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文语法 | 这些年，我们到底学过多少假英语？

我所说的一切都可能是错的！
即使你赞同我的观点，你的生活也不会因此有任何改变！
除非——你采取了相应的行动。

（这是书先生在简书的第72篇文章。本文约2900字，请花6分钟来阅读。）

引子

有同学在询问就近原则和就远原则的问题，我不得不很遗憾的告诉大家，这两个困扰中国学生多年的语言点可能都是“假语言点”，也就是说，就近原则和就远原则可能并不存在。如果认真看完我的回答，你会相信这个论断并非空穴来风。

不过，在毁人三观——其实准确说是我们在这方面可能一直三观不正——之前，我们先假设这两个语言点确实普遍存在，那么它们的使用规律是怎样的呢？

解释可能并不存在的就近原则

传统语法规则告诉我们，就近原则和就远原则都是“主谓一致”这个语法要求的体现。那么，什么叫主谓一致呢？很简单，英语的名词分单复数，比如a pig是单数，pigs是复数；英语的动词也分单复数，比如sleeps是单数，而sleep是复数。因此，所谓主谓一致，就是主语和谓语动词的“数”要相同——主语是单数，谓语动词也用单数；主语是复数，谓语动词也用复数。

比如下面两个句子：

A pig sleeps on the floor.
Two pigs sleep on the floor.

有意思的是，名词是复数+s，而动词恰好相反，是单数+s，似乎是为了取得一个平衡。（此为调侃，请勿当真。）

当主语只有一个的时候，情况相对简单，我们只需要判断出主语是单数还是复数就可以了。

然而，有些时候，主语不止一个。当两个名词由连接词连起来作主语时，情况就稍微变得复杂起来。常用来连接两个名词作主语的连词有这些：

and
both ... and ...

or
either ... or ...
neither ... nor ...
not only ... but also ...（美式）
only only ... but ... as well（英式）

当两个主语用and或者both...and...来连接时，主语为复数。这一点很好理解，“两个都”，用复数才合理。像这种一定为复数的组合，我们称之为“合取主语”（conjunctive subjects）。“合取”是一个逻辑学术语，表示一个复合命题，其为真的条件是两个分命题同时为真。

Both Tom and Jerry are my favorite cartoon characters.

之所以称both Tom and Jerry为合取主语，是因为二者中只要有一个不是我“最爱的卡通角色”，这句话就是假的。

由于both...and...连接的两个主语一定被看为复数，因此它们没有就近原则。需要用到就近原则的是后面几组连词。or实际上是either...or...的简化形式，not only...but...as well是not only...but also...的英式用法，所以，需要用到就近原则的连词实际上就是下面三个：

either...or...
neither...nor...
not only...but also...

那么，什么叫就近原则呢？一句话，谓语动词的数要与离它最近的那个主语一致。举例说明：

Either you or your brother is going to leave.（动词的数与your brother一致，因此用单数。）
Either your brother or you are going to leave.（动词的数与you一致，因此用复数。）

Neither the President nor his advisors have realized the seriousness of the situation.（动词的数与his advisors一致，因此用复数。）
Neither his advisors nor the President has realized the seriousness of the situation.（动词的数与the president一致，因此用单数。）

Not only the students but also the teacher was against the arrangement.（动词的数与the teacher一致，因此用单数。）
Not only the teacher but also the students were against the arrangement.（动词的数与the students一致，因此用复数。）

毁三观的时候到了

上面对就近原则的解释很清楚吧，是不是觉得终于看懂了。那恭喜了，你成功的学会了一门“屠龙绝技”。唯一的问题是，这世上没有龙。

如果我们需要用到either...or...，neither...nor...或者not only...but also...来连接两个主语，那么就近原则是很有必要的。然而，如果仅仅是如果。语法上成立的东西，在实际使用中不一定存在。就近原则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上面的三个连词，除了连接名词，也可以连接形容词、副词、动词甚至句子。一句话，凡是两个对等的成分，它们都可以连接。我们可以经常看到这样的句子：

