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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瓶梅》第四回解读

《金瓶梅》第四回解读

作者: 爱码爱自由 | 来源:发表于2019-02-28 12:38 被阅读21次

    第四回 赴巫山潘氏幽欢 闹茶坊郓哥义愤

    诗曰:

    璇闺绣户斜光入,千金女儿倚门立。横波美目虽后来,罗袜遥遥不相及。

    闻道今年初避人,珊珊镜挂长随身。愿得侍儿为道意,后堂罗帐一相亲。

    话说王婆拿银子出门,便向妇人满面堆下笑来,说道:“老身去那街上取瓶儿来,有劳娘子相待官人坐一坐。壶里有酒,没便再筛两盏儿,且和大官人吃着,老身直去县东街,那里有好酒买一瓶来,有好一歇儿耽搁。”妇人听了说:“干娘休要去,奴酒不多用了。”婆子便道:“阿呀!娘子,大官人又不是别人,没事相陪吃一盏儿,怕怎的!”妇人口里说“不用了”坐着却不动身。婆子一面把门拽上,用索儿拴了,倒关他二人在屋里。当路坐了,一头续着锁。

    1、王婆见时机已经成熟,便假托出门买酒闪将出来,留下西门庆和潘金莲进行男女之间不可描述之事。

    2、1)那妇人便道“不消生受。”口里说着恰不动身。2)王婆接了银子,临出门便道:“有劳娘子相陪大官人坐一坐,我去就来。那妇人道:“干娘免了罢。”却亦不动身。3)妇人口里说“不用了”坐着却不动身。——孔子曰,听其言而观其行,言语可虚张声势,行动往往能代表真实意图。

    这妇人见王婆去了,倒把椅儿扯开一边坐着,却只偷眼睃看。西门庆坐在对面,一径把那双涎瞪瞪的眼睛看着他,便又问道:“却才到忘了问娘子尊姓?”妇人便低着头带笑的回道:“姓武。”西门庆故做不听得,说道:“姓堵?”那妇人却把头又别转着,笑着低声说道:“你耳朵又不聋。”西门庆笑道:“呸,忘了!正是姓武。只是俺清河县姓武的却少,只有县前一个卖饮饼的三寸丁姓武,叫做武大郎,敢是娘子一族么?”妇人听得此言,便把脸通红了,一面低着头微笑道:“便是奴的丈夫。”西门庆听了,半日不做声,呆了脸,假意失声道屈。妇人一面笑着,又斜瞅了他一眼,低声说道:“你又没冤枉事,怎的叫屈?”西门庆道:“我替娘子叫屈哩!”却说西门庆口里娘子长娘子短,只顾白嘈。这妇人一面低着头弄裙子儿,又一回咬着衫袖口儿,咬得袖口儿格格驳驳的响,要便斜溜他一眼儿。

    1、青春貌美、百伶百俐的潘金莲嫁给了人称三寸丁谷树皮的武大,是很难堪的,西门庆偏偏要当面提这事,难怪潘金莲会羞红了脸,西门庆的意图很明显,就是通过彰显潘金莲和武大的巨大差距来说明二人多么不般配、潘金莲多么明珠投暗,然后呢,和我西门庆是多么天造一对地设一双。

    2、西门庆套词水平也是一流,他早打听清楚潘金莲所嫁何人,故意没话找话,潘金莲老老实实回答了他,他有故意打岔,姓堵?潘金莲低声笑骂,你耳朵聋了。他二人开启了打情骂俏之骂俏模式。这还不算完,他明知潘金莲是武大老婆,偏偏还问,你夫家是和武大郎同族么?故意制造潘金莲配武大的令人出乎意料的效果,眼前这小娘子貌若天仙,怎么可能、绝不可能、我绝不相信她会是武大的老婆。

