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从没想过有一天我会笑魇如花的挽着另一个人的胳膊站在符斯年面前,我曾以为符斯年是我的全部,曾经我所有关于婚礼的幻想,新郎都是他。
四年前,我只是酒店的前台,他是客人,就这么一面,从此改变了我的人生。
同事让我看股票走势图,问我哪一个能涨,我根本不懂股票,凭感觉说了一个,然后信誓旦旦的说:“肯定能涨”。
听完我说话,坐在前台旁边的符斯年抬头看了我们一眼,只是看了一眼。
我注意到了这个眼神,我把这个眼神理解为嘲笑。至于我为什么会这么理解,因为符斯年西装革履,长相俊雅,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我或许是想在帅哥面前表现一下自己有多愚蠢,竟然分析起了走势图,同事说我“胡编乱造”。
符斯年突然走到我们面前,递了一张名片给我,说:“虽然你确实在胡编乱造,但是你能编出来,而且编的还不错,说明你对金融是有天赋的,跟我走吧”。
他从酒店离开后,我拿着名片如获至宝,我相信他是一个好人,女人的第六感。
两周后,我辞职了,给他打电话。他说他已经安排好了一切,给了我一个地址,是一家酒店。
我到酒店后,他已经在等着我了。他说,给我一个月的时间让我接触学习金融,一个月后他会让我考试。考试通过,就可以进到他所在的公司,拿年薪。考试不通过,他会给我5000元作为补偿,并且会给我新的工作。
这一个月,每天都是我和老师两个人,符斯年偶尔会过来,陪我吃顿饭,顺便教我。
对我来说,符斯年是神秘且陌生的,最重要的是极具吸引力。
一个40岁的男人,正是魅力最盛的时候。何况符斯年经济条件优越,长相温文儒雅,每次出现都是西装革履,说话虽云淡风轻但就是有种让人不由自主跟着他走的魔力。
我正是对爱情充满期冀的时候,遇见这样一个全身都是魅力的男人,自然会陷进去。
我对着给我讲题的符斯年总是发花痴,通常听着听着就神游天外,脑子里都是幻想和符斯年恋爱的情景。这时候,符斯年总是会拍一下我的头,笑着喊我的名字。我最喜欢他喊我的名字,每次“管情”从他嘴里发出来,我都一种耳鬓厮磨的感觉。
功夫不负有心人,更重要的是有金融这方面的天赋,我在一个月后通过了符斯年的考核其实,我的成长有符斯年一半的功劳。通常老师教不会的,符斯年一讲就会。如果在学校的时候我遇到是老师的符斯年,我一定是清华北大。
符斯年把我带进了他所在的公司,成了我的直属上司,也成了我的师父。
师父也尽心尽力的安排好了徒弟的个人生活,给我租了房子,就在他家的对面。
我们的相处很和谐,在公司里,符斯年是我的老师其次才是上司,凡是他知道的他会的东西,一定毫不保留的教给我。当然,我有什么好东西,一定最先想到符斯年。公司的人都不敢和我有过节,因为不论我是对是错,符斯年都会站在我这边。我在符斯年心里什么地位,我自己也不知道。
私下,我们一起上班一起下班,一日三餐都是一起吃。我们知道对方的口味,知道对方的生活习惯,我每天晚上都是在符斯年那里挨到很晚才回自己家。对我来说,符斯年是除父母之外最亲近的人。
我的工作能力很强,没多久,就在行业里有了一定地位。但是,我在处理人际关系这方面的能力为零, 符斯年总是在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替我处理好了一切。 如果不是符斯年保驾护航,我也不会被那么多客户熟知。
我不喜欢参加宴会活动,符斯年虽然会带我参加,但只要求我露个面就可以,剩下的他会来。
符斯年之于我是依赖,是守护,是除自己之外别人都不能亲近的人。公司的所有人都知道,我是符斯年的小跟班,符斯年在哪儿,我就在哪儿。我也从不掩饰对符斯年的崇拜和爱慕,看着他的时候,我眼里都是爱。
我之于符斯年是一种超越友情的存在,照顾我爱护我,以恋人的身份却没有恋人的名分
所有人都以为符斯年是我的,我也一直以为符斯年是我的,可不论我表白还是暗示,符斯年都无动于衷,我生气闹脾气,符斯年还是会哄我,但就是绝口不提我们的关系。
02
苏原的出现是一个意外,恰到好处的意外。一次宴会,苏原对我一见钟情,从此穷追不舍。
据后来苏原回忆,每次看见我和符斯年在一起时,我脸上的笑容和小女生的娇羞,他都想和符斯年打一架,反正自己年轻力壮,肯定能打过不惑之年的符斯年。但是,打赢了我不会原谅他,打输了,我更瞧不上他。所以,苏原一直在追而不得的道路上,坚持不懈的原地踏步。
就在我以为我们的关系会一直这么不清不楚的时候,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事出现了。
符斯年生日那天,发生了车祸,这场车祸没有带给符斯年任何伤害,只不过是带来了他远在美国的妻子。
