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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年,那个默默扶养我长大的父亲带给我30年的生命,却也把最好的30 年给了我。
常言道“父爱如山,母爱如水”。是的,我的父亲对我的爱犹如那山川般不可动摇。他的爱是深沉的,是严肃的,亦是隐匿的。他的爱需要我用一辈子去解读。
多年前内心一直有声音告诉我,不要指望父亲喜欢我。我家有姐弟五个,我排行第二,又是女孩。父亲的关爱永远都是给了引以为荣的大女儿、小儿子。每逢大姐小弟生日,父亲都是生日蛋糕,新衣服,而我们其他三个女儿的生日,他从不曾想起。父亲性格严肃暴躁,我们即使委屈却从不敢找他。每年生日我们都会哭嚷着找母亲要礼物,但是母亲也没有办法。偏爱让我们从小与父亲离了心,也让我们不再奢望父亲的关爱,以至于很多年来我都一直认为我们三是多余的,也从未奢望过父亲会宠爱我。当不幸降临在我身上的时候,那一刻,我忽然觉得父亲是真的爱我,只是他的爱太过深沉。
那是2008年,我18岁,高三,在县城的一中上学。高三的下半学期我们迎来了紧张的联考。就在高考的前半个月发生了全国悲痛的5.12汶川大地震,我们所在的县城余震也蔓延到此。那一天我清楚的记得,中午两点钟,我们刚上课。老师安排我分发语文模拟试卷,在试卷分发到一半的时候地震了。我摇晃着藏到墙角,房顶的灯摇晃着,全班30 人都惊慌着东躲西藏。过了几分钟我们看到其他班级的学生纷纷跑下楼,我们全班学生也争相拥挤着极速逃到了学校的后操场。
站在空旷的后操场,还能感受到地面的轻微晃动。同学们都找老师借手机给自己的家人打电话,可是这次的灾难导致我们所在的县城信号中断,我们无法得知自己的亲人是否安好。在接下来的几天,学校中断了课程,我们每天到很晚才能回宿舍睡觉,不曾脱衣,一有震感我们立马跑出宿舍楼,到操场躲避。我每天担心家人,却无可奈何。
那段日子我们在惊慌与担忧中度过。几天后我是在学校门口看到了我的父亲,他提着包东西,满脸的疲惫。看到我时他满脸担忧,低声询问我是否安好,让我好好保重自己,吃好穿暖,最后他带我去饭店吃了我最爱吃的炒面,那是父亲的最爱。父亲的关爱瞬间让我心里一暖,这是高中离家三年来父亲首次看我,心里那一刻是甜甜的。当我知道他不辞辛苦,走了两个小时到县城,只为了确认我是否安好,我感动的泪眼朦胧。我想说父亲你也要好好的,却别扭的不知如何说出,只能望着父亲的长长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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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那次父亲看我过去了半个月,高考报名了。当我把户口本上交给老师报名的时候,老师告诉我一个恶耗,我不能参加高考。因为我的户口不在那个县城,还在另外一个镇。老师说完我才想起我的户口在很多年前被父亲移民到了另外一个新开发的小镇,我一直都知道却从未重视过。
没过一天父亲知道了,他来到了学校,找到了我。他把我带到上次吃饭的地方,我含泪点了一盘炒面。父亲心痛的没有看我,只是给我说考不了就不要考了,实在不行他去户口所在地给我报名。我那时特别委屈,无限的怨恨,怨恨父亲的移民,怨恨他对我的不曾用心。泪水顺着脸颊偷偷滑落,一滴一滴,打湿了父亲的心房。我偷偷的不断擦拭,父亲不断的望向窗外。只记得那顿饭等了好久,久到我都不记得流了多少泪水,不记得何时出的门。当我站在大街上看到父亲转身走后,我大哭着回到了宿舍。只记得下午第一节课是体育课,我哭红着脸颊,泪水与汗水伴我上完那节课。
