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诺守信,是做人的根本,没有信用的人,不知道他还能干什么
孔子说:“做人而没有信用,真不知他凭什么可以立身处世。就像牛车和马车,要是车辕和横木之间没有安装连接的榫头,那车子怎么能走呢?”
子曰:“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大车无輗,小车无軏,其何以行之哉?”——《论语》为政篇之二十二
中国是最早使用车的国家之一,相传大约在4600年前黄帝时代已经创造了车。大车是以牛拉为动力,比较笨重,多用于载货,好比现在的大卡车;小车则以马拉为动力,跑起来比较轻快,平时多用来载人,就像现在的小轿车或面包车。另外,打仗时的战车,也是要用马车才行,牛车只能用于后勤运输。
輗和軏,是车辕与衡轭联结处的接榫,就是可以插在两者孔眼里的活络销子,既能把辕与衡联接起来,又能使它们各自灵活转动。用于大车的叫“輗”,用于小车的叫“軏”。这种样子像小榫头的东西,是用硬木制成,外裹铁皮,平时还要经常涂点油,防止生锈,保持与圆孔之间的润滑。它虽然是个小东西,作用却大,是车子上十分关键的部件。无论大车、小车,如果没有輗或軏这个部件,就无法与作为驱动力的牛马进行联结,没有动力来源,车子当然就不能行驶了。
大车小车,能行最重要;人之为人,信用最重要。孔子把古代这个交通工具中的关键东西拿来比作人的信用,一个人没有信用,在社会上人与人之间就失去了信任。人家不信任你,不知道你在人世间还能做什么事,还能作人吗?显然不能,这个信字太重要了。
“信”是儒家实现“仁”的重要条件之一,同时又是道德修养的重要内容之一。从伦理角度理解“信”,就是要诚实,讲信用,不虚伪,是一种信守诺言的道德品质。在古代社会,政治与伦理是混为一体的,信与仁、忠、义、德、恕等概念一样,是人生存于社会之中的最基本条件,与一定的社会责任和生活规范相联系,成为修己立人、处世治国的根本。
《论语》中,“信”字共出现39次之多,虽然在不同场合有具体不同的内涵,但孔子和他的弟子们,常常是把“信”的多层涵义交织起来而加以混合使用的,要求人们按照礼的规定相互守信。人要对自己说过的话负责,重诺守信,以能履行跟人约定的事而取得信任,这是做人的根本。“信”还包括信人,即对于他人的信任、对于人性的信任,甚至包括了自信,即一个人对于自己的正确认识与信心。
在政治上,则要求国君以诚信用人,如果没有一定的政治信任就没有资格役使民众,否则会受到指责与埋怨。做官从政的人,要低调行事,脚踏实地,严谨缜密,取信于人。对君上的劝谏,则要在取得信任之后再进行,否则就可能被误解为诽谤和侮辱,得不到好结果。
由此可见,人之为人,人之于社会,全在于一个“信”字。“信”联结了人与外部世界的关系,“信”是人活在世间的理由与根据。有“信”,就让人踏实、放心,有所依靠;没有“信”,人际之间就失去了支撑,人也不再是人了。
本章有两个成语,其中一个是八字成语:
人而无信,不知其可
大车无輗
拓展阅读:
【先贤精义】
孔安国:言人而无信,其馀终无可。
戴震:大车鬲以驾牛,小车衡以驾马,其关键则名輗軏。辕所以引车,必施輗軏而后行。信之在人,亦交接相持之关键,故以輗軏喻信。
《论语义疏》:车待輗軏而行,犹人须信以立也。
《论语注疏》:此章明信不可无也。大车无輗则不能驾牛,小车无軏则不能驾马,其车何以得行之哉?言必不能行也,以喻人而无信,亦不可行也。
朱子:车无此二者,则不可以行,人而无信,亦犹是也。
张栻:车无輗軏,则无以行。人而无信,则亦不可行也。信者,以实之谓。言以实,则其言为有据;行以实,则其行为可常。不然,则无所凭依,妄而已矣。此与“虽州里行乎哉”之“行”同意。夫学者,信以为本,则德可进,业可广,若不务信其言行,而徒慕高远,终不可行而已矣。
郑汝谐:信,存于吾心,至隐微也,而交于天下者在是。信,非惟信其言也,有一不诚于吾心,则非信矣。
苏辙:人与物为二,君子欲交于物,非信无自入。譬如车,轮舆既具,牛马既设,而判然二物也。夫将何以行之?惟为之輗軏以交之,而后轮舆得藉于牛马也。
钱穆:正如人类社会,有法律契约,有道德礼俗,所以为指导与约束者纵甚备,然使相互间无信心,则人事仍将无法推进。信者,贯通于心与心之间,既将双方之心紧密联系,而又使有活动之余地,正如车之有輗軏。
康有为:若人无信,则一步不能行也。孔子之为道,不尚高远,专为可行。以道者为人之道,非鬼神之道,则亦当为人所同行者也。故道,无论若何,人人可同行,则为大道;人人不可行,则为非道。所以尚信者,非不知变诈权术可私得大益也,然为一人之私利,则为众人之大害,不可互行也。且变诈权术,终必自困于行,不可互行者,既非公理,圣人所不言也。
《论语正义》:人有五常,仁义礼智,皆须信以成之。若人而无信,其余四德,终无可行。
《吕氏春秋》:君臣不信,则百姓诽谤,社稷不宁处;官不信,则少不畏长,贵贱相轻;赏罚不信,则民易犯法,不可使令;交友不信,则离散郁怨,不能相亲;百工不信,则器械苦伪,丹漆染色不贞。
《四书反身录》:千虚不博一实,言一有不实,后虽有诚实之言,亦无人信矣。
【学习参考书目】
《论语集解》 《论语义疏》 《论语注疏》 《论语集注》 《癸巳论语解》 《论语意原》 《论语正义》 《论语注》 《论语集释》 《论语讲要》 《论语会笺》 《论语新解》 《吕氏春秋》 《四书反身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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