我明白了一切,怪不得符斯年一直不肯接受我的表白,怪不得他那么了解我想要什么,怪不得他不让我留下来和他一起过年,怪不得……
符斯年没想到他妻子会突然回来,他知道我会接受不了,他想解释,可怎么开口。
他结婚很多年了,也有小孩,一个四十多岁的成功男人怎么可能还是单身。只是他妻子和家人都定居在美国,结婚后他们就没回过国,他偶尔会回美国,在那些个我以为他出差的日子。他的同事也不知道他结婚了,他的朋友都在美国。
他和妻子早就没有感情了,只是两人有孩子,家里也是旧相识,将就着过罢了。
对于我,一开始他只是看上了我的天赋。在慢慢的相处中,我的依赖和崇拜,让他心猿意马。再者我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女生,有独属于我这个年纪的可爱单纯的小女生的一面,工作中的我又是那么认真。等他发现他爱上我的时候,他已然回不了头了。
我每一次表白都是对他的惩罚和折磨,可是他又不想彻底推开我,他不能失去我。也有无数次,他想直接坦白,可每次面对我看着他的笑颜,他开不了口。
我开始躲着符斯年,上班走的很早,开的是符斯年作为生日礼物送我的那辆车。在公司里也是躲在办公室里不出现,就是不和他见面
我决绝起来,是符斯年想象不到的绝望。电话信息不回,人也见不到,符斯年大概知道自己要失去我了。
只有一个星期,他就看到了我的辞职申请,他的心一下子就冷了。自己这两年的付出都换不来一个解释的机会,我当真舍得离开他他不相信。
他来我的办公室找我,他不敢相信此时在他面前的是那个自信爱笑的小女孩。在他面前的这个女生神情淡漠,眼神冽然,看着他好像不认识他一般。
他把辞职申请摔在办公桌上,“为什么,为什么要走,这是你凭你自己的能力得来的工作我不认为你能找到更好的”。
“符斯年,我留下来是因为什么,你知道。我选择离开是因为什么,你也知道。”
“工作更重要”
“我自己的感情更重要”
“管情”,符斯年想靠近我一点,往前走了一步。
“你别过来”,我激动的喊着。
这一星期的避而不见,我想了很多。符斯年有那么多的机会可以解释清楚,可是他没说不管符斯年爱不爱我,都不重要了,符斯年已经没有资格再让我留在他身边。
“我爱你,我留下来是为了你,可是你,不值得我再留下”
符斯年的质问和解释一瞬间烟消云散,是他错了,他对不起在先,他有什么资格质问我让我留下来呢。
他强迫自己离开这间越来越冷的屋子,走到门口的时候,还是顿了一下,“如果你留下,我会很开心”。
门开开关关,来来回回,我没有改变我的决定。
03
一年后,我回来了。
我是回来参加苏原哥哥婚礼的,也可能回来就不回去了。
苏原一直不愿待在法国,这次回国,苏原也是软磨硬泡了好久,我也不忍苏原总是因为语言不通就宅在家里。
晚上,我把喝醉的苏原安排好,就来到了这个我思念已久的家。
我手里撰着钥匙,站在门前犹豫了很久,万一这个房子已经被出租出去了。深呼吸,我转动钥匙,门打开了,漆黑一片。
有人,看不清脸,我知道,是他。
两年不见,再见到他,心还是跳的厉害,即使我身边已经有了苏原。
我们就这么站着,不说话也不动,像极了当年两个人吵完架之后的状态。不过当时他摔门走了。之后,我就不辞而别了。
没想到两年了再见面,还是这个状态,好像这两年没有空白,没有分别,只是在冷战一样。
他突然冲过来,抱住我开始亲吻,紧紧的抱着,好像要把我揉进血里,嵌进骨里。我开始反抗,推他踢他,他就是不放手而且越抱越紧。
我没想到一向自制的符斯年会有这么失控的一面,我们最后一次吵架,我哭的歇斯底里态度强硬,他也只是摔了一下门而已。
但如果他爱我,我就能理解他,在他羽翼下被他呵护着成长的女孩成了另一个男人的附属,他怎么可能不疯。
他哭了,我突然感受到他的眼泪,他爱我,他还是爱我的。
我虽然爱上了苏原,但对符斯年,我是留恋的,毕竟我最好的三年是在他身边。
他开始慢慢的冷静下来,松开我,他自己坐到了沙发上。我打开灯,环视这间房,和我离开时没有分别,我相信符斯年有很多日子是在这间房度过的。
我想看清他的脸,可我刚移动步子,电话就响了,是苏原。
我停下了脚步,转身离开了。苏原醒来,发现我没在身边,会担心的,我心里想着。
回到苏家,苏原就坐在客厅里,看见我,苏原瞬间走到我身边,抱住了我。他说:“如果你不接我电话,我会以为你不要我了。”
我紧紧的抱住苏原,这么爱我的男人,我怎么会不要呢。在法国的这一年,苏原每天都在,我已经习惯了他的陪伴。异国他乡的一年比在国内的三年更让我记忆深刻,我可以离开符斯年,却离不开苏原了。
苏原没有问我去了哪里,也没有提以前的人以前的事。
但该面对的始终要面对,符斯年是我们不得不解开的结。
最终还是符斯年先给我打的电话,我们约在了以前常去的饭店,苏原送我到了门口。
