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酒楼之二十：偷天换日3

江湖酒楼之二十：偷天换日3
江湖酒楼之二十：偷天换日3

虽然福老板有三个老板娘，就算被偷走一个还有俩。可我们都习惯了仨老板娘，真要丢一个，可就丢人了。

可福老板似乎一点儿不担心。该吃吃，该喝喝，酒楼照常开，生意照常做，对三老板娘似乎都没怎么看紧。反倒是我替他紧张兮兮的。三老板娘唐妙妙似乎并不知道福老板和李不良拿她打赌的事，每天照样打扮得花枝招展，坐在酒楼上看风景，而楼下看风景的人也在看她。

第三天。黄昏。就是李商隐说的那种“夕阳无限好，只是近”的那种“黄昏”。店里客人不多了，唐妙妙在楼上看落了夕阳，慢慢站起身来，风情万种地伸了个懒腰，却突然“呀”地一声，从窗口直摔了下去！我一直盯着她，所以最先发现她坠楼了，连忙跑出去。只见唐妙妙摔坐在地上，好象崴了脚，疼得眉毛鼻子拧在一起。我一边喊人来，一边去扶起她。这下子摔得不轻啊，她根本站不住，整个身子全靠在我肩膀上，一步一挪。她身上好闻的香味直往我鼻子里钻，那种香味似曾相识，好熟悉的。

可当时我哪里顾得上多想？只想赶紧把她弄回楼上。好在唐妙妙自己会医术，坐了片刻，推拿了一会儿，就无大碍了。我才松了口气，就看见福老板似笑非笑地站在门口。福老板脸上挂着贼兮兮的神情，道：“‘偷天换日’开始玩儿‘大变活人’了？”唐妙妙娇嗔道：“人家摔了一跤，你不安慰一下，还说什么乱七八糟的风凉话？”福老板自言自语道：“聪明啊！先是装着摔疼了，接着再装生气，把眉头皱起来，就算有些不同，别人也不容易发现破绽，妙，妙，实在是高！”

这回唐妙妙听明白了：“你该不是怀疑我是那个什么‘偷天换日’装的吧？”福老板笑嘻嘻道：“不错，是有点儿怀疑。不过，问题不大。你自己曾经说过，男人装女人，有一点是怎么也蒙糊不过去的。我现在想试试你说的那个法子了！”唐妙妙有几分紧张：“什么法子？”

我一拍巴掌：“我想起来了，三老板娘说过：‘男人扮女人，胸前这两坨坨肉怎么也装不成，你一探手就知真假！’”福老板坏笑道：“不错，这应该是‘你’想出来的点子，你一定不会反对吧？现在我就要摸摸看！”福老板把那个“你”字咬得非常重。唐妙妙脸红了，似乎有点儿害怕，咬着嘴唇道：“不要！”现在，连我都怀疑她是李不良假扮的了在，连我都怀疑她是李不良假扮的了，如果她是真的唐妙妙，以她的个性，肯定会挑逗福老板动手，不会象现在这样扭怩和害怕！

福老板探手上去，唐妙妙想躲又不敢躲，身子抖得象受惊的小白兔。一摸之下，福老板却大惊失色，手象被烫了一般，急忙缩回来：“居，居然，居然是真的？！”我就说吧，我的眼光没那么差劲，那当然是真正的山尖尖、真正的山沟沟啊！唐妙妙眼里已有莹莹的泪花，嗔道：“你呀你，同床共枕了这么久，你居然连我都信不过，还用这种方法来试探我……”福老板却冷哼了一声：“你虽然不是李不良，可你也肯定不是唐妙妙！咦，你，你是易荣蓉？”

福老板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不错，她虽然“长”着唐妙妙的脸，但肯定是易荣蓉！以易容术闻名天下的闽南易家这一辈的佼佼者，江湖人称“千面魔女”的易荣蓉！她身上有一种特别的香味，我给它取的名字叫“断肠”。我说怎么觉得这香味这么熟悉呢！那个唐妙妙，不，易荣蓉奇怪道：“咦，你，你是怎么发现的？不过，你现在发现也没有用了，唐妙妙摔下楼那时，我‘易’代‘唐’僵。现在，老李已经带着唐妙妙远走高飞了！他偷成功了，你输了！本来，老李觉得过意不去，说不论胜负，这一百两黄金都留给你。不过，刚才，刚才你那样，那样地，得罪了姑奶奶，这黄金就算你给姑奶奶赔罪的了！”说罢，拎起个小包袱，起身就要走。福老板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苦苦地笑了一下。

我想，易荣蓉所说的得罪，就是指刚才福老板摸她胸口那一下吧？就摸一下，一百两黄金就没了，也太贵了点儿吧？我知道爱财如命的福老板一定心疼死了，甚至比三老板娘丢了还心疼！ “长”得象唐妙妙的易荣蓉刚刚走到门口，又站住了，奇怪道：“咦，你们怎么又回来了？”我一看，门口还站着一个唐妙妙！身后是没精打彩的李不良。

李不良垂头丧气道：“偷走了人，却偷不走心。愿赌服输，我输了！”原来，唐妙妙摔下去之后，就被李不良点了昏睡穴带走了。易荣蓉装扮成她，却没瞒过福老板。但她醒了之后，却执意要回来。李不良显然拗不过她。

福老板一脸严肃地望着唐妙妙：“妙妙，现在，我问你：你愿意和李不良走吗？不要考虑我，只问你的心！只要你点一下头，你们马上就可以远走高飞！”唐妙妙瞟了李不良一眼，幽怨地道：“当年，只要他肯点一点头，我整个人、整条命都是他的！为了他，我甚至把唐门不外传的解药都偷了出来。害得唐门再不认我！可是他呢？每天只想着和易荣蓉比试易容术，沉缅其中，乐此不疲！对我视而不见，熟视无睹！如今，晚了！”怎么？原来她和李不良这小子认识？她还是唐门的人？

李不良汗都下来了，急道：“唐姑娘，我和荣蓉没什么的，我们只是，易容术上的切磋！”唐妙妙吃醋道：“你们听听，他叫我一直就是恭恭敬敬的：唐姑娘。而跟叫她就这么亲切：荣蓉！”李不良汗如雨下，脸红过耳，却解释不出来了。这时，那个假“妙妙”走过来，柔声道：“妙妙，我一直当不良是亲哥哥一样，他当我也是如同亲妹妹。我们之间真的没什么，否则，这次我也不会帮他‘偷’你！”唐妙妙轻声道：“荣蓉姐，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是我自己心凉了。”李不良鼓起勇气道：“妙，妙妙！（他看来是真不习惯，这么好听的名字，从他嘴里叫出来，好象猫叫一般！）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唐妙妙淡淡道：“我已经习惯了江湖酒楼这里的生活，习惯了没有你的日子。而福老板也习惯了我给他捶腰，一天不捶就睡得不踏实。还有街上卖炊饼的常英雄，修皮袄的陈皮匠，说书的曲先生，算命的麻神相，他们都习惯了每天看到我。我走了，他们都会很难过。”我鼓起勇气道：“还有我！”唐妙妙微微一笑，伸手在我脸上轻轻拧了一把。

李不良走了。易荣蓉也走了。但金子留下了。唐妙妙冷冷地冲福老板道：“胆子不小啊，敢把我卖了？我就值一百两金子？”福老板赔着笑脸：“不是卖，是赌。我就知道肯定不会输的嘛！”唐妙妙眉毛一立：“管你是卖是赌，下次再有这种事，要是低于一千两黄金，我跟你没完！”她那半嗔半娇的神情，让人百看不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