    3、戏精西门庆,表情到位,演技老道,有本色演出、有刻意为之:一径把那双涎瞪瞪的眼睛看着他;西门庆听了,半日不做声,呆了脸,假意失声道屈。

    只见这西门庆推害热,脱了上面绿纱褶子道:“央烦娘子替我搭在干娘护炕上。”这妇人只顾咬着袖儿别转着,不接他的,低声笑道:“自手又不折,怎的支使人!”西门庆笑着道:“娘子不与小人安放,小人偏要自己安放。”一面伸手隔桌子搭到床炕上去,却故意把桌上一拂,拂落一只箸来。却也是姻缘凑着,那只箸儿刚落在金莲裙下。西门庆一面斟酒劝那妇人,妇人笑着不理他。他却又待拿起箸子起来,让他吃菜儿。寻来寻去不见了一只。这金莲一面低着头,把脚尖儿踢着,笑道:“这不是你的箸儿!”西门庆听说,走过金莲这边来道:“原来在此。”蹲下身去,且不拾箸,便去他绣花鞋头上只一捏。那妇人笑将起来,说道:“怎这的罗唣!我要叫了起来哩!”西门庆便双膝跪下说道:“娘子可怜小人则个!”一面说着,一面便摸他裤子。妇人叉开手道:“你这歪厮缠人,我却要大耳刮子打的呢!”西门庆笑道:“娘子打死了小人,也得个好处。”

    1、潘金莲小半推多半就,将语言很虚伪、身体很诚实演绎到极致:《金瓶梅》和《红楼梦》一样,重话笑着说,为了是不伤和气,西门庆支使潘金莲,潘金莲要是唯命是听那就不是机灵古怪的潘金莲了,她必会有些新鲜的应对方式,低声笑着说,你手折了?西门庆耍赖,您不替我放,我只能自己放——你自己的衣服就应该自己放,人家潘金莲又不是你什么人,西门庆这就是无赖,又名歪厮缠人;缠人的歪厮原本想借衣服完成一次和潘金莲的授受活动,故而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故意把筷子拂落到地上,还故意寻来寻去寻不着,故意逗弄潘金莲出脚、出言相助,然后便捏了一下潘金莲的脚,终于完成了肢体接触。

    2、西门庆和潘金莲恋情回顾:1)第一天:叉竿打头彼此一见钟情,西门庆七八次深情回眸,潘金莲依依不舍,也是在这一天,西门庆三顾王婆茶坊,打探潘金莲的个人信息、寻找与其再次见面的机会。2)第二天:欲利用王婆茶坊紧邻潘金莲住处的地域优势,在茶坊走来走去7、8遍欲见金莲而未得,无奈之下向王婆摊牌。王婆与西门庆定下挨光计,西门庆于是离了茶肆,去街上买了绸绢三匹并十两清水好绵。家里叫了玳安儿一直送入王婆家来,王婆马上来找潘金莲商定明天开始做成寿衣。3)第三天:潘金莲开始帮王婆做寿衣,中午王婆款待潘金莲。4)第四天:同第三天。5)第五天:西门庆登场实施挨光计并大获成功。

    3、总结:西门庆的感情是炽烈的,潘金莲对西门庆也是一见钟情的,像春天的小河,泥是软的,深层的水也是软的,单只表面薄如绢帛的一层尚存些许冰的影子,春风轻轻一吹,那一川柔水便脉脉东流了。年龄是个好东西,久经欢场的老王婆不是白混的,堪称一流导演、编剧、老戏骨。而且,三个人都是讲效率的爽快人。

    于是不由分说,抱到王婆床炕上,脱衣解带,共枕同欢。却说这妇人自从与张大户勾搭,这老儿是软如鼻涕脓如酱的一件东西,几时得个爽利!就是嫁了武大,看官试想,三寸丁的物事,能有多少力量?今番遇了西门庆,风月久惯,本事高强的,如何不喜?但见:交颈鸳鸯戏水,并头鸾凤穿花。喜孜孜连理枝生,美甘甘同心带结。一个将朱唇紧贴,一个将粉脸斜偎。罗袜高挑,肩膀上露两弯新月;金钗斜坠,枕头边堆一朵乌云。誓海盟山,搏弄得千般旖妮;羞云怯雨,揉搓的万种妖娆。恰恰莺声,不离耳畔。津津甜唾,笑吐舌尖。杨柳腰脉脉春浓,樱桃口微微气喘。星眼朦胧,细细汗流香玉颗;酥胸荡漾,涓涓露滴牡丹心。直饶匹配眷姻谐,真个偷情滋味美。

    当下二人云雨才罢,正欲各整衣襟,只见王婆推开房门入来,大惊小怪,拍手打掌,低低说道:“你两个做得好事!”