In answering these questions, I either nodded or made strange noise.（either...or...连接两个动词。）

He answered me, but he spoke neither slowly nor clearly.（neither...nor...连接两个副词。）

Not only had the poor man been arrested, but he had been sent to prison as well.（not only...but...as well连接两个动词。）

然而，实际使用中，除了neither...nor...连接两个名词词组作主语较常见外（主要原因是这个词组表示否定），另外两个连词连接名词作主语的用法几乎没有（除了举例说明就近原则）。是的，这样用符合语法，但人们就是不用。语言的本质不是可能性（possibility），而是概率（probability）。

语法上完全可能的用法，在实际使用中，出现的概率也许接近于0。比如Nice night完全符合语法，但没有人用Nice night来道晚安。那有朋友就要问了，如果我要表达你上面提到的需要就近原则的第一和第三个句子，我该怎么办呢？

对于这两个句子，实际使用中，你更可能看到的是这个样子：

Either your brother is going to leave or you are.（either...or...连接的是两个句子，不需要就近原则。）
Both the students and the teacher were against the arrangement.（both...and...完全可以代替not only...but also...，实际使用中，人们大多是用前者来连接名词，而后者大概率用于连接句子。）

就远原则是个误导人的词

有语法书告诉我们，当使用but, except, together with, rather than, no less than, as well as来连接两个名词词组作主语时，动词的数要同离它较远的保持一致，因此被称为就远原则。这些语法书举的例子可能像下面这样：

No one but two students is in the classroom. （动词的数要和no one保持一致，因此用单数is。）
Everybody, except you, looks down on me.（动词的数要和everybody保持一致，因此用单数looks。）
I, together with my parents, am going to travel around the world.（动词的数要和I保持一致，因此用am。）
You, rather than your brother, are chosen for the competition.（动词的数要和you保持一致，因此用are。）
He, as well as his parents, wants to see the movie.（动词的数要和he保持一致，因此用单数单数wants。）

在上面的例子中，动词的数都是同离它较远的主语保持一致，似乎很符合就远原则的要求。然而，这是一种非常误导人的描述。这种描述隐含这些句子有两个主语的意思。但是，上面这些句子只有一个主语，but等词后面的不是主语，要么是插入语，要么是状语。 如果我们把这些成分换换位置，我们就会发现“就远原则”是多么荒谬。

No one is in the classroom but two students.
Except you, everybody looks down on me.
I am going to travel around the world together with my parents.
You are chosen for the competition rather than your brother.
He, as well as his parents, wants to see the movie.（这个一般就放在中间，如果放在后面容易引起歧义，会被理解为，他既想看电影，又想看他父母。）

如果说就近原则还算一个真实存在的语法点，就远原则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谎言。就近原则的英文叫principle of proximity，就远原则却只有中文，至少我没有见过它的英文。因此，我极度怀疑，这是中国写语法书的人捏造的一个术语。

最后的暴击

如果你觉得三观毁得还不够，我再免费赠送一个暴击：我们学了很多年也被考过很多次的there be句型的就近原则，在实际使用中并不存在。

There is one desk and two chairs.
There are two chairs and one desk.

老师教导我们，如果one desk在前面，要用there is。如果two chairs在前面，要用there are。但是，现在人们通过语料库的研究，发现真实使用中，根本没人在乎谁在前谁在后，哪怕是one desk在前，用单数复数的人一半对一半。

是一半人错了吗？当然不是，用的人多，它就是对的。当有一半人都不在乎这个“规定”的时候，这个规定就是无效的。语法不是规定，没有任何人有资格规定语法。我们只能像观察自然界一样去观察记录语言现象，观察到什么，就是什么。

在语料库语言学兴起之前，一些人对语法做过很多稀奇古怪的规定，比如一个句子不能以介词结尾。对此规定，我只想问一句话：

What are you talking abou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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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书先生和路夫人，80后大学教师一对。
书先生语言老司机，玩转英语、德语、Python计算机编程；
路夫人旅游达人，足迹遍及欧洲、美洲、亚洲和大洋洲！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过精彩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