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灿用手划开手机屏幕。她,一袭白色长裙,长发及肩,似笑非笑,在夏的繁花中静如秋水,就那样直直地看着自己。
偶然间随手拍就的照片成了他思念的慰藉,亦或是思念的虫蛊。他的手哆嗦了一下,仰起头,闭上了眼睛。
“灿,城市对你这么重要吗?我们不是说好要回到家乡吗?那里的孩子更需要我们啊。”
紫薇挣脱了他的怀抱,执拗地站在对面,脖子如梅花鹿样地向上拉直,声音急促,脸胀得粉红。
“城市是我的梦想。你留,我娶你回家。你走,恕不远送。”他瞪着她,不甘示弱,牙齿被他咬得格蹦响。
她向后退了一步,站定,“那我们只能各自安好。”
她的背影,给了他答案。他背脊发凉,瘫坐在公园的长椅上。
他1.8米的大个子,孤独了1.2米的长椅,旁边树上的蝉鸣叫得更加欢快,他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灿,分手后我们的微博我一直有更新,我把我的生活,我的欢笑都记录了下来。”他何尝不知道呢?
分手的第二天,习惯性地登陆“一笔轻瞄”的微博,竟然发现了她的更新,是她拍的几张他们母校的照片。
照片中不变的是那栋教学楼,变得却是颜色。 整个教学楼,被一大块儿淡蓝色天幕遮盖得严严实实,上面还摆放了形状各异的彩色图案。
他摇摇头笑了。为什么会笑呢?他下意识地退出微博。
思她念她的蛊虫却深种于脑,让他欲罢不能都说蛊虫是成对的,那一只会在她脑子里吗?
他后来干脆把微博设置成更新提醒,悄悄地来,评论写了删,删了写,如此反复,终究不留下只言片语。
四年了,微博在不断更新。她寂静安好,他思念无解。
夜色凉如水,他拉上自己外罩的拉链,干脆趴在小桌子上,随着火车有节奏的晃动。
一袭淡蓝色长裙飘过。“紫薇-,紫薇-”文灿跳起来,冲了过去,抓住紫薇的手。
“灿?你不是在城市里吗?”紫薇抽了抽手,没有挣脱。文灿的手如钳子般抓住,任由紫薇挣扎。
“诶哟,你抓我手干什么?”文灿的手被啪地打了一下,睁开眼睛,对面的哥们正瞪大眼睛看着自己。
文灿使劲挤出了一点笑,“对不起了,我睡着了。”
“没事没事,我看你一会喊,一会哭,又一会抓我手,失恋了吧。既然那么爱她,就把她追回来吧。”
那哥们抓起一瓶啤酒,放到嘴上,用牙咬住,噗,盖子脱落,啤酒溢出,递给我,冰冰的。
我看看他,接过,抬起头,咕咚咕咚咕咚,一口气下肚,“谢谢,这次回去,如果她还未嫁,我就嫁给她。”
那哥们给我竖了个大姆哥,“有血性,是爷们。我要下车了。回见,哥们。”
目送着他随着下车的人群离开,啤酒瓶还在,文灿抿了下嘴唇,两站,只有两站,就该下车了。他又抿了下唇,干咽了下。
夜色凉如水,他拉开了拉链,看着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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