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原谅我喜欢你好多年（06）

文/浅水涅槃

第六章：送封情书，怎么有那么多意外呢？

以前小学五年级，王婷答应和我在一起的那封情书，让我笑着都能睡醒。三年后，就在今晚，我真得是在梦中笑着醒来了。缘由是我破天荒地梦到了王婷，而且还是一个非常值得铭记于心的梦。

窗外夜空中的星星很稀疏，零零散散挂满我眼前这片天际。趁着我还十分清楚记得梦境，我便轻声打开床头的灯，打开放在床上的那本黑色日记本，悄悄把我的梦写进日记里，也写进我心里。这是我第一次写日记，全篇用英文拼揍出来。

this morning ,I find a dream ,l and she get married .

l win rival in love，l first feed happiness. because l make unremmitting.believe myself.

写完日记后，我躺在床上总感觉不完美还缺少点什么。再次细细回想梦里的场景，我突然想起是不是应该要为她做点什么呢？我静静听着窗外的风声，思绪飘回到小学五年级的时光，在时光尽头，我猛然发现原来我还欠她一份生日礼物。

但是时隔三年，我该送她一份什么样的生日礼物才能弥补当年我欠她的那个沉甸甸的承偌呢？我瞬间想起了当年送的那张纪念我们在一起99天的卡片，她看到时好感动，一脸幸福地缠着我，她要详细听那张卡片制作的故事。

三年，真得可以改变一个人，三年，可能什么也没有改变。我依然坚信最贵重的礼物在她的心目中也比不上亲手制作的礼物，那份感动，那份幸福，只有用心过，才能那么真切感受到。

于是，我突发奇想-“在精美花纹的布上，用刺绣的方法，把我想要说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刺在布上。”光刺一幅字还不能完全表达我的心意，这个时候，再来一首情诗就更突显我的心意，也再增加一重浪漫。沉思良久，带着些许睡意，我写下了这首情诗，取名回忆，代表我十分怀念那年我们在一起的时光。

回忆

一眼四年，世间万物，不过弹指一挥间。

相识一场，皆是缘分，怎奈何情深缘浅。

点点滴滴，历历在目，再回首恍然如梦。

夕阳西下，洋洋自喜，却不知离别将至。

花草树木，亭亭玉立，解不开伊人愁绪。

今日相遇，形同陌路，化作相思有谁懂？

问天何由，惟靠自己，换不来你的回眸。

成功与否，还看今朝，苦酒解不了闷愁。

眼神深邃，意味深长，泛起心中千层浪。

时间流逝，需要珍惜，心意时光尽头藏。

  --我们这样近又这样远

              --沉默是否还将继续

我妈跟缝纫机打了半辈子交道，早年带回来了好多缝纫工具和精美布匹，所以我很容易找来刺字的工具-几种颜色不同的针线，一匹精美花纹的布。最难的是怎么固定好布匹，费了我不少脑筋。最后，我把布匹两边缝在两根竹棍上，才开始动工逢字。

这份礼物制作起来十分耗心力和时间，一时半会儿是怎么也做不好的。那段时间，每天晚上我都会聚精会神地缝字，沉醉于制作礼物的我，有时候，忘了时间，第二天醒来，才发现我衣服都没有换，嘀咕一句，昨晚我怎么又和衣而睡了。

那段时间，除了每天晚上在家里按部就班刺绣，白天在学校读书，我都会想方设法把情书送给王婷，但苦于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终于，在某个星期二的晚上，我完成晚上刺绣的任务量后，突然想到明天是她值日，这是送情书最好的机会了，要好好把握，不能错过天载难逢的机会。

　　次日清晨，我醒来时，发现天亮得差不多了。我怀着异常复杂的心情奔向学校，踏着慌乱的脚步快速行走，生怕赶不上她王婷固定去学校的时间。等我气踹嘘嘘赶到她家门口时，发现还是晚了一会儿，我远远看见她和她的妹妹就在我的前方，她们快到校门口了，我只好打消送情书的念头。我默默跟在她们后面，保持适当距离，以免被她们发现。

　　中午，我和王婷在食堂相遇，擦肩而过时，依旧相视无言，不过，她好像看出了我眼神中的一丝慌乱，擦肩而过后，回头多看了我一眼，然后若无其事地走开了。

　　吃中饭时，我想起数学上次跟我的谈话，如果我有什么困惑的话，可以随时去找她解忧。吃完中饭后，我便带着那封情书一脸从容去找数学老师，请她帮我解惑我的情感问题。

　　那时候，我太单纯，天真地以为送情书不算谈恋爱，只是向对方表达我的情感。那些所谓的“牵手、接吻、天天腻在一起”才算谈恋爱。

　　可数学老师老师并不这么想，她以几十年从教的经历告诉我一个很深刻的道理：“早恋，往往毁掉的是两个人”。她以阅人无数的眼光建议我趁早收手，不要去打破目前的沉默。更让我吃惊的是，她看完我写给王婷的情书，并没有没收，反而还意味深长地告诉我：“这封情书好好保留，现在留个念想，说不定以后可以用得上。”

