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巧儿
舒思思是一个决定了做什么事情,便倾尽全力去做的女人。正如当年她想找一个大款男人做老公,然后如愿以偿嫁给柯俊之一样。
她开始主动给刘欢喜电话。理由很多,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都可以编出一条非要见一面的借口。不知不觉,竟然渐渐对刘欢喜有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情绪,见面时便情不自禁表现出娇嗔的眼神或者语气。
而刘欢喜在中学时代就已经对舒思思心存好感,加上刚离婚的寂寞,正想找一个可以信任的人倾诉一番,舒思思的主动正合他的心意,便从不拒绝舒思思每一次的来电约会。
刘欢喜不是蠢蛋,和舒思思单独出去吃了几次晚饭后,他聪明地从她娇嗔的语气中闻到了暧味的气息。说不高兴是假的,他当然享受这样的暧味。他很认真地想:她也喜欢他,她真的不容易,她是一个不错的女人,既然我们都经历过一次婚姻,也许懂得如何珍惜婚姻。这时候,他完全忘记了当初对舒思思说的话:“……我以后坚决不找漂亮的女人做老婆。”
春天即将过去了。但是,马路边绿化带草地上的小花依然盛开,红红白白的小花,在渐暖的南方天空下,在时而微雨的清晨里,一朵一朵闪着明净而又清丽的光泽。阳光渐渐有了夏天的味道,风也夹杂着淡淡的夏天气息,在城市的大街小巷巡逻。
舒思思热爱这样的天气。每到这种时候,她的心情总是十二万分地好。
4月,清明节那天,她和母亲、柯俊之的父母、柯舒一起去拜祭了柯俊之后,柯俊之父母说要带柯舒回乡下祖屋看看,保姆跟着一起去了。清明节第二天,母亲说许久没有回过江门了,趁柯舒不在身边,回江门走亲访友。舒思思是不想和母亲回江门的,她担心母亲和老家的亲人们联合起来又给她搞些相亲会。
家里突然便空荡了下来,舒思思有些不习惯了,为打发时间,在网上看了好几部美剧,饿了便从冰箱里拿出母亲前几天买回来的速冻饺子胡乱煮了吃,不知不觉便打发了大半天。下午4点多时,潘朵拉来电话,让她去家吃晚饭。
潘朵拉说:“你姐夫今天兴致好,一早便去菜市场买了几大袋的菜回来,说要亲自下厨,宝儿也好些天没见过你了……”
潘朵拉话还没说完,沙小军便在电话那边嚷嚷:“思思,你姐前几天还在批评我的厨艺是松下、联想,今天我就露几手给你姐看看,哥我还是日立、奔腾!为了让你姐心服口服,必须有个公平公正的裁判,你必须来!”
舒思思大笑,放下电话便去了潘朵拉家。
在潘朵拉家里,潘朵拉和宝儿在客厅玩得欢快,沙小军围着印有米老鼠卡通图案的围裙在厨房忙碌。沙小军的母亲生前热爱粤曲,他耳濡目染多年,多少会哼几句粤曲小调。他一边给切好的瘦肉片调料,一边摇头晃脑地哼着粤曲小调《三笑姻缘》:“初惊艳,初惊艳,骤然惊见一位小婢似天仙。她娥眉淡扫天真风韵世间罕见,看她秋波轻轻送分外明艳……”唱功倒也入味耐听。
舒思思不由地暗自感叹:沙小军出得厅堂入得厨房,聪明能干,幽默开朗,看上去既健康又长寿,没有像陈彼得那样心理变态的所谓好朋友,潘朵拉的婚姻比我幸运和幸福!哎,俊之呵俊之,为什么你的命这么衰?思思呵思思,为什么你的命也这么衰?