    王婆实在善解人意得很:

    1、进来的不早不晚,进来早了会扫男女主角的盎然春意,进来晚了二人衣服穿戴整齐就无法要挟潘金莲就范。2、拍手打掌、低低说道:前者表现惊讶,以表明她事先不知情、更没有做局;后者又是为大家的声名考虑,谨防屋外的人听到。

    西门庆和那妇人都吃了一惊。(西门庆是假意吃了一惊,潘金莲是真心吃了一惊)那婆子便向妇人道:“好呀,好呀!我请你来做衣裳,不曾交你偷汉子!你家武大郎知,须连累我。不若我先去对武大说去。”(王婆为将自己洗白,反咬潘金莲一口)回身便走。那妇人慌的扯住她裙子,红着脸低了头,只得说声:“干娘饶恕!”王婆便道:“你们都要依我一件事,从今日为始,瞒着武大,每日休要失了大官人的意。早叫你早来,晚叫你晚来,我便罢休。若是一日不来,我便就对你武大说。”(这是典型的敲诈,潘金莲已经沦为应召女郎,西门庆一个人的应召女郎)那妇人羞得要不的,再说不出来。王婆催逼道:“却是怎的?快些回覆我。”妇人藏转着头,低声道:“来便是了。”(良家妇女从此便上了贼船)王婆又道:“西门大官人,你自不用老身说得,这十分好事已都完了,所许之物,不可失信,你若负心,我也要对武大说。”(密谋实现后,王婆第一时间催促、要挟西门庆履行合同)西门庆道:“干娘放心,并不失信。”婆子道:“你每二人出语无凭,要各人留下件表记拿着,才见真情。”西门庆便向头上拔下一根金头簪来,插在妇人云髻上。妇人除下来袖了,恐怕到家武大看见生疑。妇人便不肯拿甚的出来,却被王婆扯着袖子一掏,掏出一条杭州白绉纱汗巾,掠与西门庆收了。三人又吃了几杯酒,已是下午时分。那妇人起身道:“奴回家去罢。”便丢下王婆与西门庆,踅过后门归来。先去下了帘子,武大恰好进门(好险)。

    这是潘金莲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天、心惊肉跳的一天,在这天她上了西门庆的贼船,成为了王婆控制下的玩偶,这一天决定了她今后人生的走向,翻开了其人生新的篇章。我们总是抱怨生活的平淡无奇死气沉沉,在偏离了正常的轨道之后方才体会到曾经拥有安详与自在,可是为时已经晚矣。

    且说王婆看着西门庆道:“好手段么?”西门庆道:“端的亏了干娘,真好手段!”王婆又道:“这雌儿风月如何?”西门庆道:“色系子女不可言。”(色系子女是拆字,色系即绝,子女即好,意思为绝好不可言)婆子道:“她房里弹唱姐儿出身,甚么事儿不久惯知道!还亏老娘把你两个生扭做夫妻,强撮成配。你所许老身东西,休要忘了。”(王婆夸潘金莲,说自己将他二人生生的扭做夫妻、强行撮成一对,这都是在向西门庆邀功,让他痛痛快快付钱)西门庆道:“我到家便取银子送来。”王婆道:“眼望旌捷旗,耳听好消息。不要交老身棺材出了讨挽歌郎钱。”西门庆一面笑着,看街上无人,带上眼纱去了。不在话下。

    也许人感情的总量是有限的,没有谁能层出不穷、源源不断,而感情的呈现方式有两种,要么灿若流星,要么细水长流。西门庆在未得手前,在王婆门前七回八趟地来回走绺,丝毫也不避讳,等潘金莲成为囊中之物后,西门庆马上变得理性和谨慎了。激情像发烧一样,一旦出了火,温度便开始回落直至正常范围内。遗憾的是,男女情爱发展节奏往往是不同步的,西门庆的高潮将过,潘金莲则刚刚开始,等到她如日中天时,西门庆已是灯火近黄昏了。

