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头的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忽然说道:“其实有这个样子的不只是我,某些人因为丧妻之痛大醉三天,到现在才醒酒,一身酒气的和我说话,这种人也敢爱敢恨的。”
罗万里忽然眼神闪烁,微笑道:“这个人是我。”
木头笑道:“反正不是我。”
罗万里忽然表情凝固:“我确实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和父亲,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比我更爱她,更适合当她丈夫。”
木头道:“可是他也成了死人,总算是消除了无欲神宫的大患了。”
罗万里却道:“不,还有一个人。”
木头一字一顿道:“邱——夜——舟——?”
木头道:“他的确很棘手!”
罗万里点点头道:“你好像很久之前就认识他。”
木头道:“他是一个很狡猾的狐狸!”
风大作。
这两人的眼神又茫然起来。
云随风动,叶随树动。
狂风大作。
云彩乌黑似浓墨。
但是江南酒家的生意却一点也没有受到这坏天气的影响,似乎反倒好了一些。
人头攒动,觥筹交错,靡靡之音,不绝于耳。
就在这时青纱帐的门帘,被一双纤纤玉手轻轻掀开。
虽然已经是男扮女装,但是只要近前仔细看,还是能清楚地看出白鹭是个清纯的女人,她的身上还有好闻的少女的气味。
她匝着头发,正襟危坐,两撇小胡子在它坚挺的鼻梁下,她的高原红的脸颊此时此刻尚有泪痕。
店小二问道:“这位公子你吃点什么喝点什么?”
白鹭道:“一瓶竹叶青,半斤熟牛肉,一盘韭菜炒蛋,两颗卤蛋,一盘五香花生,一碗香米饭,还有给我的马喂上好的草料,给我一间上房。”
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就这样脱口而出了,其实她一个女孩子自然是吃不完这些的。
她的心虽然已经千疮百孔,但是总是想起那个人的饮食习惯。
她想要死。
但是死之前总该吃得饱一点,喝得醉一点的,这是她唯一可以做到的。
饭菜很快就上了,她孤独地看着饭菜入神,她立即倒了一杯酒,‘咕嘟’一大口含在嘴里,那股辛辣的味道刺激着口腔里和脑腔里的每一根神经,好像是把整个头颅按在辣椒水里一般感觉,有很多人奇怪地望着她,她当然不能吐出来,索性‘唔’一声咽了下去。
好像整个食道和胃里都着了火,她咳嗽,挡不住地咳嗽。
她连忙拿筷子夹了一小口韭菜炒蛋,放在嘴里细细嚼起来,才稍微好一点。
很多人都笑出声音来,白鹭怒道:“你们笑什么,都想掉......”
‘掉脑袋’这个词是她不能再说的,为什么为什么?她不禁自己问自己,她的父亲千方百计的置自己于死地,她的母亲是一个不守妇道的已不在人世的女人,她的爱人是一个不分是非黑白的懦夫。
她实在无法理解这些,仅仅只过了十几天的时间,她的身边的事情仿佛已经过了几十年,十几天前她不认识邱夜舟,只是一个腻着父亲的武林盟主的乖乖女儿,有一个完整的家庭,这一切怪谁呢?
她当然不能怪邱夜舟,也不能怪自己的父亲,她只能怪自己。
有几个泼皮无赖站起身来道:“你一个人在外边还那么嚣张?找揍是吧?”话罢,三四个人竖起了拳头。
她当然不敢作声,谁也不想莫名其妙地被人揍一顿的。
但是就在这时,门口的布帘子掀开了,四个形态各异的男人走了进来,但是他们都齐整整地披着黑色披风,戴着三狮子军团的二阶令牌,腰间别着黑色朴刀。
这二阶令牌,原本只有司徒金钱,白胜雪,冯虚风和邱夜舟才有,但是这四个人三死一伤,所以三狮子军团就重新升了三阶令牌的‘风雨雷电’四个人。
一个豹头环眼的汉子一把揪起刚才叫得最起劲的男人,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和谁说话?”。
那无赖脸登时苍白如纸,吓得双腿哆嗦。
“大爷大爷,我实在是不知道这个小兄弟是您的朋友啊?求求大爷放过小人。”
雷飞云忽而大笑:“这个人当然不是我的兄弟,我也自然是高攀不起的,说出来不怕吓破你们的狗胆,她便是武林盟主罗万里的......”
“慢!”
白鹭勃然起身,道:“在下实在是个小角色,哪能和三狮子军团的风雨雷电四使相提并论啊?”
“风雨雷电!”
酒馆里面的人顿时像是沸腾的水,连忙往四面逃散。
对于他们来说,也许对死神鬼魅没有一个概念,但是如果让他们一定要说出什么东西像死神的话,那就是三狮子军团的风雨雷电四使。
最后酒馆里只剩下白鹭和那四个奇形怪状的人。
雷飞云坐下,自酌自饮道:“你应该知道我们找你的目的吧?”
白鹭微笑道:“我又不是你,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找我?”
雷飞云道:“因为你不再是你,而是两个人。”
白鹭仍旧微笑:“果然是雷飞云,说出来的话都听不懂。”
雷飞云的耐心渐渐被消磨殆尽,他的笑容渐渐凝固了:“邱夜舟呢?我们军团的蒋独明蒋帮主在找他!你一定知道他的下落。”
白鹭问道:“为什么我一定知道?”
雷飞云道:“别他奶奶的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谁不知道你和邱夜舟的关系?”
白鹭冷笑:“他已经死了!”
此时此刻,她已经绝不愿提及邱夜舟的名字,那好像是死苍蝇一般惹人讨厌,她想都不想再想,但是这种思想下夹杂着一种复杂的疑问:“他们那么着急找邱夜舟干什么?
难不成又有了什么任务?不可能吧?经过了那次战役,三狮子军团的可用之人都死伤殆尽,难不成蒋独明还有什么特殊的任务想要交给邱夜舟?”
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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