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坐班哥
嘶嘶噬咬声，沿着秘庄外的小五行阵，密密麻麻的响起，一名守阵侍卫才一觉察，正待起身看个究竟，突然眼中世界再没了色彩。而后，一名老者与一名少年步入。老者鸠面獠牙，形容相当可怖，只见他一挥手，刚刚被破的小五行阵就重又恢复，老者鼻中冷哼一声，似乎相当不屑。而那少年，面容普通，甚至有着几分呆滞之色，亦步亦趋的跟随着，只是偶尔闪现的眸中精光，恶狠狠的掠过老者背脊，才显出他似有饮尽对方血肉才可罢休的恨意。鸠面老者似有所感，回身探究的看了一眼，入目只是少年呆滞如常的模样，甚至这少年因一时大意，差点一头撞到了他的背，于是老者摇晃着脑袋，不再起疑。
秘庄大殿内，已经血祭了十一名少年了，王卓在兴奋之余，也有几分疲累。若非如此，刚才心内怎会莫名一紧，差点心神失守。王卓摇了摇头，打算将仪式继续下去。
不过，五鬼似乎有些雀跃的过了头，王卓起身来至阵前，对着五鬼连连弹指，一道道气剑打的五鬼哀嚎不已，终于重又安静下来。
乌鸦看到王卓停手，上前低声说道：“仙师，要不这次换李小子吧，他也听得够久了，该自己感受感受了。”
王卓因为心中不宁，加之素来喜怒无常，于是才听乌鸦所言，就立刻扬声骂道：“滚一边去，本仙师还用你提醒？”言毕，两指一点李释心，将似乎吓傻了的他，隔空摄入五鬼阵中。
五鬼腥臭无比，刚才待在阵外还不觉得，如今却叫李释心恨不能鼻子也如眼睛一般，失去了嗅的功能才好。当然，五鬼那股仿若来自地狱的阴气，也叫他的身体违背了自己的心意，不自主的颤栗起来，李释心心中暗骂两句“不争气”，而后自然而然的放开神识，想要“看清”身边的一切。即使死，也要死个明白，他这般想道。
王卓发出“咦”的惊叹，眼中露出不可思议神色。不过，他旋即收起了心中的疑问，目中重又放出狠戾，口中便要诵起咒语。
或许是命不该绝，亦或许是漫天的神佛中不知哪一路的保佑，就在这时，大殿之门四分五裂的飞射迸溅开来，粉碎的木屑抛洒了一地。王卓如受惊的兔子一般，由地面蒲团上迸射了起来，一脸的错愕与恐惧。其他秘庄侍卫之流，却有着“不知者无畏”的悲剧，纷纷拔刀出鞘，向着来犯者冲杀过去。
大殿之内，除了眼盲的李释心与昏迷的青儿，其他人都看到了。那是一幕怎样的情景呢？在所有人眼中，侍卫们从四面八方，如虎似豹的扑向闯入者，眨眼间就完成了扇形合围，眼见下一刻就要将对面二人砍成肉渣，却蓦地出现一道黑墙，涌动的黑墙发出“嘶嘶”的刺破耳膜的怪鸣声，侍卫们还未来得及胆寒心颤，就先变成了一具具骸骨，而后骸骨也“消失”了，骨沫儿都没剩一点！
乌鸦握着腰间弯刀的手，“啪嗒”，无力的滑落在身侧。下一刻，这位恶贯满盈的贼，竟然无力瘫倒在地。
寸许长的两道尖牙，长在披着黑甲的肉团上，这样的凶虫，竟然组成了一道黑墙，数目不可计数，只是不知原因的，在吞噬完那些侍卫们的肉与骨后，停在原地一直不停的嘶嘶着，包括王卓在内的所有人，被骇的浑身冒汗，抖如筛糠。
终究还是王卓最先回神，他远远的作了一揖，举止有着说不出的恭敬，道：“前辈，晚辈王卓，是……”
“闭嘴！”鸠面老者声音不大，却叫王卓臊得慌，在这般多手下面前，他的确有些下不来台。不过，这又如何！
“你！”鸠面老者喝止王卓，却将手指一抬，遥遥指向乌鸦。乌鸦见状，几乎立刻腿就转筋了，他心中不由犯苦：怎就叫这虫魔盯上自家了呢？
“拜见仙师。”乌鸦轻声细语，往日凶悍再无一丝，话语柔顺轻和的仿佛一个才过门的小媳妇。
“蟠龙真人是你什么人？”
“蟠龙真人？”乌鸦闻言，脸上泛起不解神色。但一旁的王卓却双目圆睁，似乎鸠面老者口中的蟠龙真人，给他带来了极大震动，一瞬间就连心神也不能再守。
“对了，真人脱离修真界已久，俗世中应该称呼他为‘慧轮禅师’。”鸠面老者看到乌鸦的不解神色，知他不是作假，于是耐着性子解释了一句。
“慧轮禅师？”乌鸦勉强压住震惊，想要说些什么搪塞对面的凶人，却一时心思烦乱起来。恍惚间，他仿佛又回到了很久以前，那时他的父亲还不是慧轮禅师，更不叫蟠龙真人，只是一个普通的读书人，整日里读书习字，游山玩水。而他的母亲，一个普通的乡镇女子，抱着那时还很幼小的他，用她仰慕的目光，追随着父亲的脚步，游过山山水水……
咳咳……
鸠面老者的咳声，也仿佛带着冷彻人心的寒意，直入乌鸦心脾，一把将他从不可抑制的会议中撕扯了回来。看着凶人一脸戏谑，乌鸦的谎言才到嘴边，就又吞了回去，他说道：“正是家父。”
一旁的王卓听了这话，脸上闪过一丝古怪。
“哦？禅师何在？”此时，鸠面老者似乎有些惊喜之色，压抑不住才显现在脸上。
“回仙师的话，在下不知。”禅师明明是被乌鸦害死，但他说这话时，心中虽然有些惶惶，但面上颜色不变。然而，鸠面老者似乎有揣度他人心灵的本事，他把眼一竖，恶声道“小子，不说实话，是吗？还是，你以为有谁能护住你？”
言毕，他那双三角眼一转，就盯在了王卓身上。王卓才觉不妙，还没来得及从储物袋中祭出法器，就感觉背后一麻，然后两膝一软，瘫倒在地不省人事。一只黑甲虫从王卓背襟钻出，嘶嘶的叫唤两声，似乎在向老者邀功。
“哼，若不是看你在为金老魔办事，而本座俗世一行，又有求于他，岂会饶你小命！”鸠面老者一席话，王卓自然听不见，但他旁边的乌鸦，却立时如坠冰窖。乌鸦万没想到，他视作靠山的王卓，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作者简介：坐班人神游九虚，见一道人与之相谈甚久，录其修仙事，博君一乐。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