    次日,又来王婆家讨茶吃。王婆让坐,连忙点茶来吃了。西门庆便向袖中取出一锭十两银子来,递与王婆。(西门庆是成功的商人,成功的商人都是守信的)但凡世上人,钱财能动人意。那婆子黑眼睛见了雪花银子,一面欢天喜地收了,一连道了两个万福,说道:“多谢大官人布施!”因向西门庆道:“这咱晚武大还未出门,待老身往她家推借瓢,看一看。”一面从后门踅过妇人家来。妇人正在房中打发武大吃饭,听见叫门,问迎儿:“是谁?”迎儿道:“是王奶奶来借瓢。”妇人连忙迎将出来道:“干娘,有瓢,一任拿去。且请家里坐。”婆子道:“老身那边无人。(所以不能在你家停留)”因向妇人使手势,妇人就知西门庆来了。婆子拿瓢出了门,一力撺掇武大吃了饭,挑担出去了。先到楼上从新妆点,换了一套艳色新衣,吩咐迎儿:“好生看家,我往你王奶家坐一坐就来。若是你爹来时,就报我知道。若不听我说,打下你个小贱人下截来。”迎儿应诺不题。

    妇人一面走过王婆茶坊里来。正是:合欢桃杏春堪笑,心里原来别有仁。

    有词单道这双关二意:这瓢是瓢,口儿小身子儿大。你幼在春风棚上恁儿高,到大来人难要。他怎肯守定颜回甘贫乐道,专一趁东风,水上漂。也曾在马房里喂料,也曾在茶房里来叫,如今弄得许由也不要。赤道黑洞洞葫芦中卖的甚么药?

    那西门庆见妇人来了,如天上落下来一般,两个并肩叠股而坐。王婆一面点茶来吃了,因问:“昨日归家,武大没问甚么?”妇人道:“他问干娘衣服做了不曾,我说道衣服做了,还与干娘做送终鞋袜。(潘金莲速来机警,这种谎话自是不假思索、张口就来)”说毕,婆子连忙安排上酒来,摆在房内,二人交 杯畅饮。这西门庆仔细端详那妇人,比初见时越发标致。吃了酒,粉面上透出红白来,两道水鬓描画的长长的。端的平欺神仙,赛过嫦娥。

    动人心红白肉色,堪人爱可意裙钗。裙拖着翡翠纱衫,袖挽泥金带。喜孜孜宝髻斜歪。恰便似月里嫦娥下世来,不枉了千金也难买。

    西门庆夸之不足,搂在怀中,掀起他裙来,看见他一对小脚穿着老鸦缎子鞋儿,恰刚半叉,心中甚喜。一递一口与他吃酒,嘲问话儿。妇人因问西门庆贵庚,西门庆告他说:“二十七岁,七月二十八日子时生。”妇人问:“家中有几位娘子?”西门庆道:“除下拙妻,还有三四个身边人,只是没一个中我意的。”妇人又问:“几位哥儿?”西门庆道:“只是一个小女,早晚出嫁,并无娃儿。”西门庆嘲问了一回,向袖中取出银穿心金裹面盛着香茶木樨饼儿来,用舌尖递送与妇人。两个相搂相抱,鸣咂有声。那婆子只管往来拿菜筛酒,那里去管他闲事,由着二人在房内做一处取乐玩耍。少顷吃得酒浓,不觉烘动春心,西门庆色心辄起------

    话休饶舌。那妇人自当日为始,每日踅过王婆家来,和西门庆做一处,恩情似漆,心意如胶。自古道:好事不出门,恶事传千里。不到半月之间,街坊邻舍都晓的了,只瞒着武大一个不知。正是:

