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水木刅 故事简介
青春~时刻
匆匆那年
1.
我听从韩佳倩的话牛刀小试，结果成绩下滑到15名，陈然在倒数第二排，每日醉生梦死竟然考了14名，为此我特别虚心地与他交流经验。
“我来向你学习来了，希望你能坦白告知一二！”
我坐在刘歆和陈然的对面欣然问道，刘歆看到我特别不自然，自从她表哥沈盛眼角膜事件发生以后，我基本都不和她说话。
“看来你是真的堕落了，这可如何是好？”陈然一副悲天悯人的口吻。
“哎，所以我迫不及待地向你取经来了，希望你能看在李想和夏雪的面子上对我不吝赐教！”
“陈然，这和李想、夏雪有什么关系？”刘歆一脸狐疑地问道。
“你问吧，只要我知道的，随便问，不收钱！”陈然没有正面回答，此刻他犹如大神一样，刘歆在一边都愣住了。
“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你是如何做到出淤泥而不染，而且还能保持如此良好的成绩的？”
“我好像只比你多一分？”陈然一脸纠结地说道。
“梁衡，麻烦你解释一下，谁是淤泥？”刘歆脸色阴沉，她好像太敏感了。
“我是淤泥，你是荷花！”陈然嘴角微微动起来，他在压制自己不笑出来，刘歆气不过离座而去，我笑呵呵地坐在她的位置上，屁股落下去暖烘烘的。
“暖和吧？”陈然邪恶地问道。
“还行，感觉像刚放了个屁似的！”陈然哈哈大笑一番后威胁道：“你说我要是告诉刘歆你说她放屁，她会不会杀了你？”
“你丫给刘歆吃什么药了，她信你跟入了教似的？”
“天机不可泄露！”我无法继续和陈然友好的交流下去了，只好离开返回座位。
2.
“你和陈然刚才嘀嘀咕咕聊什么了？”韩鑫面带不悦地说道。
“我俩在交流学习的方法，陈然成绩比我好，我得努力了！”
“你丫是不是受刺激了，蕙子骂了你心里不舒服了吧，哈哈，活该，你也有虎落平阳的一天，哼！”
“你得意什么，我成绩比你好！”我瞪了他一眼，他愣了一下竟说不出话来。
我暗自得意，蕙子怎么会骂我，长这么大一句骂人的话她都不会，她的人生字典里还没有脏字这个概念，清清白白如水，眼睛清亮的纤尘不染，她只是异常平静地安慰我，我装出特难受的样子，她竟叹了口气说人生总不是一帆风顺的，努力就会有收获，老气横秋特惹人发笑，我却不得不郑重地点头称是。
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我先后得到很多人的安慰，同时也得到很多人的冷嘲热讽，有些人说我骄傲了，我只好沉默不语，有些人让我不要在意，说这些软话的都是成绩年级垫底的人，比如黄俊，他吧嗒吧嗒抽了两根烟后仍意犹未尽，我赶紧制止他想来第三根的动作，他特别不满地说道：“让哥们儿再抽一根，心里烦着呢！”
“别抽了，对腿不好！”
“没事儿，我还能坚持！”
“滚一边去，你丫再能坚持也不要老抽我烟！”我直接撕破脸皮，他尴尬地笑了一下说道：“别老在意成绩，哥们儿还是比较相信你的！”他趁我不注意又抽出一根，我很无语地看着他，他的安慰没一点力度，轻飘飘的没半点斤两。
3.
我和陆羽一同离开宿舍，他表情极为复杂地问道：“黄俊刚才安慰你一番有何想法？”
“挺好的阿，怎么了？”
“不是——他成绩倒数第一有什么资格区安慰别人？”陆羽很生气地说道。
“你到底怎么了，难道他也安慰你了？”陆羽点了点头，一脸肃穆的神情很是滑稽。
“他也是好心，你把人女友都抢去了人家还能哥们儿一样安慰你，说起来都能让人感动地热泪盈眶。”
“我呸，你丫这张破嘴，不想听你说话。”陆羽捂住耳朵，像个小女生。
“你怎么了，难道不感动吗？”我看他不说话，只好穷追不舍。
“你丫死一边去，懒得搭理你！”陆羽恼羞成怒地踹了我一脚，我感到很憋气，无来由挨了一脚。
李想远远地看着我被踢，陆羽走后她才跑过来，温柔地拳头捶了我一下，看到她我眼睛一亮，整个人都精神了，她好好审视我一番才说道：“你又怎么欺负陆羽了，他怒不可遏感觉疯了一样！”
“现在我终于明白什么叫做墙倒众人推了，考砸了一次试，什么人都敢欺负我。”
“我怎么感觉你好像是故意的，你又在憋坏了是不是？”李想一点都不为我紧张，她太了解我了，所以我没告诉她真相，她笑了笑仿佛了然于心。
4.
