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舒玉还是决定要离开，告别这座耗费了她十年青春的城市！临行前，给马勤远打了个电话，丢下狠话：“此生不复相见！”
时间仿若静止，几秒钟后，对面电话挂断。
舒玉心里五味杂陈，到现在还在幻想什么，想他马勤远像从前那样丢在手头工作，再追她个几千里吗？那股劲儿早就过了！她是旧人，还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旧情人……
只是小悠……只是对不起小悠！
女儿小悠今年已经七岁了！虽然舒玉一直有意隐瞒家中情况，但敏感又聪慧的孩子好像也慢慢看出了端倪！好在如今社会对她们也算仁慈，小悠的身世没有影响她的学习生活，同学们也照常喜欢跟她玩耍！
这些年，舒玉一直竭尽所能的培养女儿，拉丁，小提琴，画画……除了上班，就是带着小悠穿梭于各种各样的补习班！小悠也从不喊‘累’！
有时候，舒玉会对小悠说：“将来谈恋爱，可千万擦亮眼！别被表面现象蒙蔽，更不要贪恋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小悠眨巴着大眼睛问：“那你们为什么在一起？难道不是因为爱情吗？”
“我无法回答你这个问题，也许开始真的有吧！”
舒玉关上房门，把钥匙留在门垫下！
小悠怀里抱着马勤远送给她的彼得兔玩偶，回头望了望，然后跟着妈妈和两个大行李箱走进的电梯。
【二】
十九岁那一年，高考结束的舒玉来到这个沿海城市！刚下火车，就被眼前的灰色高楼和川流不息的汽车给震慑住了！
她只是个来自边陲山村的乡下丫头，最远就是在县城上高中，县城最高的楼是百货大楼，有7层！这里的楼……简直望不到顶！她不禁用手挡着绚烂的夕阳，眯着那双忽闪的大眼睛，往上一层一层地数了过去！楼没数清，等的人也还迟迟未到！
她站在火车北站的广场上，大个儿行李包放在脚边，一动不敢动，仿佛被定住了一样！因为哥哥舒刚说，就在广场西边，有个报亭，站那儿，绝对不能动！
一个小时后，对面走来一个长相精神，目光炯炯，有点微胖的魁梧男人，问道：“是舒玉吗？”
舒玉有点紧张地点点头！
“我是舒刚的朋友马勤远，他在会所走不开！”说完，提着舒玉的大帆布包就大步地往停车场走去！
舒玉还没来得及反应，见自己的包先走了，只得一路小跑地跟了上去！
一辆崭新的跑车，舒玉还是第一次坐副驾驶，有点拘谨地缩在一边，眼睛看向窗外，没问这个男人到底是谁，就这么上了车！
马勤远点了一根烟，偷瞄了一眼坐在身边的舒玉，心里一阵狂跳，雪白的皮肤，小巧而挺直的鼻子，还有那双小鹿似的眼睛，摄人心魄！
“可以叫你小玉吗？我是你哥的朋友，嗯，也是同事！”马勤远已过而立，平时老练而深沉，经营一家私人会所，另外还是原住民，家里房产若干。身边美女那也是一波一波地流动，今天却像个少年郎一样有点羞涩了呢？
“你好，远哥！”舒玉依旧低着头，心里有点忐忑，想快点见到舒刚！
“饿了吗？我先带你去吃点东西吧！坐了那么久的火车！”
“不，我要找我哥！”舒玉不领情！
“你哥经常跟我说起你，说你成绩很好！来我们会所工作吧，我会给你个好位置！”马勤远殷切的向舒玉投出橄榄枝！
“我哥会帮我找的！”舒玉自始至终没有变过一个姿势，双腿紧闭，斜坐在座位的一角，直到到达他哥工作的地方！她迅速下车，拿起自己的行李，向哥哥的方向跑过去！对于她来说，陌生男人的示好简直是洪水猛兽！十九岁的她，还只是一张白纸！这个叫马勤远的男人，想试图在上面画上第一笔吗？不得而知！