　　我听了数学老师的话后，按理说，她从教几十年，阅人无数，经验和眼光都远在我之上。我应该心悦诚服听从老师的建议，但我的内心却十分坚定地告诉我：“你必须要向王婷表明心意，她现在需要你的帮助。”是啊！我应该把我的心意义无反顾告诉王婷，可是，她需要的帮助又是什么呢？

　　我从数学老师那里出来不久，恰巧看见王婷提着垃圾桶去倒灰，只不过，我看到的是她的背影。我急忙跑到三楼的阳台上面，俯视下面，视野一片开阔，我清楚看到下面通往垃圾场的那条小路上，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不紧不慢提着垃圾桶走向垃圾场。

　　我看着她的身影出了神，心里反复琢磨要不要把情书送给她。等我不经意间低头看了那条小路上一眼，一道目光向我投射了过来，那目光中带着疑惑，仿佛想从我的眼神中寻找答案。我下意识地脸红了，那炙热的目光灼烧着我的脸庞。我不想在她面前太过失态，没等她收回那炙热的目光，我就快速转身，飞也似得逃离了现场。

　　下午，我匆匆吃完饭，，特意跑到王婷家门口附近的交叉马路上等她。不久，我看到她出现在下面主干道的马路上。她在上面走，我在上面走，我们保持同一水平线。

　　这时，我的心里有两种声音。一种是鼓励我放下顾虑，勇敢把情书交到王婷的手里。另一种是反对我不考虑后果，轻易破坏目前的平衡，头脑发热把情书交给王婷。正当我犹豫不决时，我们即将在交叉路口相遇。一秒钟后，我立马调转头往回走，像泄了气的皮球无精打采在马路上晃荡。

　　一秒钟前，我还鼓起勇气在路口相遇时把情书交给王婷。未擦肩而过之前，我们的目光先碰撞在一起，我能那么深切感受到她目光中的那份炙热，但我鼓起的勇气败在了她脸上平静的表情。

　　我害怕她平静的表情下，暗含波涛汹涌的愤怒和深入骨髓的怨恨。我害怕她的愤怒。这三年来，我对她不管不顾，从没有踏进她的生活一步。三年前，那场没有任何告别方式的分手，我还没有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害怕她怨恨我。呵呵，怎么到了初三快要结束的时候，才想起关心我来了，才想起重新踏进我的生活。我们曾经固然美好，但现在已经变成一段心痛的回忆。再美好的回忆，终究会掩埋在时光的尽头。

　　你走吧！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那样只会徒增我的伤痛。如果你不想再在我的伤口上抹盐，请继续保持这份沉默，不要轻易去打破它。至少以后我们再相遇，你还是我的陌路人，而不是一个我所怨恨的人。

　　我无精打采走到校门口时，一位负责烧煤炭的大爷叫住了我，请我帮他把食堂烧锅炉的煤渣灰弄出来。尽管我心情再怎么低落，也不能拒绝去帮助他。因为我是学校的劳模，名声早已传遍学校。于是，我马上投身到劳动中去。

　　到了快要上课的时候，我远远看见王婷从校门口匆匆而过，就在我以为她会径直到教室。她本来想转过身来跟她的妹妹说话，没承想，在转身的时候看到了我，全身上下都是灰，满脸的煤屑灰，头发大部分都竖起来，像在煤灰里染过一样，清一色的棕灰色。没错，她看到这幅非常滑稽的打扮，就是搞完苦力活刚从烧锅炉房出来的我。我看到她眼神中的惊讶，但表情却是一副苦笑不得的样子。

　　晚自习下课，我在校门口恰巧遇到了王松，便与他结伴回家。身后传来两三个女孩说话的声音，她们离我和王松两人很近，说话的声音很清晰传递到我和王松的耳边。王松问我，刚刚说话的人其中有一个是王婷的声音，你没有听出来吗？是啊！三年来，我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在时间的无情洗礼中，曾经很熟悉的声音，如今，也变得模糊不清，无法辨认了。