“下个月高考三天假准备干嘛去？”李想欣欣然问道。
“不知道，自从篮球联赛过去后一直觉得浑浑噩噩，时间飞快都不知自己在干嘛！”
“高二了，心态肯定不一样了，梁衡成熟一点了，懂得时间匆匆浑浑噩噩了哦！”
“好吧，感觉去年我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儿一样，你说一件刻骨铭心的听听看！”我俩边走边聊，好长时间没有单独呆一起了，她仿佛清瘦了许多，肯定是这段时间学习压力过大所致。
“真想听？”我点了点头。
“第一次看到你，黄俊说你在偷看我，你却大言不惭地说是正大光明地看！”
“我说的是实话，我要不看你才不正常！”
“当时我就在想，这人谁阿，未免自我感觉太良好了吧！”
“现在呢？”
“现在？还行吧！”
“就还行阿，至少我是一个好人吧？！”
“你可真是个好——好了，我得先走了，改天再聊！”她挥挥手往陈然跑去，轻盈的身姿让我目眩神迷，说到底她还是喜欢陈然，而且喜欢了很多年。
5.
我正陷入落寞不能自拔，憋哥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看到我他松了口气，弯着腰看着大地，宛若地球之子。
我问他怎么了，他说老刘四处找我，我问他什么事儿，他却摇着头说老刘脸色不太正常，对此我不大在意，这几天他看我表情一直阴晴不定，拿着我各科的试卷翻来倒去，一会儿露出赞赏之色，一会儿又蹙起眉头，特不正常的样子，好在我已经习惯他的多变，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可憋哥就不一样了，老刘放个屁他都要当成一件大事。
此时他拉着我往教室跑，我让他慢点，他不耐烦地吼道：“老刘就给我十分钟的时间，我里里外外跑了大半个学校才找到你，你丫给我快点！”他丝毫不在乎我愿不愿意就拽着我狂奔。
我俩从教室经过，玻璃上粘了很多眼珠子，看笑话的、怜悯的、叹息的、祝福的目光比比皆是，班上已经在流传这次考试是我学习生涯的一道分水岭，从此关于我的神话将破灭，有些人在我面前趾高气昂、不可一世，背地里可劲儿地说我的坏话，韩鑫听见了怒不可遏，咱俩同桌已经一段时间了，别人骂我就好比在骂他，他如此情绪激烈让我特别感动，我深情地望着他，动情地说道：“真没想到，在你心里我是那么重要，谢谢你，好兄弟，其实成绩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此刻我认识到咱俩之间的情谊如——！”
“如个屁，你能不能有点正行，别人都骑你脖子上拉屎了，你还谈笑自若，装什么云淡风轻呢！”
“我才不跟他们一般见识，谁人背后无人说，患难才见真情，从此咱俩的感情将牢不可破如——”
“你丫给我闭嘴，如——如你大爷，你能不能消停点，现在我才发现你丫那么招人恨！”
6.
“在我面前他们都曾体会到什么是无力、挫败、失落，我教会了他们容忍、淡定并习以为常，现在我正在教他们什么叫做幻觉和不真实地昙花一现！”
“你怎么不说话了？”
韩鑫沉默不语，我不知他在下什么决定，只知道从那以后，背地里别人贬低我时韩鑫也加入其中，别人说什么他都要赞叹一声，搞得其他人都不愿和他说话，认为他是我派来的间谍，韩鑫未曾想到他的努力却得不到认同，他说了我很多坏话结果一文不值，和我坐一起时我经常看他，看得他毛骨悚然、如坐针毡，后来他急了问我到底想干什么，我只是写下几个字——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咱俩的友谊不像前段时间那么牢不可破了，已经有裂缝出现。
我和夏雪在老刘办公室前相遇，她咬着嘴唇看着我，好像陌生人一样，我一下子拉住她胳膊，她不说话身体扭了几下，我只好松开手。
“你最近瘦多了！”看到她我很心疼，似乎只有说出来才会好受点。
“都怪你爸，非人类的作息表，看把你给害的，都瘦成什么样了！”
“我没事儿，不许这样说我爸！”夏雪看了看我，眼睛突然就笑起来，我心里一喜，她的笑容瞬间又黯淡下来。
“你爸是个大好人，待会儿替我说点好话，我受不了他老人家的啰嗦！”
“看我心情吧！”夏雪很欢快地推开门。
老刘的目光犹如从寒冬而来让我心惊肉跳，他示意夏雪坐下来，我刚准备挨着夏雪放下屁股老刘就哼了一声，我只好重新站起来。
7.
