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着故事下酒

隔壁老王是托养中心年龄最长的护工，今年65岁。

他的儿子做生意被骗100余万。

为了给儿子偿还欠款，老夫妻俩的退休工资全被有关部门截流。为了维持生活，不得不又出来打工。

托养中心最难护理的两个人都在他手里，一位是高位截瘫（据说是医疗事故）的老郭头；一位是下身瘫痪（车祸）的小随。生活基本上都不能自理。

我们俩住对门，晚上空余时间经常在一起喝酒聊天，他给我讲了很多他从前的故事。虽然多数平淡无奇，但我依然装作很感兴趣。只是一个故事也没记住。

我是不是很虚伪！

其实，就着故事下酒别有风味。

弱智男孩有个口头语“洗屁股”，我每次送饭回来他都会问：“小齐，你想我了吗？”“你还走吗？”“妈妈啥时来呀？”“啥时打麻将啊？”只要你答对了他心里的标准答案，他就会拍着手，嘴里念叨着“洗屁股，洗屁股”高兴地走开，否则就会一遍接着一边问个没完没了。

今天我上电梯的时候，他对我说：“等他们走了的。”我回答：“行！等他们走了的！”

经理问我他说这话什么意思？我说他想下楼吃饭。经理露出疑惑的神色。我笑着说，这是我俩之间一个永远不能实现的约定。

为的只是让他少唱一遍“我想妈妈了，妈妈啥时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