手掌印记。
抓起垂入河水纤瘦的胳膊，手腕处也有暗色捆绑的痕迹，马志在脑中补充女孩生前可能受到的侵害，心跳变得不规则起来。
搜肠刮肚翻找自己对尸体能够了解的所有知识，自学的东西不上台面，且没人讲解，许多东西靠自己消化，懂的实在是少之又少，他蹲在地上陷入了沉思。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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