    自知本分为活计,那晓防奸革弊心。

    话分两头。且说本县有个小的,年方十五六岁,本身姓乔,因为做军在郓州生养的,取名叫做郓哥。家中只有个老爹,年纪高大。那小厮生得乖觉,自来只靠县前这许多酒店里卖些时新果品,时常得西门庆赍发他些盘缠。其日正寻得一篮儿雪梨,提着绕街寻西门庆。又有一等多口人说:“郓哥你要寻他,我教你一个去处。”郓哥道:“起动老叔,教我那去寻他的是?”那多口的道:“我说与你罢。西门庆刮剌上卖炊饼的武大老婆,每日只在紫石街王婆茶坊里坐的。这咱晚多定只在那里。你小孩子家,只故撞进去不妨。”那郓哥得了这话,谢了那人,提了篮儿,一直往紫石街走来,迳奔入王婆茶坊里去。却正见王婆坐在小凳儿上绩线,郓哥把篮儿放下,看着王婆道:“干娘!声喏。”那婆子问道:“郓哥,你来这里做甚么?”郓哥道:“要寻大官人,赚三五十钱养活老爹。”婆子道:“甚么大官人?”郓哥道:“情知是那个,便只是他那个。”婆子道:“便是大官人,也有个姓名。”郓哥道:“便是两个字的。”婆子道:“甚么两个字的?”郓哥道:“干娘只是要作耍。我要和西门大官人说句话儿!”望里便走。那婆子一把揪住道:“这小猴子那里去?人家屋里,各有内外。”郓哥道:“我去房里便寻出来。”王婆骂道:“含乌小囚儿!我屋里那里讨甚么西门大官?”郓哥道:“干娘不要独自吃,也把些汁水与我呷一呷。我有甚么不理会得!”婆子便骂:“你那小囚nang的,理会得甚么?”郓哥道:“你正事马蹄刀木杓里切菜──水泄不漏,直要我说出来,只怕卖炊饼的哥哥发作!”那婆子吃他这两句道着他真病,心中大怒,喝道:“含乌小猢狲,也来老娘屋里放屁!”郓哥道:“我是小猢狲,你是马伯六,做牵头的老狗肉!”那婆子揪住郓哥凿上两个栗暴。郓哥叫道:“你做甚么便打我?”婆子骂道:“贼[入日]娘的小猢狲!你敢高做声,大耳刮子打出你去。”郓哥道:“贼老咬虫,没事便打我!”这婆子一头叉,一头大栗暴,直打出街上去,把雪梨篮儿也丢出去。那篮雪梨四分五落滚了开去。这小猴子打那虔婆不过,一头骂,一头哭,一头走,一头街上拾梨儿,指着王婆茶坊里骂道:“老咬虫,我交你不要慌!我不与他不做出来不信!定然遭塌了你这场门面,交你赚不成钱!”这小猴子提个篮儿,迳奔街上寻这个人。却正是:

    掀翻孤兔窝中草,惊起鸳鸯沙上眠。

    1、郓哥是一个十五六岁、以走街串巷卖水果为生的小男孩,西门庆经常照顾他的生意,是他的一个固定客户。

    2、群众不仅眼睛是雪亮的,语言也是雪亮的:“西门庆刮剌上卖炊饼的武大老婆,每日只在紫石街王婆茶坊里坐的”这话多么准确、形象、言简意赅。三言两语将时间、地点、人物关系及其性质全都说得明明白白。

    3、郓哥不是卫道士,对西门庆和潘金莲的风流韵事没多大兴趣;他也不是武松,对武大没那么多抱打不平、对潘金莲也没那么多切齿痛恨,他也是广大围观群众中的一员,唯一不同是,他想像王婆一样做点西门庆的生意,赚点钱花花。

    4、西门庆在茶坊和潘金莲欢会,就是王婆的生意,郓哥要是闯进来就是搅扰她的生意。而郓哥要是不闯进来见到西门庆就做不成生意。王婆和郓哥形成矛盾关系,矛盾的结果是王婆将郓哥臭骂暴打一顿,郓哥恼羞成怒,扬言要报复王婆。

    总结:作者的文笔是很洗练的,当繁则繁,当简则简,详写挨光计的制定和实施,略写舆论的形成与散布,“自古道:好事不出门,恶事传千里。不到半月之间,街坊邻舍都晓的了,只瞒着武大一个不知”,郓哥一篮梨子像一把火,使西门庆和潘金莲的奸情成不可控之势,郓哥和王婆的矛盾引发了武大兄弟和西门庆、潘金莲、王婆之间的战火。郓哥和王婆要的是利,西门庆和潘金莲要的是情,武大、武松要的是面子,要利的王婆推动了要情的,要利的郓哥利用了要面子的:利、情、面子交织在一起,此消彼长,缠斗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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