“小玉，快过来让哥看看！爸妈好吗？婆婆好吗？我们家小玉好吗？”
舒玉发现哥哥舒刚变白了诶，不是出来时黝黑的皮肤了；另外，哥哥还喷香水了，唔，好刺鼻的香水味！不过，哥哥依旧那么帅，怪不得他曾经的对象秦芳姐一直对他念念不忘。可惜，哥哥不喜欢秦芳姐了，说是为了什么事业。秦芳姐很快便结了婚，据说跟着她男人也来这里了，哥知不知道的呢？
“哥，我累了，想睡觉！”舒玉见到哥哥，终于放松了下来，三天两夜的火车坐得她腰都快断掉了……
“走走走！”舒刚把舒玉的大包裹扛在肩上，往他的出租屋走去！
穿过一条两条三条小巷，舒刚在一处夹在两栋楼之间的低矮棚户前停住了。推开门，又是一条小得只能通过一个人的小楼梯，昏暗而悠长，哥哥打燃火机，嘟囔道：“灯泡又坏了？”
通过楼梯来到二楼，看见一整排用木板隔出的小房间。舒刚走到倒数第二间，掏出钥匙，推门进去！米黄色的灯光下，里面除了一张小床，还有一张书桌，上面放了瓶哥哥的擦脸油，还有一瓶……古龙香水！一张木椅子，感觉太用力坐就会散架，所以舒玉选择坐在了床上！
哥哥拿出电热水棒，提了一桶水进来，烧水。对舒玉说道：“一会儿水开了，我帮你提厕所，你洗澡的时候一定关好门，厕所是公用的！”
“唔！”舒玉小心地打量着这个简陋的出租屋，有点担心地问舒刚：“哥，晚上会有坏人吗？”
“一会儿你睡觉我得出去上班！记住千万别开门！谁叫都别开！你先休息两天，过两天再找工作！”
舒玉洗完澡，迷迷糊糊地睡下了，似是睡着，又好像还在火车上，轰隆轰隆的声音，还在耳边，唔，太累了……！
哥哥又在耳边交代再三之后，匆匆出了门！
【三】
舒刚一到会所，就被马勤远叫到办公室。
“刚才那伙找你的人又来了，怎么回事？”马勤远质问的语气，让舒刚自知理亏地埋下了头！
“那个……没事，我自己会处理的！”
“不要影响工作！再不处理好，你就离职吧！”马勤远知道是高利贷的逼债。
“好的，马总！今天谢谢你帮我接舒玉！”
“顺路！对了，你妹妹住你那儿，你住哪里？没地儿住，你让你妹搬女生宿舍吧！”马勤远一是顾念朋友之情，还有就是，他好像有点心动了！
舒刚离开办公室，焦躁的锤了锤脑袋，这时，离下班还有五个小时，离那伙人的期限，还有三天！他也是一时糊涂，想赚笔大的，结果被人骗了！现在想来，那些人都是一伙的，给他玩了个仙人跳！五十万，他上哪儿去搞这么多钱，他妈的在这个会所上班一个月就五千。
舒刚把只剩个烟屁股的白沙狠狠丢在地上，用脚尖撵了几次，似是出了口恶气！
舒刚在手机里翻找前天留的一个电话号码，据说那个风韵犹存的女人是一家证券公司的老总。那女人临走时告诉他，有困难可以找她！
电话拨通，那头充斥着夜场特有的震耳欲聋，女老总大声喊着：“正在开会，稍后回电！”
舒刚挂断电话，脑袋里，耳朵里，都传出嗡嗡的声音，搅得他不得安宁！
早上八点，舒刚在路口买了两份早餐，回到出租屋！
舒玉已经起床了，休息了一晚，看上去状态不错，一件粉色的衬衣勾勒出女孩美丽线条。下半身那条格子裙还是舒刚的第一份工资给她买的，有三年了，她还在穿！
舒玉不是一个爱慕虚荣的女孩，她懂得父母和兄长的辛苦，以至于最后高考她都是胡乱的做题，她只想早点出来赚钱，以减轻家人的压力！这样的选择，她将来会不会后悔真的说不好！只是年纪尚小的她，做好了思想准备去面对社会的阴暗面吗？
