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从电视上听到老狼的伤感情歌巜同桌的你》，激起我心中久久共鸣。遥想当年同窗，感慨万千，奋笔写下一首巜同窗的你》：＂明天你是否想起，昨天同窗的我。明天你是否还惦记，我俩之间点点微妙故事。老师同学都已想不起，猜不出故事中的你我，曾经的甜蜜。谁娶了美丽聪明的你，谁就能幸福快乐一辈子。你从前总是很小心，在我身旁削铅笔，我也曾轻轻触碰你，伸在我桌凳底下的脚，从此我俩的脚，紧紧拥抱在一起。那时候觉得天总是很蓝，日子过得很快，希望永远不要毕业，可一转眼就各奔东西⋯⋯＂。写至此，心潮澎湃，波涛汹涌，如影随行的往事萦绕心头，挥之不去，默默传来的是对当年高中时代的回忆。
曾记得上世纪七十年代末，我在我们公社中学上高二第一学期，也就是说毕业那一年（当时没有高三、初三和小学六年级，是九年义务教育，在我毕业后的一年才开始实施十二年的义务教育）开学的时候，我们髙二（一）班，来了七八个上届毕业的复读生，这些同学都是上届班里成绩比较好、家庭条件不错的人家。其中有两个女同学，一个是我们大队的李丽，听说语文差一些，数理化方面成绩非常好，是上届班里的尖子生，当年没有考取大学（复读一年考取了），其中原因录取率非常低，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被刷下，当时整个公社能够考上大学的真是凤毛麟角、屈指可数。另一个是外公社的王菊，后来听说她的爸爸在我们公社中心小学担任校长，他把女儿找人安排在我们的班级，并且和李丽同桌，正好坐在我身后一排，与我同窗。王菊语文比较好，数理化成绩一般，她的爸爸请老师把她安排与李丽同坐，这样俩人都是复读生，既没有心理压力，又可以在学习上取长补短，她俩一个活泼一个文静，感情很好。王菊身材苗条，个头中等，白嫩的瓜子脸上长着一双大而乌黑的眼睛，小巧的鼻子，洁白如珍珠般的牙齿，一头乌黑的头发上扎着两条流行的羊角辫，穿着一身素雅干净的飘亮衣服，给人的印象是温婉优雅的。
我们在一个班不知不觉一学期，到了高二第二学期，学校领导为了提高高二毕业班优秀学生的成绩，追求录取率，在两个毕业班中各选取本届成绩突出的五名学生和筛选的复读生，组成提高班，由仼课老师利用课余时间和礼拜天，给这些学生进行考前强化训练，我和王菊、李丽有幸成为其中一员，我感到非常高兴，不是别的，能够被选拔到提高班，不仅是老师对我的学习成绩认可，让我有一个积极向上努力拼博的动力，而且更是给我勤劳辛苦的父母、兄弟姐妹的一个安慰。
我是穷苦人家的孩子，父母都是种田的，目不识丁，兄弟姐妹五个，只有我考上了高中，记得高中第一学期报名费就是九元，相当于当时一个代课老师的半个月工资。父母看到我用功学习，期待将来能有出息，总是起早贪黑地干活搞副业攒钱，把我每次报名费早早准备好，不耽搁我报名上学。因此我知道肩上的担子重大，在学习上不敢怠慢，学校放学后赶紧回家看书学习，不管是夏天的蚊虫叮咬、还是冬天的瑟瑟寒风，我总是伴着昏暗的煤油灯，学习至夜深人静，不敢辜负父母、老师对我的殷切期望。谁知道，就在高考冲刺阶段，甜蜜的暗恋把我和王菊冲昏了头脑，失去了理智，酿成了终身的遗憾。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喜欢上了认真学习、美丽聪明的王菊，更不知道她从什么时候起对我这个好学上进的白面书生有了好感，暗恋上了我。只知道好几次早上我从家里出发往西步行十里到学校，途经我们的教室朝东外墙时，经常看到不在敎室晨读而站在教室东外墙看书的王菊和李丽，经过她俩面前时，王菊总是不露声色向我投来关注的目光，目光中透着炽热、问候，让我觉得一种说不清的温暖情愫在心中弥漫，我本能避开不敢直视，急忙低头向教室走去。有的时候，我经过教室外走廊，看到我桌旁向外打开的玻璃窗时，（玻璃窗是王菊早早打开的，因为她离学校最近，早上到学校最早），总是发现窗玻璃里映照着她向外张望、等待的眼神，当我看到她时，她又慌忙低下了头。