舒思思心有所思,又没控制好情绪,渐渐流露出闷闷不乐的样子。潘朵拉追着宝儿在房子里东奔西走,没注意到舒思思的心思。
舒思思在潘朵拉家吃过晚饭后,又坐了一会儿,心事仍然驱之不去,便早早告辞,独自驱车回家,开了电视,换了十几个频道,发现没有一档电视节目吸引自己的,索性把电视设为静音,抱了ipad坐在沙发上上网,但是,ipad的屏幕上浮现着潘朵拉一家其乐融融的画面,她吓了一跳,细看,ipad屏幕又回复到某购物网站的首页上。她翻了几页,ipad屏幕上突然又浮现潘朵拉一家的画面,她愣了愣,终于明白,她对潘朵拉婚姻的嫉妒通过ipad屏幕表达出来了。
舒思思把ipad往沙发上一丢,左右四顾冷清的家,看着看着,忍不住心酸起来。
当初,她渴望通过嫁给有钱男人过上上流生活,参加“高端相亲服务”,一番你追我躲、你躲我追的爱情游戏后,如愿成为有钱男人柯俊之的太太。没曾想,好日子过上没几天,柯俊之就突然走了……
舒思思并不后悔嫁给柯俊之,然而对比潘朵拉的婚姻,顿觉自己的婚姻运实在凄凉。她越想越伤心,反正家里只有自己一个人,正好尽情地渲泄伤感,哭吧!一念至此,随即呜咽起来,然后所有关于悲伤的记忆像被拧开的水龙头一样,哗啦啦地涌上来,一发不可收拾,鼻涕眼泪双管齐下。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时,一串刺耳的电话铃声从茶几上的电话座机上骤然响起,她无意去接,跺着脚大睁着一双泪眼仇人般地望着它。电话执拗地响了一会儿,骤然安静。
舒思思也骤然停止了哭泣,望着电话发呆。突然,她的皮包里骤然传出节奏欢快的歌声:“吹红了桃花/吹绿了柳树/你在路上总会安慰谁。吹醒了青蛙/吹来了燕子/我在城里里刚好缺了谁……”这首手机铃声是方大同的《春风吹》,她为刘欢喜设定的来电提示。
舒思思脑里闪过刘欢喜的脸,突然发现自己是那么想和刘欢喜说几句话。说什么都好,只要有个人说话就成。她迅速抹了把眼泪,扯过皮包,从皮包里掏出手机,按下接听键。
半个小时后,刘欢喜拎了一个超市的购物袋按响了舒思思家的门铃。
刘欢喜把拎来的超市购物袋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又进了厨房,过了一会儿,手里捧着碗碟筷和高脚杯走到客厅,把它们放到茶几上后,从购物袋里一一掏出两瓶干白葡萄酒、两包鱿鱼丝、一包大杏仁、一包腰果和两包盐焗凤爪。
舒思思双手抱在胸前,笑说:“欢喜,你这是打算在我家开士多店吗?”
刘欢喜把零食一一拆了倒进碗碟里,说:“你刚才不是在电话里哭着喊着说无聊吗?我来陪陪你呗!”
舒思思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她只是在电话里冲刘欢喜撒了会儿娇而已,没想到他会亲自来解救她所谓的无聊。
“那真不好意思,都那么晚了,让你跑来,我……”舒思思犹豫着不知道说什么好。
刘欢喜一挥手:“嗨!你还跟我客气什么呵!”他拎起一瓶干白葡萄酒,咬牙切齿地用开瓶器开了,小心翼翼地把葡萄酒倒进两只高脚杯里:“知道你喜欢喝葡萄酒,刚才经过王府井百货时特意进去买的。你知道这一瓶酒要多少钱不?1千200块!嘿嘿。”
舒思思坐在沙发上,举起葡萄酒杯优雅地抿了口:“嗯,确实有1千200块的范儿!鉴定完毕!”
刘欢喜笑了起来,一屁股坐到舒思思旁边的沙发上。两杯葡萄酒整进肚子里后,刘欢喜说,梅娟在董事会议上宣布,将再投资30万元到“安发”汽车维修厂上,“安发”会利用这笔钱投资建设一条钣喷流水线。
舒思思欣喜地说:“好呵!欢喜,你可以大展腿脚了嘛!”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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