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三年(1490年),王华因父丧回余姚,守丧之余在秘图山王氏老宅教授族人课业,王守仁和堂叔王冕、王阶、王宫、王憯,叔祖王克彰以及王华侄女婿牧相同学。
王守仁每天白天听父亲讲课,晚上攻读经史子集直到深夜,从前的王守仁和易好谑,此时一旦悔悟,于是端坐省言,他对同学们说:“吾昔放逸,今知过矣。”大家都自认不及,称王守仁“已游心于举业之外矣”。
弘治五年(1492年)八月,20岁的王守仁赴杭城参加乡试,以第六名中举,钱唐胡世宁第二,余姚孙燧也在举子列。此三人后来在江西再会首,共襄平宁王之乱。
宸濠之变,胡公以按察副使指其渐,孙公以巡抚右副都御史殉其节,王公以提督右副都御史戡其乱。胡至太子太保、兵部尚书,赠少保,謚端敏;孙赠礼部尚书,謚忠烈;王封新建伯,赠侯,謚文成。御史周汝员合而祀之,曰三仁祠。
成化、弘治年间,明朝科举考试“四书文”是钦定的试题,特摘录王守仁中举答卷的部分内容如下:
(论语)志士仁人一节:圣人于心之有主者,而决其心,德之能全焉。夫志士仁人皆心有定主,而不惑于私者也。
子曰:“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仁,有杀身以成仁。”(《论语·卫灵公》)
(中庸)诗云鸢飞戾天一节:际乎上下,皆化育之流行;合乎流行,皆斯理之昭著。
诗云:“鸢飞戾天,鱼跃于渊。”言其上下察也。君子之道,造端乎夫妇;及其至也,察乎天地。
(孟子)子哙不得与人燕二句:举燕之君臣而各着其罪,可伐也。夫国必自伐,而人伐之也。...尧舜之传贤,利民之大也,哙非尧舜也,安得而慕其名?...夫君子之于天下,苟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也,况授受之大乎?
沈同以其私问曰:“燕可伐与?”
孟子曰:“可。子哙不得与人燕,子之不得受燕于子哙。有仕于此,而子悦之,不告于王而私与之吾子之禄爵;夫士也,亦无王命而私受之于子,则可乎?何以异于是?”
弘治五年(1492年)十二月,王守仁赴京。
次年弘治六年(1493年)二月参加礼部春闱,参加这次考试的有四千人左右,最后录取了300人,王守仁也在孙山之外。
与王家相知的朋友都来安慰王守仁,后来的明朝首辅李东阳(字宾之,号西涯)当时任供事日讲兼经筵讲官,是本次会考的主考官,他和王守仁开玩笑道:“汝今岁不第,来科必爲状元,试作来科状元赋。”
王守仁悬笔立就。诸老惊曰:“天才,天才!”退有忌者曰:“此子取上第,目中无我辈矣。”
可惜这篇赋竟然没有留存下来。
四月,岳父诸让送王守仁回余姚。五月,王华三年丧期满,升任右春坊右谕德,充经筵讲官。九月,王华携王守仁赴京。
十月,王守仁进入北雍(太学),驰骛于举业词章。与程文楷、王寅之、刘景素、林庭㭿相交甚厚。据王守仁回忆,每次季考,王寅之的成绩都比刘景素好,但他自认在讲贯(讲习)方面不如刘景素,所以对刘坚持执弟子礼,王阳明对此非常叹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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