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荣耀左岸
李士心。
李志。
凌泽死死地盯着这两个名字，渐渐的在他的脑海中，两个模糊的人影开始融合，最终完全重叠，那分明就是一个人——杀人凶手。
“李士心其实就是李志分开写的，这两个人是一个人？”彭柯也明白过来，诧异地说道。
凌泽点了点头，快速说道：“彭柯，你带人迅速对这两人展开细致排查。老方，我们再去会会韦科茂和周嫣然。”
讯问室里，周嫣然情绪稳定了很多，她断断续续地回忆着十八年前的那个罪恶之夜。
“他死了？”王芳看着韦科茂，哆哆嗦嗦地问。
韦科茂试了试鼻息，又用脚踢了两下，“死透了”。说完之后，韦科茂似乎感觉说的有些不妥，接着说“死了更好，少了纠缠，这样你们母女就可以跟着我过安稳的日子了。”
王芳眼神呆滞，她虽然恨周国保，但显然没有到非杀不可的地步。至于此时的周嫣然早已脸色惨白，吓傻在原地。
“接下来，我们怎么办？”王芳回过神来，杀人偿命，他们哪里还有安生日子可过？
韦科茂好像没有听见王芳的问话，他快速地将还没有僵硬的周国保尸体塞进渔网，又把两块大石头压在上面，包括那根铁棍。
“既然有人想杀周国保，那我们就顺水推舟还把尸体抛进河里，就算有一天警察发现了尸体，也不知道是我们杀的。”韦科茂边说边看着夜色下的荷花淀，他不知道周国保是从何处爬上岸的，所以必须重新找到抛尸的地点。
“你会划船吗？来帮我……”韦科茂回头看了看远处的王芳，看见瑟瑟发抖抱在一起的王芳和周嫣然，显然想要让她们帮忙是不可能了。
左看看，右看看，韦科茂发现不远处有一个废弃码头。没有丝毫犹豫，他拖着周国保的尸体，大步走了过去。
伴随着咕咚一声闷响，周国保的尸体彻底淹没在河水之中。一连串密小的气泡紧促地冒了出来，十几秒钟之后，河面再次归于平静，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韦科茂拉着王芳和周嫣然消失在夜幕之中，黑色掩饰了一切，包括杀人，包括抛尸。
然而，就在韦科茂三人刚刚消失之后，一个瘦小的身影从夜幕中走了出来。漆黑的夜里，身影晃晃当当，看似柔弱又坚定无比，给人一种无法言说的感觉。
黑影盯着废弃码头看了几秒，随即也彻底消失在黑夜之中。没有人看见他阴郁的脸庞和淡漠的眼神。
伴随着周嫣然的如实交代，十八年前的白骨案逐渐露出水面。王大柱三人杀人未遂，不知对他们三人来说到底是喜是悲。凶手韦科茂在事实面前再也无力反驳，最终低头认罪，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然而，这一切并不能让侦查员们高兴起来。因为，杀害法医陈浩、韦磊和杜小云的凶手依然逍遥法外。
“凌队，李志确实是孤儿，但在荷花淀没有身份信息，可能当时并没有采集入户。据部分老人说，李志在寡妇王大妈去世后也离开了荷花淀，具体去向不知。”彭柯翻着手里的资料，有些灰心丧气。
“李士心呢？”似乎是预料之中的事，凌泽淡然问道。
彭柯的脸色越发难看，他低声说道：“当时的的事车祸被认定为普通的交通事故，并没有立案。从李士心留下的身份证信息反查，发现是错误的身份证号码，初步怀疑是伪造的假证。”
夜深，人静。
偌大的办公室里，凌泽半躺在椅子上。面前的烟灰缸里插满了烟头，浓浓的烟雾在昏暗灯光的照射下泛着诡异的光芒。
眼前的卷宗凌泽已经不知道看了多少遍，可是依旧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凌泽总感觉有一根看不见的绳索在牵引着他，而他犹如一个木偶被别人掌控着。
从老李头发现尸骨到确定死者是周国保，从发现尸骨上的钝器伤痕到陈浩的无故溺死，从发现凶手韦科茂到韦磊被杀，这一切的一切看似顺理成章，但细想起来似乎又环环相扣，全部都在别人的指引下完成的。
真正的凶手却一直藏在背后，静静地看着他所导演的一切。他就像是一团透明无色的空气，来无影去无踪，没有可以发现他的存在。
“挑衅！”凌泽脑海里突然冒出这样一种想法，他将最后一根烟头捻灭在烟灰缸里，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黑色的人影慢慢靠近自己，只有一双愤怒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双手攥着明晃晃的匕首，快速朝着自己的胸口刺了过来。
“啊！”凌泽从噩梦中惊醒，满头大汗。他揉了揉眼睛，拉开窗帘，刺眼的阳光照射进来，新的一天开始了。
“铛铛铛，铛铛铛！”急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凌队，咳咳，你没事吧？”彭柯开门进来的一瞬间，浓烈的烟味让他剧烈咳嗽起来，他关心地问。
凌泽歉意地笑笑，转身把两扇窗户全部都打开，“我没事”。
彭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似乎憋足了勇气道：“市区阳光小学一名小学生三天前失踪了，尸体今天在郊区被发现，心脏丢失。”
凌泽皱了皱眉，又是恶劣的命案。
“市局领导的意思是，白骨案先放一放。等到有线索的时候再说，目前要全力攻坚现发命案。”彭柯含蓄地说道，他知道法医陈浩的死对于凌泽是一个心结。凶手一天抓不到，他就一天不会安心。
“所有的结果一定有其原因，那么原因又是什么呢？从零开始，如果凶手从一开始就想掌控我们，那么他必须在所有的事开始之前开始谋划。那么，这一切的开始又在哪？”凌泽自言自语，一种令他都觉得有些可怕想法在心中逐渐清晰。
韦科茂因涉嫌故意杀人罪，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制裁。至于周嫣然，无罪释放。只不过在离开讯问室的一瞬间，那脸上的笑容让凌泽琢磨不透。是坦然？是解脱？亦或是轻蔑？
气温骤降，琅琊市下起了今年的第一场雪。或许是因为心情，凌泽总感觉今年的雪比往年要大，天气也冷了很多。
伸手将夹克套在身上，凌泽对着彭柯说道：“走，我们去荷花淀看看雪景。”
彭柯一头雾水，快速跟了上去。
“如果一切从头开始，那么首先要找的就是报案人老李头。尸骨是他在荷花淀清淤时发现的，会不会是他导演了这一切。”凌泽看着窗外，不着边际地想。
警车在雪地上慢慢蠕动，轮胎压在厚厚的雪上发出吱吱喳喳的声音。凌泽打开车窗，偌大的雪花随风飘进车内，带进一阵刺骨的寒风。凌泽使劲摇了摇头，把刚才可笑的想法抛到脑后。
此时的荷花淀一片雪白，没有了娇艳的荷花，没有了热闹的人群，远远看去荷花淀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雪白坟墓。
景区的后方拐角处有一间屋子，屋子不大，在热闹的景区中很容易被人忽略。然而此刻，当一切都被白雪覆盖之后，那个小小的屋子反而显得突兀起来。
“那里是做什么的？”凌泽指着远处的屋子，低声问道。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那个小小的屋子有一股力量在吸引着他。然而，当他想要走近时，又有一股强大的压力扑面而来。
小屋内，黑衣人缓缓撕裂自己的人皮面具，露出了可怕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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