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沁心，夜微凉|20 呜咽之声
文/枫拾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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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
一阵夹杂着凉意的哭泣声飘进了正漫无目的行走的清野的耳里。清野以为这是平常人家里小孩子的哭闹声，便并没有太过在意。可清野刚又往前迈了几步，这哭泣声反倒更显歇斯底里。
“不对，这似乎不是一个小孩子的声音，怎么像个大人的声……”清野的话还没说完，他的目光在周身来回扫了一遍，令他不解的是，这一带压根就没有村庄，原来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来到眼下这片最荒凉的田间。此时此刻，除了这阵阵的哭泣声，只剩河流中的水流声。
清野脚下所处的位置是萧村最北的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坟地。平常很少有人来这，一年中也最多是清明、冬至人烟要稠密些，还有就是谁家有白事时才会来此送亲人最后一程。
在清野刚记事起，就听爷爷辈的人说这坟地里（周围）总会发生一些令人不可思议的事。有人说一外地媳妇带着三岁小儿路过坟地时，只见女子往坟地尽头走去，就再也没见过她出来过。还有人说，村里一爱喝酒的老先生从亲戚家赶回来路过坟地时碰到了去世很多年的好哥们，然后两人一起喝酒，喝到鸡鸣之时，待老先生醒来时，他却躺在路边的臭水沟中。更有人说，如若村里出现不孝之子，坟地上空定会鸦声不断……
尽管这些都是他人之口所说，真真假假实属难辩。一向胆大的清野回想起这种种，加之这阵阵呜咽之声，他的后脖颈不竟泛起针戳之痛。
“呜呜呜……”
清野越往前走，这沉沉的呜咽声越是清晰，似乎这声音就在清野正前方不到十米的地方。可细细看去，正前方除了一堆红薯藤堆在那里，别无它物。
“难道有人躲在红薯藤的另一侧吗？”疑问在清野的心头摇摇欲坠。
“怎么办呢？会不会是妖魔鬼怪？”
“呸呸呸，我爸说了这世上不会有妖魔鬼怪，有的也最多是人的装神弄鬼。”
“啧啧啧，可我这心里还是有些怕。唉，这大白天的有鬼才怪了，我真就不信这个邪！”
说到最后这一句话时，声音终于从清野紧闭的双唇间奋力挤出。
他一小步一小步靠近红薯藤，许是下过雪的缘故，藤间隐约可见一小撮一小撮的雪团。近些，只见薯藤堆高约两米左右，占地面积约莫十五、六平方米。说来也奇怪，清野越是走近了，刚刚还萦绕在耳边的呜咽声却小了好些，像是平日蒙头大睡之时从被窝传出来的声音，沉而缓慢。
“谁……谁在那里？”清野清了清嗓子，没想到刚一开口还是听到了自己略显颤抖的嗓音。
清野说完这话，待在原地等了好一会儿都没听到除了他以外的第二个人的声音。尽量脊背上传来一阵侵骨的麻木，他还是选择了往前走，走到他看不到的另一侧。在离地面约一米左右的藤间有一不规则形状的不明物正在来回蠕动着，清野定眼瞧去，只见一大石磙上随意地挂着一件黑棉布袄。
“喂，喂，你是谁？是人是鬼？”
清野等了半天都不见有人回答，他觉得刚刚或许是自己眼花了，这明明只是一个没有生命的石磙，何来的生命之样。
本应该是粗糙的石磙上，为什么又会有道道被烈火焚烧过的痕迹呢？
正当清野望着石磙发呆时，藤间传来一阵声响，紧接着开始的又是之前听到的那阵阵的呜咽之声。
“喂，赶紧离开这里，这哭声已经有两天了，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在哭。再说了……”一个声音从清野的身后传来，把正在认真思考的清野吓了一跳。
来的人是一个和清野差不多大的男生，紧锁着眉的男生朝清野点了点头。
“再说？再说什么？”清野的脑子一下子迷糊了，他很难将他听到的那些故事抛诸脑后。当他想到，万一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大白天出来的鬼啊什么，那可怎么办？他连连往后退步。
“你眼睁那么大干嘛？我又不是妖魔鬼怪！”男生皱了皱眉角，鼻尖上一颗芝麻大的黑痣跟着抽动了一下。
“可你出现的时机也过于巧合了吧！你到底是谁？我刚刚怎么没看到你，你就像突然出现的一个人一样。”
“我真不是什么妖魔鬼怪，你见过大白天的妖怪？而且还是这么帅气的？”
“可是……”
“你是叫清野吧？我是高你两届的校友。”
清野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一脸歉意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我是隔壁村的啊，你的成绩这么好，肯定认识你。而且，我也是借宿在我亲戚家里的。”
清野听到这些，心里悬着的大石头这才放下：“我还以为你就是那些妖魔鬼怪中的一个，哈哈哈……”
“嘘——”男生食指紧紧贴在嘴唇上，示意清野停下大声吵闹。
清野见势赶紧又往男生跟前走了两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男生说，他也是在前天跟着断断续续的哭声走到这个地方的。一开始远远地看过去时，只见一只鸡窝在藤间，可走近一看却是一大石磙，上面还挂着大棉袄。而让人心生惧怕的哭泣声正是从这藤间发出来的。
“你当时看到人没有？有没有人路过这里什么的？”清野赶紧追问上。
“没有！”
“难道真是鬼的哭声？”清野往不远处的坟地看了一眼，“我们都出现了幻觉？”
“不可能！”男生坚定地说，“昨天我回去和我奶奶提到这件事，她执意说这是我幻觉，还说是我身体不健康的原故。”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我今天再来就是为些，我想要探个究竟，我相信我可以做到。”男生说着又斜眼看了一眼比他稍微矮些的清野，“怎样？你要加入吗？”
“嗯，加入！”清野用力地点点头，“说实话我本来有些害怕的，现在有个伴，我就不怕了。”
“男子汉，加油！”
两个大男生击掌给彼此加油，而就在这时呜咽之声再一次响起。这一刻的声音掺杂着一股道不明的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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