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一切都是梦,那么请不要叫醒我,让我一直梦到呼吸停止的那一秒。
一觉醒来已是午夜,额头是满是汗水,眼里满是泪水。
每隔一段时间棒棒糖总是都做着同一个梦,梦里总是会梦见同一个人,醒来后,总是会一个人看着苍凉的夜色,一直到天亮。
这是橡皮糖消失的第182天。棒棒糖每天还是很早就起床,站在学校的操场上,傻傻的发呆。
因为他相信总有一天棒棒糖会回来的。
棒棒糖和橡皮糖认识是在大二的时候。
他们俩认识是在一次训练中认识的。
刚开始认识的时候,俩人都大大咧咧的,像哥们。
背地里棒棒糖偶尔会带着橡皮糖去校外搞地下活动。比如,下馆子,去网吧,滑旱冰,去游湖。把我们这些好基友,羡慕的不要不要的,恨不得把他拉回宿舍鞭笞。
一开始,我们仅仅以为他们俩也就随便闹闹,而且在我们眼里,根本就感觉他们俩不可能,而且连万分之一的机会都没有。
因为橡皮糖压根就不像女人,在她身上我们根本发现不了女人的任何特征。
结果没想到,棒棒糖还当真了。
当我们宿舍的老大说,棒棒糖,醒醒,对橡皮糖就不要想了,你仔细打量一下,从头到脚她哪里有一点像女人,你跟她没有结果。
棒棒糖给了老大一个白眼,去你妈的没结果,我就偏不信,你们等着瞧。
一个月后,我们正在宿舍闭目养神。小五突然闯了进来,差点把门都推到了,吓得我是魂飞魄散,以为来地震了。
小五上气不接下气,一手扶着床,一手捂着肚子。
我擦,这到底是多大的事,都把小五累成这样了,难不成世界末日到了,还是说又有人出幺蛾子了。
小五支支吾吾的说:“那个…那个…那个棒棒糖他……”
我们都被小五急死了,他一会喘一下,一会蹦两个字,一会喘一下,一会蹦两个字。那是我见过最有节奏的对话了,频率不快也不慢,刚刚好,真的是急死人不偿命。
老大着急忙活的下来对着小五抽了一巴掌:“快点说,什么这个那个的,棒棒糖到底怎么了?”
“我刚刚看见棒棒糖拿着鲜花,好像要跟橡皮糖表白呢?”小五深吸一口气,一口气把想说的话全吐出来了。
“什么”所有人大惊,“在哪里?”
“6号楼楼下。”
所有人一听,就像捅了马蜂窝一样,飞奔而去。
6号楼下,棒棒糖一手拿着喇叭,一手紧紧抱着橡皮糖,显得格外甜蜜。嘴里还不停地小声嘀咕着,这一天,我终于等到了。
这时候,我们默默站在一旁,所有人把小五围了起来,拳打脚踢,“大爷的,要不是你这狗东西带着走后边,我们就不会错过好戏了,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
“老大,行了!“棒棒糖走了过来,”都不要打了,还记得我当初怎么说的吗?现在,我们俩在一起了。“
所有人闭口不言。恨不得立马找个地洞钻进去。不过,我们还是真心的祝福他们,希望他们可以修成正果。
恋爱以后,棒棒糖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每天早晨会陪她一起跑步,一起吃早饭,一起去上自习,一起去图书馆。突然之间,棒棒糖从一个堕落小子变成了用工好学励志要拿奖学金的学霸。
后来,我们要去实习了,我们相约在学校附件的小饭馆。
橡皮糖没有来,我们很纳闷。自从棒棒糖和橡皮糖谈恋爱以后,他很少会跟我们一起喝酒,因为橡皮糖给他说,酒要少喝,饭要多吃。
老大问:“橡皮糖,怎么没有来?“
棒棒糖没有理他,举起杯子一杯酒下肚,猛地将杯子狠狠地放在了桌子上:“小五,倒酒!”
我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看着棒棒糖一杯又一杯的喝着,没有人阻止,直到他喝到吐为止。
所有人就这样一直静静地看着他。
很快他喝多了,趴在酒桌上,小声的说:“你说为什么会是这样?”
所有人大惊。难道他们倆真的出问题了。
他说:“上一次去我家不是都说好了吗?毕业以后我们就订婚。可是,为什么现在你告诉我,你不干了?”
所有人的眼角湿润了。
当晚我们大醉,我们几个大老爷们,说着脏话,骂着娘,走在路上谁见了谁嫌弃。
我们脑袋里展现着同一幅画面:棒棒糖手捧鲜花,单膝跪地,双目深情的看着橡皮糖,嘴里大声呐喊:我们在一起好吗?
我们一直以为,他们真的可以好到吓死人,然而造化弄人,也许棒棒糖始终都是橡皮糖的专属宠物。
再后来,我们毕业了,我们要各奔东西,我们要离开那个生活了四年的城市,离开那个曾经载满青春的城市,也许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也许永远都不会有相聚。
烈日暴晒,晒得皮都快要脱落了。半年后,我回到了哪个曾经载满我们青春的城市。我第一个想到就是棒棒糖,于是乎,给他发了一条微信,你这狗东西,还好好的活着吗?
他神回复,我还好好的活着,我在学校附近开了一家小店,你也不来看看我。
见面后,他还是哪个老样子,一脸心事重重。
我说:“都过去半年多了,你还没有释怀!“
他狠狠的喝了一口酒说:”这半年我一直在等她,每天早上我还是会像以前一样到学校操场区跑步。”
我接不上话。
他说:“毕业三个月以后,我去了她家一趟,她父母见到我很吃惊。告诉我以后不要再来了,我问为什么,她妈支支吾吾的说她,她进了传销组织,也许以后再也不回来了。我强忍着眼泪,从她家里走出来,最后躲到角落里失声痛哭。”
我大惊。只是记得当初听说我们学校有被传销组织忽悠走的,竟没有想到会发生在橡皮糖的身上。
他举起杯子,说:“我就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怎么就进了传销组织,如果她能回来,我宁可进去的那个人是我。“
我问他:“你为什么又回来了,而且还在这里开了个店。”
他没有说话,失声痛哭。
其实,他不说我也很清楚,在这个我们曾经傲娇的城市里,承载了他们太多的记忆,他不想离开这里,他只想在这里,每天看着太阳东升西落,直到她出现在他的眼前。因为他想告诉她,我没有忘记当初的承诺,我一直在这里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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