夏雪变化好大，从侧面看她的脸越发瘦削，低着头看书也不看我，她在加强班练成一样技能，可以随时进入学习状态。
“你在看什么？”老刘声音如同催眠。
“夏雪学习越来越刻苦了！”我情不自禁地赞叹道。
“难道你没有压力吗？”我俯视老刘的目光，他继续说道，“不觉得丢人吗，一个男的竟然考不过一个女的！”
“女的怎么了，我就乐意看到夏雪成绩比我好！”
“你乐意不乐意夏雪成绩都比你好，你俩现在不是同一个水平线上的了，这才多长时间阿，短短半年不到，你就堕落成这样了，前几天我还让你看大学教程，大学个屁，就你现在这成绩，上个二本都是老天开眼了。我真对不起你爸爸，他临走时把你托付给我，我没能对你严加管教，哎，我恨那！”
老刘激动地就差捶胸顿足了，我有些无语地看着夏雪，她却一本正经地看着试卷，这丫头数学考了139分，就最后一道大题错了，此时她正陷入思考之中，我用手指了指，她立刻明白过来在图上划了一条辅助线，这丫头眼睛里立刻放出光芒，我赞赏地看着她，老刘要不在这儿，我肯定要好好夸奖她一番。
“前两天我去图书馆，看到一位80多岁的老头儿，你知道他在那儿干什么吗？”老刘看我毫无愧意竟然说起故事来。
“他摔倒啦，是不是在讹人？”我惊奇地问道，夏雪偷偷抿着嘴笑。
“你不要说话，严肃点！”老刘气愤地要冒出火来，他顿了顿，似乎记不清自己刚才说什么了，犹豫片刻问道：“刚才我说到哪儿了？”
“你看到一个80多岁的老头儿在图书馆摔倒了！”
“对——80岁，你给我闭嘴，什么摔倒了，人家在那儿背英语，而且特别流利，想想吧，80多岁的人了还在努力，你难道不有所触动吗？”老刘眼神犀利地看着我。
“你怎么不说话，哑巴啦？”
“你不是不让我说话吗？”
“现在你就给我说，好好反思！”老刘起身又倒了杯水，每次都是这样，他和我谈心都要喝几茶壶水。
“我觉得挺没劲的，那么大岁数的人了不在家好好呆着，走路颠倒了怎么办，竟然还有心思背什么英语，图书管里背英语这不打扰别人看书吗，也没人管管！”我信口开河地批判一番，丝毫不在意老刘的脸变成了猪肝色，仍然意犹未尽地说道，“一个八十多岁的人背英语，我觉得有点假，要么就是脑子有病，好生生日子不过非要瞎折腾，我很怀疑这是不是真的！”
“你给我出去——滚！”老刘手指颤抖如疯了一般。
8.
我立刻跑了出去，外面的空气真不错，我在楼道里呆了好半天，一直等到夏雪出来，她看到我愣了一下，回头看了看，又继续往前走，好像没看到我一样。
“夏雪，我在这儿呢！”我焦急地喊道，她照旧不理我，我一下子跑出来拉着她，她左顾右盼一副很谨慎的样子。
“你松开手，不要这样，别人会看到的。”
“刚才你爸在里面发脾气了吧？”
“以后你少惹他生气，他胃不好！”
“生气和胃有什么关系，再说都是你爸找我的，我才不乐意见他呢！”
“嗳，刚才那道题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夏雪认真地问道。
“自自然然就看出来了，怎么，你还真以为我堕落了？”
“没——有，就是刘超老在我面前吹嘘炫耀，我特想把他腿给踢断！”
“他这次考的怎么样？”
“比我多几分，刚才那道题我要是做出来就比他高了。”夏雪乖巧的像个洋娃娃。
“真没看出来，这孙子成绩还这么好，不都在传他堕落了吗，对了夏老师最近怎样？”
“挺好的，我很想她！”
“我也想她！”
夏雪一愣，我立刻觉得尴尬，她从书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我，夏老师越发地年轻时尚，身材窈窕迷人，眉宇间散发着一股成熟女人的气质，一看就比较干练，我正胡思乱想，夏雪失落地说道：“每天我都特想她，也不知她在北京怎么样了？”
“别担心，再过一月就要放假了，到时候你可以去北京看她！”我不无留恋地将照片还给夏雪。
“平时多注意身体，别老学习，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别——”夏雪跑开了，我的话还没说完。
9.