“小玉，一会儿哥带你出去转转啊！”兄妹俩一个坐在木椅上，一个坐在床边，吃着那两碗米粉！此刻，米黄色的灯光分外温柔！
“好呀！出去转转！看看哪里招工！我想去广告公司看看！我似乎挺感兴趣的！”舒玉露出明媚的笑容！
外面的世界可真繁华呀！昨天到的时候已近黄昏，以为那人山人海的车站就是这世间最顶级的富丽堂皇！没想到这边的楼更高，街道更宽敞明亮！还有那些行色匆匆，着装考究的男男女女……舒玉自渐行秽了……
“哥，我什么时候能和她们一样啊？”舒玉不无羡慕地念叨着！
“努力吧，我的小玉！到时候哥也沾沾光！”舒刚呵呵傻笑着，暂时忘记高利贷的纠缠，看着妹妹仍然的天真烂漫，心里甜滋滋的！
兄妹俩聊着天，往出租屋走去！转角处，舒刚看见两个戴鸭舌帽的男人，正站在楼下鬼鬼祟祟地东看西瞧。他认出来了，是高利贷那边的马仔，赶紧拉上不明就里的舒玉翻过绿化带逃到另一条小巷！
舒刚焦急地想，去哪里？哪里都不保险！那伙人看来是想下黑手了！自己无所谓，烂命一条，妹妹舒玉可不能被他们发现。这时舒刚的脑海中闪出一个人影——马勤远！
舒刚认为马勤远可靠的人，沉稳睿智，也有正义感，而且他总感觉马勤远会格外照顾舒玉！万一他有事，妹妹交给他照看也是个选择！
兄妹俩来到会所门前，刚好碰见准备开车出去应酬的马勤远，舒刚跑到马勤远跟前：“马总，出门啊？”
“你们这是？”马勤远瞅了瞅大气未定的兄妹俩！“吃饭没？没有就上车！”
“不了！想给你借个地方睡觉，我妹妹没地儿住！”
“哥，我可以住你那儿啊！”舒玉在后面扯着舒刚衣服小声地说！
“小玉，我那儿你不能住了！”舒刚侧头对小玉说到。
“行，上车！”马勤远顿时明白的缘由，没有犹豫！兄妹俩上车之后，马勤远打了个电话：“不好意思，张总！我这边有点事，今晚的聚会我来不了了！”
“马总，这怎么好意思，我们在门口等你就好！”舒刚赔着笑脸！
“不要紧，那边以后再约！我看小玉脸色不好看，我们先安顿好她再说！”
马勤远没有带舒玉去女生宿舍，而是去了他的一套公寓，很小，一居室，但里面布置很温馨，一看就是女孩儿入住过的！
马勤远道：“刚收回来，暂时闲置！舒玉不介意就住下吧！厨房卫生间阳台，该有的都有！”
舒刚感激的一个劲谢谢，舒玉反倒愣在原地！这里对她来讲太好了，不属于她，她不要住这里，她要跟哥哥回出租屋，一个睡床一个睡地就好了，小时候还睡一块儿呢，有什么关系。等她有工作了，就可以搬宿舍！
马勤远看舒玉不愿意的样子，也不强求！留下钥匙就转身走了！
舒刚没给舒玉反对的机会：“小玉，那边你暂时不能过去，也别乱跑。我有事需要处理，完事过来找你！”说毕，留了几百块钱，慌慌张张地出门去了！
【四】
舒玉一个人被留在了公寓！
此后三天，哥哥没出现，马勤远却来了！
那天晚上，马勤远站在门口，有点欲言又止地看着舒玉。
“怎么了，远哥？我哥还没回来呢！他去哪里了？”舒玉焦急地询问着马勤远。
“小玉，你哥……你哥在派出所！”马勤远为难的说出这句话！
舒玉睁大眼睛，表情惊诧，双手不知所措地放在嘴边……
“小玉别怕，有我呢！我会给他找律师。他是我兄弟，我绝对不会不管他！”马勤远有些心痛地望着眼前这个已经被坏消息所挟持的女孩！很想握住她的手……
舒玉坐在床上，任由眼泪顺着脸颊流到胸前……她试图理清思路，她知道，绝对不能乱！但，奈何，她完全不能自已了！
“小玉，你先睡会儿，我明天早上来接你，去派出所看你哥！”马勤远说着，伸出手摸了摸舒玉的头发，转身准备离去！
