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你飘的多远,你的根总是在那个风雨斑驳的土房子里。一抔土,一抹情。那日,我和母亲一同回到了久违的家。
极目远眺,青瓦黄墙所搭成的小庇护所将会是我的寒舍。这里,远近山廊,美仑多姿,树竹茶拢,浑然而不失层次,绿如滴翠。转念,细思,顿悟。城市的高楼大厦,蒙蔽了我们的双眼,麻痹了我们的神经,竟不知原来人世间,还有如此美景。不得感慨:“此物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我对这块土地的喜爱溢于言表。
慢慢走近,这里却到处是残花败柳,黄绿相见的瓦菲在这片土地上铺卷开来,随着地形连绵起伏,直到水天相接的地方,像是给大地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绒毯;恰如是一块碧绿的翡翠,深厚而含蓄;又似那绿滑的绸缎,唯美而舒适。瘦骨嶙峋的树枝上,几片枯黄的叶儿,扶着几缕轻风,在空中摆弄着她婀娜的舞姿。古老的房屋在半空中摇摇欲坠,发出痛苦的呻吟。大山深处,它独自哀嚎;美景之中,它却显得格格不入。惨象,已使我目不忍视。流言,也使我充耳不闻。只能在一旁暗自想着:生我养我的家,曾经是如此得有活力,有朝气。如今,为什么你如此颓废?为何不再有从前的生机?
母亲站在一旁,双目没了来时的炯炯有神,从深邃的眸子可以透视出:她的悲痛和内疚。“这座房屋已经许久未有人来了,时光侵蚀着它的脊梁,不舍昼夜。这年头的人啊!漂泊在外却忘了自己的根在何方。”一位年老的阿婆,背篓里装满了红薯,压弯了她的腰,压白了她的双鬓。子女外出务工多年,却无半点音讯,成了一位赤裸裸的孤寡老人,做了许久的麦田守望者。
天空淡漠了云彩,阳光掠过了树梢,撒下斑驳的光影,我在树下徘徊,久久不能前行,陷入了深思。为什么人们对家的向往越来越淡呢?家虽然是一栋普通的房子,却承载着老人们对团圆的渴望。它是漂泊者的避难所,是心灵的驿站,是游子的停靠站。“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在人世间走一遭,见面之交甚多。相识后,又相忘于江湖。试想我们彼此相识相知,在同一片蓝天下,都是同乡之人,就如白落梅所说:相逢是云聚,离别是云散,都不会影响天空的美丽。晨起共出,落霞同归。有多少的人历经这样的时刻: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李白的一生可谓是传奇,高力士脱靴,杨贵妃研墨,但也会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辛弃疾为国分忧,在战场上浴血杀敌,半夜挑灯看剑,沙场秋点兵,也只想建功立业,保家卫国。李后主有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的愁思,也会对南唐故土一席安馨的怀念······
母亲拿起就这久违的扫帚,不由自主地佛动着银白色的灰尘,弥漫在空中,久久不能褪去。房屋的右侧是一条静谧幽深的小径,道路两旁,杂乱无章地生长着槐、柳、柏、楸·····一到金秋就满树黄叶,好似上天特意布置的美景。屋的左侧是一个池塘,这儿是我儿时的天堂,在这儿我抓过虾,洗过澡,看过鱼儿嬉戏打闹。如今,这里早已面目全非,池水有些混浊,水底下一串串的气泡冒在水面上破裂,水中洋溢着一种腥甜的气味。其间有一两颗莲,一两枝花包,在空中亭亭玉立,带着十分非人工的痕迹。那我知道它们觉得是自生自灭的,是野的,不是家的。家,无处不风景,无处不欢喜。都市的繁华诱惑,使你忘却了自己是谁,失去了心性。父母的忠言逆耳,言传身教,早已抛在九霄云外。我们就像一只无头的苍蝇,在这个快乐的迷宫里穿梭,奔跑,躲藏,惊吓他人,最后以笑声和甜美的泪光收场。“常回家看看”不会因为失去一时而失去一世。而他们却会因你的任性而孤独终老。
时光如白驹过隙,稍纵即逝。母亲已经将房子打理的差不多了。她的心也差不多凉透了。母亲面色凝重,踏着沉重的步子,感觉地不断的摇晃着,使我站立不安,心中忐忑不已。“儿啊!再过一个多月,你就要上高中了,去大城市生活了,不要忘记这颓败的房子是我们的根,是我们的血液。有事没事常回来看看,看看你这年老的父亲、母亲。看看这矗立在黄土之上,不屈不倒,不偏不倚的脊梁。妈妈的时光虽然是有限的,但为了你,我会将我有限的生命,去创造无限的可能,为你铺平未来的路。”听到这些话,我顿时懵了,也许是我故意装懵,但我知道家永远是戒不掉的乡愁,父母是我们最好的避风港。
“人生是个圆,有的人走了一辈子也走不出命运画的圆圈。”然而并不是这样,我们缺少的是一个指明方向的人。圆圈上的每一个点都有一条腾飞的切线,而你们就是为我指点迷津的引路人。无论我漂泊多远,心始终埋在在那个风雨斑驳的村里,不离不弃。
我和妈妈拉长了身影在夕阳下漫步,感受落日沉沉低语,夕阳褪去一身铅华的美人,干净而又宁静。天边一样的云雾,犹如漂浮的云霞绕在她的腰际。柔和的晚霞映着母亲的笑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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