时间进入六月份，S城只剩下一个声音，高考，而此时的S中却陷入一种疯狂之中。
先是高三教学楼集体撕书，此事起此彼伏，老刘和我们一起站在走道里欣赏，他边看边告诫我们，让我们明年想好了再撕。
现在撕书的只有两类人，一类是想开了无所谓了，反正怎么努力都考不上大学的人，另一类是想开了无所谓了，反正怎么玩都考得上名牌大学的人，老刘语气低沉却犹如重锤敲在我们每个人的心里，很多人都面色苍白，仿佛看到明年的此时此刻，我们犹如他们一样，只是注定了我们班不会那么张狂，肆意妄为的时刻只有我们选择低调，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后来愈演愈烈，接二连三有同学因为情绪失控、身体不适而被送进医院，救护车呼啸着来来回回，对此我们都惊呆了。
老刘这几天上课时仿佛特别兴奋，感觉他是救护车司机，是打点滴的护士，是个神正在拯救我们，此时他现身说法很有震撼力，他说现在对我们严格要求就是为了我们明年这个时候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不会因心里脆弱而想不开。
韩鑫在下面嘀咕说哪有人会这么傻一心寻死，他的话还没凉透，城北中学就传出一个女生跳楼自杀了，此事迅速传遍S城，当然也不可避免地波及到了S中。
校领导下死命令，高三级教室二十四小时轮流定点，教室、宿舍、食堂，都安排老师专人监督学生是否有异常情况，此事看起来特别滑稽，我们都像看戏一样特别开心。
只是有一刻我特别担心蕙子和夏雪，这俩人一个对学习没有太多信心，一个却给自己巨大压力，我真怕她俩抑郁了。
6月5号学校开始清人，我帮蕙子把书抱回宿舍她就看不到人了，憋哥说她跟韩佳倩一起出去了，我只好闷闷不乐地回到宿舍，看着陈然、韩鑫他们一个个回家，一种孤独寂寞之感涌上心头，真心挽留他们，韩鑫说我管吃管住他就不走，我挥挥手不再看他，只好躺在假女人床上沉默不语，黄俊没话找话跟我聊，半天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真羡慕你们！”黄俊感慨地说道。
“我还羡慕你呢，天天呆在宿舍，什么也不干，对了，你现在还看黄书吗？”
“滚蛋，你丫别污蔑我，我他么两条腿都不能动了，上个厕所都撕心裂肺，你竟然还嘲笑我！”
“对不起，我是突然想到上次就是因为腿断了你才看的黄书，你别见怪，这几天我心情不大好。”
“别提‘黄’这个字，我受不了，不是，难道你在感情上出问题了？”
“没有，成绩下滑了心里很郁闷。”
“跟我多聊聊就好了，我成绩一直比较稳定，可能对你有所启发。”我鄙视地看了他一眼他却面无愧色，谈兴瞬间就上来了，正准备跟我好好交流宿舍门忽然开了，李想笑盈盈地站在外面，看到她黄俊顿时就激动起来。
“谢谢你，李想，自我断腿了，只有你还想着过来看我。”黄俊动情地说道。
“腿还没好阿，你可真不禁折腾。”李想转过来看着我说道：“走吧，真想一直呆在这儿？”
“去哪儿？”
“跟我走就是了。”她过来拽我起来，黄俊目瞪口呆，他惊讶地问道：“你俩真的好上了？”
“好好养伤，别胡思乱想，黄俊同学。”
李想冲他一笑，我俩一起下楼，我把单车推出来，黄俊推开窗户大声喊道：“没事儿时记得过来看看哥们儿！”
李想冲他挥挥手，黄俊脸上瞬间浮现出一抹悲伤之色，就这几步路他肯定是努力挣扎了好久，太坚强了，明年高考他肯定属于撕书那类人。
李想上车抱住我，我慢悠悠地晃荡，忽然她声音急促地喊道：“梁衡，快点，四眼儿看到你了。”我的腿瞬间仿佛被注入了无穷的动力，从四眼儿身边一溜烟过去，他抹了抹眼镜，看到我俩急匆匆追了上去，嘴里还大喊着让我们停下来，依旧气急败坏地让保安拦住我俩。
这一幕似曾相识，仿佛就发生做昨天，然而时间匆匆，明年的这个时候就轮到我们高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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