　　晚上，我的心情开始有点焦虑了，带着郁闷把头埋在被窝里，一觉睡到自然醒。

第二天中午，我和三个班混合的朋友们在操场乒乓球台打乒乓球。我看见王婷和她初中玩得最好的朋友刘芬在操场上的跑道内圈墙练平衡力，没走几步她王婷就放弃了，这让我很为她感到伤悲。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我沉默了很久。

下午，学校的考试早早地结束了，我们一群人又聚集到一起打乒乓球。我再一次看到了王婷，她看起来很没有精神，一个人坐在操场的草坪上，两手托着下巴，静静看着我们一群人打球。

我的球技相当不赖，但看到王婷独自一人坐在草坪上，我无心打球。很多时候，我去捡乒乓球时，她总是转到一下眼珠，打量我一眼，便迅速收回了目光。

有好几次，我故意拿着乒乓球无限接近她，想把那封情书递给她转头就走，但都没有实现。原因是我根本没有勇气在这么多双眼睛之下做如此大胆的事情，最重要的是，我和她的事情目前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我不想再让其他人知道了。

晚自习下课后，我在路上没有遇到她，路过她家门口时，我看见她站在饮水机面前接水，灯光把她的身影拉得很长，在我的心中摇曳着。我回到家，心绪难平，无法排遣，便从家里又跑到她家门口，此时，她家多了两个人，一个是她妹妹，我见过的，另外一个大概是她的亲弟或者表弟。看到此番情景，我不愿打扰她，便转身回家了。

第三天凌晨五点，天色还没有破晓，窗外雾茫茫一片， 我再也睡不着，便干脆起床洗漱。半个钟头后，我见天色快要破晓了，便踏着沉重的步伐，闯进茫茫的大雾中。

我到了王婷家门口，发现卷闸门是紧闭着的，顿时，我心中些许的期待被无边无际的大雾吞噬殆尽，代替的是无法驱散的失意。我在她家门口来回踱步，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卷闸门的视线。

天终于破晓了，再要不了多久，马路上就会接二连三有学生从她门口走过，我等不了她出来开卷闸门了，因为我听见不远的地方传来许多学生说话的声音，心里快速闪过一个念头-把情书从卷闸门的底部塞进去。整个过程我动作很娴熟，连我自己都怀疑以前是不是经常做这样的事情。

当我做完这一切，若无其事离开她家门口不久，我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划破寂静的巨响，那是王婷打开卷闸门的声音，随后，还传来一阵阵扫把扫水的声音，我顿时停止了心跳，仿佛跌落到深不见底的深渊。因为，我猜到了那封情书的悲惨命运，还没有被表白的人看到，就被当垃圾一样扫地出来了，躺在废水沟里，再也无人问津，慢慢腐蚀，化作泥土。

我原本还幻想着这些画面，此后的几天，我一直在等待着她给我回信，在这个过程中，期待与失望轮回交换。整整一周过去了，她还没有给我回信，最终，失望不留余地得代替了期待。万万没想到会发生这种情况，我的幻想也随那封被扫进废水沟的情书一起破灭了。

这件事情对我的打击挺大，我有好几天心情一直很低落。尽管很多时候我安慰自己，这纯粹是巧合，但迟迟走不出这段阴影。我在内心的世界里，看到的尽是黑暗，心墙强大到一丝光线也射不进来的地步。我以为我会对她死心，以后再也不关注她了，但后来的事实证明，我错得一塌糊涂，败得措手不及。

就在我送完情书的下一个周五，我做了一件让我感觉对她死心的事。星期五早上，天空下着细珠般的蒙蒙下小雨，还刮着一阵阵刺骨的寒风。她冒着雨洗完碗后，站在食堂楼下避雨。我站在教室的走廊上远远看到了她被淋湿的模样，心里流露出对她的怜惜，但我的表情表现出一副无动于衷袖手旁观得神态。

我的好兄弟易晨曦让我抓住这十年难得一遇的机会，让我用最快的速度跑去送伞给她。我迟疑了一分钟，因为我当时满脑子里想的都是那张被扫进废水沟的情书。

一分钟后，她冒着雨跑回家，转身的时候，她看了我一眼。我感受到她的眼神中包含了许多复杂的情绪，尤其是她那孤傲的神情，如一颗耀眼的夜明珠，照亮我心中每个黑暗的角落。我那颗冷漠的心，在她孤傲的神情面前，出人意料地开始消融，开始显露出那颗炙热的心。

原来，我炙热的心多年来被冷漠所覆盖。等我解开心结后，伞下的女孩正迈着轻盈的脚步，从我眼前的教学楼前坪缓缓走过，我仿佛又回到了小学五年级那个夜晚，她踩着淡淡的月光缓缓向我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