距离高考只剩几天了,我每日都无精打采的应付着老师同学。直到再一次看到父亲,他穿着一身很破烂的衣服,高兴的告诉我可以参加高考,需要到户口所在的小镇去报名。那时的我兴奋极了,第一次觉得父亲真伟大,也发自内心的感谢父亲,也第一次觉得他还是爱我的。
我能报名的中间过程我不知道父亲如何办到的,只知道我可以考试了未想其他。我以为过程会难,却没想到那么难,要用一个男人的尊严来换。
第二天我独自一人坐车来到远在距家几千里外的小镇。我找到文教局,拿着手头的资料交给了办理的负责人后,她看了下资料好奇的问你就是马樱花,我说是的。她说你有一个好父亲。当时我很不明白为何如此说,却也没多问。
报名后,这个负责人很热心的关心我的住处,她骑车带我定了一家旅店,还热心的请我去她家吃火锅。在回去的路上她告诉我父亲为我能报名的经过。她说你的父亲,来的第一天就低三下四的求考试的负责人,我们领导不同意,你的父亲急红了双眼。跑断了腿才为你争取到一个考试名额。她不断的告诉我她没有父亲,渴望父爱,看到我父亲对我的深爱她很羡慕,希望我珍惜这份父爱。他很爱我,那个时候我第一次觉得。后来当我考上大学,每当我想起那些代价我都觉得我欠父亲的,他爱我,关心我却从来不曾说出口。
那一年我如愿去了青岛上大学,买的站票。犹记得我坐着父亲买的小马达,他全程32小时一直站在车厢里。下了火车已是第二天早上九点,父亲久站的腿一瘸一拐的和我提着重重的行李下了火车。到了站牌我们坐车到了学校,办理了入学登记。当年的青岛很美,那是我和父亲去过的最远也最美丽的城市,。蔚蓝的海水,飞翔的海鸥,高耸得摩天大楼,无不彰显着这座城市的繁华。当天报完名我被安排直接军训,父亲只好帮我收拾好床铺转身去了火车站买票回家。当晚父亲打电话告诉我,他买的晚上的站票连夜回家了。当我一个月后在青岛站稳脚跟后,我开始后悔没有带父亲好好逛逛青岛,让他站着来来去去。我无比后悔,却又无可奈何,多年后当我再次回到青岛后,这个城市带给我的只有无限的遗憾,我梦想着在父亲有生之年,我一定要带他重来一次,弥补我多年遗憾。
我毕业那年,在青岛当我得知父亲得了糖尿病那刻,我狠狠的趴在被窝哭了好久。我查看了好多治疗书籍,买了好多有关病情的药和仪器。我想让父亲好好的,永远陪我长大,如今我已长大,父亲却病入膏肓。同年为了父亲我回到了银川,那是我时隔一年后再次见到他。他苍老的面颊,两鬓斑白的头发。父亲老了,我心里告诉自己,再也不是那个一直挺直腰肝的青年了。
回银川后的几年,父亲病情控制的还算可以。家中也小有薄产,父亲也买了一辆几万元的小轿车,我也在那几年结了婚。我的大姐,我还有我的两个妹妹都嫁到了银川,父亲也时常开车来看我们。老年的生活父亲在含孙弄怡中度过。我们都有了自己的孩子,父亲也时常出资帮助我们开店生活。曾经的那些偏心,偏爱,偏执,早已随风逝去。如今的父亲对待我们早已没有了当初的忽视,他开始怀念儿女,替我们排忧解难,无论生活多苦,有了父亲,我们世界永远都是晴天。
父爱是山,是水,是暖,是那深沉的大海。当你遇到磨难,痛苦,总有父亲为你遮风挡雨。30年,我的精彩人生也才刚刚开始,父亲请再陪我久一点,再陪我久一点。未来的无数个30年女儿都希望有你陪着,你陪我长大,我陪你变老。我们一起相约下一个30年,原谅女儿的年少无知,原谅女儿错过的那些年,过去的已经过去,未来的路我们一起走。
父亲,求你再陪女儿久一点,再久一点。
成悦阁与别山举水文学交流群的联合征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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