我明白她的脉脉含情，却从未说出口，迟迟不敢向她表白爱恋之情。虽然相聚在校园里，一起学习，一起努力，但相爱的种子已悄悄埋在心底，谁也不会忘记，表面上循规蹈距互相不言语、男女之间授受不亲，暗地里有了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记得那是一个夏天的上午，第四节课上课铃刚响，我迈进桌位，就看见王菊一双小巧的脚，穿着飘亮的凉鞋，合拢一起，伸到我的座位㡳下，脚趾向上抬起，在我眼前左右晃动，象是向我打着招呼，我心领神会，回到座位，打开书本，拿出纸笔，装着认真听讲、记录的样子，暗地里把我的脚并拢向后挪动，往她靠去。只觉得王菊立马有了反应，她先是叉开双腿，两脚向前略伸，超过我的脚，然后收拢，向后夹紧，把我的一双脚紧紧勾住，拥抱在她的两脚之中。一霎那，我的脑子一片空白，血液急剧上升，小腹开始躁热，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仿佛勾紧我的不是她多情的脚，而是一双坚实有力的小手，紧紧地拥抱我躁动的身体；又仿佛是她羞红的脸紧贴着我发烫的脸颊，用她柔软的、饱满的胸脯贴紧我热血沸腾的胸膛，我完全沉浸在这片云朝雨暮的海洋之中。不一会，她又换了一个动作，放开勾着我的脚，用她的脚面轻轻地来回摩挲我的脚面，那种舒适甜美引起的意乱情迷的亢奋，一时找不出用恰当的语言来形容，只觉得眼睛迷离，浑身躁热，下身胀痛。课堂上老师苦口婆心的演讲，我早已不知云里雾里，爱的甜蜜快乐充斥着我的全身。再后来她把脚移开，挪到我的脚后，又用她的脚尖在我翘起的脚底下来回画着圆弧，最后她用脚趾轻轻拍打着我的脚心，让人幻想成妈妈对着刚吃饱奶水的宝宝，一边哼着摇篮曲，一边慢慢摇着小床，哄着宝宝入睡的情景。此情此景，让我控制不住，一泻千里，达到了妙不可言的仙境。从那以后，我们经常做着这种不是爱爱却比爱爱更甜密、更安全的事，直至高考临近，我们才如梦初醒，匆忙备战高考，可想而知，结果如何。
自从学校一别，得知高考我俩双双落榜，我的心像是沉入万丈深渊，多少次我后悔自责的泪水在脸上肆意流淌，那丝丝的冰凉、微微的咸意，让我感觉莫名的难过。想起前途迷茫，更是悲从心来。我深深地体会到：恋爱对于一个情绪不稳定、心智不成熟的中学生，是一件太过昂贵的奢侈品，给不起更要不起。如果我是一个有责任感的男人，面对贫穷的家庭和落后的农村，面对即将毕业决定人生命运的高考，在成绩尚可的情况下，就应该把时间和精力都投入到高考当中，奋力拼搏，不应该早早的恋爱，以至于高考败的那么惨，心是那么痛！
四十年前，能够考取大学，就意味着捧到了铁饭碗，就是国家包分配的公职人员，你的工作、你将来的爱人就不用父母操心发愁了。可我未能自侓，沉迷恋情，学业荒废，辜负了父母的期望，辜负了老师的精心培养。我落榜以后之所以没有重读，因为当年的高考成绩不理想，没脸请求父母让我去复读，更没脸，面对曾经对我倾注心血、抱有希望的任课老师，我身不由已陷入早恋，毁了自己的前程，也误了王菊的学业，如果能把儿女情长抛在脑后，学业放在首位，集中精力，刻苦学习，高考充分发挥，也许会考出一个满意的成绩，即使当年录取率低没能考上的话，也为下一年高考，奠定坚实的基础，来年或许榜上有名。可是世上没有后悔药，没有这么多假设如果，时光不会倒流，就像滔滔大江东去，永不复返了！
后来，我们社办厂招工考试，我以第一名的成绩被录取，和其他几名成绩优秀的人被厂领导选送去南通培训。我觉得工作有了，又被领导重用，前途肯定光明的，鼓足勇气给王菊写了封求爱信，妄想重叙我们的爱情。但我也知道，她的家庭条件好，兄妹两人，负担小，爸爸又是校长，我家与她家不可同日而语，虽说她未能如愿上大学，但女儿高攀这个习俗横亘在这里，无法跨越，可是这些担忧，对于没有社会阅历、血气方钢的我又算得了什么，终究抵不过长久的思念，我再也不愿承受爱而不言的煎熬，坚信我们的这份情，足以跨越世俗与偏见，击碎所有的质疑和悲观预言。可最终理想敌不过现实，世俗压倒一切，高估了自己，高看了爱情，以至于从高高的爱情之峰，跌入深深的失望之谷，落得个遍体鳞伤的境地。
这是我第一次写给王菊的信，也是最后一次写给她的信，虽然没有石沉大海，一去不复返，但“原信退回”对我的打击比它更加严重。那些日子，我整日茶饭不思，红肿的眼眶不断涌出苦涩的眼泪，漫长的夜，不知怎么熬过，爱的越深，痛的越难受，一度怀疑时间的功效，找不到疗伤的角落。我真不敢去想，曾视若生命的爱情，留下的遗憾与伤痕会伴随我一生。再见了，我最爱的女孩：再见了，我无法续写的爱情：再见了，我无法寄出的信笺：再见了，灿烂的忧伤：再见了，无处安放的旧时光：再见了，青春美丽的疼痛和永恒的迷惘。
既然我们今生注定不能在一起，就把它放在心底一点点去忘记。只叹我们能有缘相逢，今生却不能有缘相拥。想你的心好痛，好想和你共度一生，夜夜拥你入梦。多少思念堆积在心中，远方的你是否有感应？忆往昔，美好的人生路上有你欢乐的笑声，幸福的时光有你温情的陪伴。珍惜吧，世间多少轮回，我们才能有缘相遇，这一生回忆有你就足够，一辈子永不后悔！
二〇一九年五月于金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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