舒玉却从后面抱住了马勤远宽大的臂膀，眼泪浸湿了他的衣服，也征服了这颗不羁的心！马勤远不敢动，虽说他有点喜欢这个不满二十的女孩，虽然他不是什么好人，但对舒玉，却一直努力按耐着那颗狂乱的心！他只是站得直直的，给舒玉一个相对舒服的姿势！
直到，舒玉抱歉地推开他！背上一片狼藉，但此刻马勤远的心里却盛开出了烂漫的鲜花！
派出所的民警告诉他们，舒刚过失伤人，对方已经提起诉讼！在民警和马勤远的交谈中，舒玉得知哥哥因为不堪高利贷的围追堵截，用一个啤酒瓶让一个家伙永久的丧失了男人的雄风！等待舒刚的，将是长达几年甚至更久的牢狱生活还有巨额赔款。舒玉心痛不已地想象那天晚上哥哥到底经历了什么？几个彪形大汉，残忍的伤害着蜷缩在角落的哥哥，直到他摸到身边的那个破啤酒瓶！
马勤远关切地注视着眼前慌乱不已的舒玉，伸出双臂，像大山保护着一只受伤的小鹿，像海洋守护着飘摇的扁舟……而舒玉在这双有力的臂膀里，得到了暂时的安宁！
马勤远没有让舒玉一个人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他鞍前马后地照料这个涉世未深的女孩，并竭尽全力的为舒刚走关系，请律师，奔波了两个月，总算有个还算满意的结果！
一个月后的一天午后，马勤远带着舒玉去了看守所见舒刚。此时，舒刚满脸胡子八叉，脸色苍白，消瘦，没了往日的神采。但看到舒玉除了眉宇间的担心并没有什么变化，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马哥，以后我家小玉，就烦你照料了！感谢的话我不说，都放心里，等我出来，肯定报答！”
【五】
马勤远在朋友的广告公司给舒玉谋得一个实习生的位置。他知道舒玉喜欢什么，给她报了成人高考，买了很多学习资料，他对舒玉说：“小玉，未来的路很长，你现在是需要好好埋头修炼的时候！你哥的事已有定论，不需要太介怀。你就安心准备明年的高考，那份工作就是你缓解学习压力的一种方式，不用太努力！一切有我呢！”马勤远扮演了一个哥哥的角色，至少开始他是这样想的！
“远哥……”舒玉对马勤远已经完全卸下防备，此时，这个十九岁的女孩第一次踮起脚尖，把吻落在马勤远这个久经情场，但面对舒玉却依然有些慌乱的成熟男人的脸上！
舒玉一边在广告公司上班，一边沉浸在学习里，她觉得很幸福，日子很有盼头！每天晚上，马勤远会来她这里坐坐，她会给他做几个小菜，有时候也陪马勤远喝两口红酒！有时候有点醉了，就把头靠在他宽阔的胸口，听他那急促的心跳。马勤远握住舒玉柔嫩的手，心里荡起阵阵涟漪！
终于有一次，马勤远说：“玉儿，你介意做我的情人吗？对不起！她知道你了！你放心，如果不愿意我立刻消失，永远不再见你！”
舒玉怔怔地望了马勤远半天，她想过要做他的妻子，然而从没想过，会是这样一个尴尬的角色：“你……结婚了？不，绝对不行！”舒玉脱口而出！然后去了阳台！那晚风很大，这座海滨城市就是这样，经常妖风四起！大概，是风迷离了她的眼睛，眼泪啪嗒啪嗒……
马勤远走过来，双手环住舒玉纤细的小蛮腰，轻咬着舒玉柔软的耳坠：“对不起，我可能是太贪心了！”舒玉在他怀里瑟瑟发抖，不知道是气还是急，又或许是被点燃了！
就在这个暴风凑雨的晚上，在马勤远提出这个混账建议之后，他们俩越过了那条鸿沟！
【六】
“哥，你好吗？”舒玉已经三个月没见到哥哥了！一是因为工作学习挺忙的，还有就是最近身体不是很舒服！
“我挺好的，你怎么了？脸色不好看！马哥最近好吗？”舒刚并不知道他们俩已经在一起了！他没往那边想的原因还有因为他知道马勤远已经结婚了！