虽然我和符斯年之间,看起来是我主动,但主导的还是他,这是永远不会变的。
他说:“管情,你过的好吗”,没有我在身边
“苏原对我很好”,我答非所问。
“你回来了还回去吗”
“不回去了,苏原在那边待不惯”
他沉默了一下,无奈的笑了笑:“你不用对我这么防备,到如今,任何事都不会再发生改变了”。
“我知道”,我还是逞强。
他无视掉我满身的刺,继续说到:“你回来了,我却要走了”。
我眉头皱了一下,我还是输了,好像在他这里,我从始至终都没赢过。
“为什么”
“孩子大了,想要爸爸,我也想多陪一下家人,就像你说的,工作没有感情重要”
“那我呢”,我也不知道我会冲动的问出来,可我不后悔问出来。“那我的感情在你这里不算感情吗”,我把没有问完的话问出口。
“管情,我爱你,现在也爱你。但我的爱是不道德的,我不该爱上你。以前,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太优柔寡断,是我伤害了你。但幸好你有苏原,苏原比我更有资格。”
“符斯年,你知道吗,我一直想要的不过是你的一句对不起。苏原爱我,我也爱苏原啊,感情是相互的,需要两个人回应。”
我走出酒店,苏原靠在车上等着我,我拉了一下背上的包,笑着向他跑过去,他也笑着看着我。
几天后,符斯年坐上了去美国的飞机,他应该不会回来了。他离开的这天,我收到了一个同城的包裹,是礼物,很多礼物,去年一年过的所有节日的礼物。
04
符斯年
“管情回来了!”符斯年的同事也是好朋友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符斯年。
符斯年的世界在听到管情这个名字的时候就已经封闭了,他看不到身边或是探究或是关心的眼神。他的世界只有一个声音:“管情回来了”,她回来了,她终于舍得回来了。
两年前,因为一封辞职信吵了一架,她不辞而别,停用了所有他能找到她的通讯方式。他给她的工作,她不要了;送她的车,她不要了;就连他,她也不要了。
他找不到她,没有一点关于她的消息,她的家人、朋友、关系好的同事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他知道她在报复他。
后来,知道她出国了,去了她最喜欢的法国,陪在她身边的是对她一见钟情苦苦追求的苏原。其实她走后,苏原去过她的房子找她,在她门前坐了一夜。他不敢相信,那个不可一世、意气风发的苏原会有那么伤心绝望的时候。
没几天,苏原就出国了,他的哥哥说他去法国找他心爱的女孩去了。他知道,苏原心爱的女孩是管情。
那晚苏原在管情的房门外待了一夜未睡,他也一夜未睡。他和管情的房子是对门,是他选的。苏原走后,他拿了备用的钥匙去了管情的房子,没有找到管情手里的钥匙。
管情带走了钥匙,她还会回来,符斯年一直这么安慰自己。即使想她想的发疯,担心她担心的发狂,他也不让自己去看她。他要让她自己回来,玩累了、玩够了她自然会回来找他,从她24岁开始,她就已经离不开他了。
在朋友那里听到管情和苏原的名字联系在一起的时候,他就疯了。刚刚就在这个屋里,他想到管情在另一个男人面前巧笑嫣然,甚至在这个男人怀里撒娇睡觉,在他身下承欢,他就心疼的厉害。
这两年他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他告诉自己,要相信管情,相信管情的心里只有他。可是,他看到了管情和苏原的合照,明显,管情已经爱上苏原了,他输了。
《后来》
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
可惜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
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
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再
槴子花白花瓣落在我蓝色百褶裙上
“爱你”你轻声说
我低下头闻见一阵芬芳
那个永恒的夜晚十七岁仲夏你吻我的那个夜晚
让我往后的时光每当有感叹
总想起当天的星光
那时候的爱情为什么就能那样简单
而又是为什么人年少时
一定要让深爱的人受伤
在这相似的深夜里你是否一样也在静静追悔感伤
如果当时我们能不那么倔强
现在也不那么遗憾
你都如何回忆我带着笑或是很沉默
这些年来有没有人能让你不寂寞
永远不会再重来
有一个男孩爱着那个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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