“哥，我怀孕了！”舒玉低着头，眼里含着泪！
“怀……怀孕？谁的？”舒刚简直不敢相信，紧张得张嘴结舌！“马勤远？”
看到舒玉趴在桌上哭泣的模样，舒刚完全明白了！
“他结婚了，小玉，你知道吗？都怪我，是我太信任他了，这个禽兽！”舒刚握紧拳头，却又无能为力的垂下，“对不起，都怪我！”
“哥，我想生下来，他说他会离婚的！只是我真的过不了自己这一关，我不想扮演这个令人唾弃的角色！”
“小玉，不能要啊！将来万一他离不了呢？万一他反悔呢？你一个人带着孩子怎么过？”
“我会自己赚钱养孩子，哥，我不想打掉她！”舒玉悲恸地耸动着肩！
直到离开看守所，舒刚还在劝妹妹放弃孩子，舒玉除了哭，再也没有其他的表达！
马勤远总是会适时地出现在舒玉的家里。要产检时，要接送时，舒玉想他在的任何时候，他马勤远，都在！但——从不过夜！
有时候舒玉安慰自己，平常夫妻也不过如此啊！就当他在出差吧！她也一直坚持学习，世事难料，这是来到这座海滨城市最深切的感触！二十岁的舒玉，虽然看起来还青春逼人，但心智却迅速地成长了，却过不了情关！
【七】
“妈妈，把我的彼得兔拿过来吧，我忘沙发上了！”快七岁的小悠已经是育民小学二年级的一名小学生，很长时间以来没有这个马勤远送的彼得兔根本睡不着！
“宝宝，看会儿书就睡哈，妈妈还有点工作没完成！”舒玉一直在一家广告公司上班，很忙很累，但收入只能够她们娘俩勉强度日。来这里快十年了，她除了拥有这份的工作，就是女儿小悠了！母女俩互相依靠着在这座冰冷的城市生活！
至于马勤远，可能一个星期，也可能一个月出现一次！每次舒玉得事先和马勤远沟通好说辞，以骗过小悠‘爸爸去哪儿了’！
但舒玉发现，女儿最近越来越不问这些问题了！是因为每次小悠问的时候，她都有流眼泪吗？小悠总是懂事得今人心疼！
但有一天吃过晚饭，小悠突然向舒玉说起：“妈妈，我们班汤米说，他爸爸有几个家！那马勤远呢，他也不是我一个人的爸爸吧？”
说完，瞪着眼睛嘟着小嘴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直到第二天早上上学，再也没有出来！任凭舒玉在门外苦口婆心的劝慰……
这套两居室的房子是马勤远的另一处房产。舒玉发现她从前住的那套单间已经换了个更年轻的小女孩进去了！有一次马勤远吐了一嘴，说是个模特！
反正，就是在无数不眠夜里，舒玉已经攒集了足够多的失望！她一直在设想某一天离开马勤远！这种想法，已经像蜘蛛网似的蔓延到她生活中的每一个细节！
小悠能不能懂呢？小悠会不会离不开马勤远呢？，毕竟是她爸爸呀！虽然这个爸爸出现的次数屈指可数！
然而，在小悠七岁生日那天，小姑娘郑重其事地给妈妈倒了一杯果汁，并说道：“妈妈，我们可以不用依靠任何人！”
舒玉当时失声痛哭！
【八】
这个决定是舒玉和小悠两个人做的！
想来残忍，小悠才七岁，但她说：“我是要做妈妈身边的大树的！”
走之前舒玉还是给马勤远打了个电话！
昏暗的车库，舒玉费劲地把沉重的行李箱放在后备厢，这时小悠的小手也托在箱子的下面，舒玉顿时觉得轻松了不少。
俩母女相视而笑！
车快启动时，小悠又推开车门，跑向垃圾桶，把手里那个彼得兔丢了进去，眼睛里闪出一丝丝冷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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