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月
2047年12月2日，已经是华夏国的农历十六，正应了“十五的月亮十六圆”的俗语，天空中的月亮又大又圆。
阿尔冯佐的汽车缓缓行驶在帕比戴斯公路桥上，积雪已经融化，露出了还算完整的水泥路面。海风拂过，带来了一丝深入骨髓的凉意。
很快，汽车驶进了“狼堡”，停在了广场上，阿尔冯佐找到了斯考特。
“阿莫在那里？”
“在后面的篮球馆，和1号……罗伯特在一起，”斯考特正在指挥后裔们处理食材，顺便整理情报，随口问道，“事情顺利吗？”
“还算不错，”阿尔冯佐略微有些担心，“娜拉也在哪儿吗？”
“娜拉小姐睡了，阿莫觉得小丫头最近玩得太疯，吃完晚饭就被拎走了。”
“喔。”阿尔冯佐脸上露出了微笑，“我能先去看看娜拉吗？”
“去吧，在狼王的房间，你知道的。”
三楼朝南的套房里，娜拉抱着灰松鼠缩在床上睡得正香，六米长的狼王格雷盘绕在她身边，看到是意大利佬走近，才伸出舌头舔了舔鼻子闭上了绿幽幽的竖瞳。
阿尔冯佐看了一小会儿，从挂在腰上的皮袋里掏出个宝蓝色的小盒子，放在了娜拉枕边，然后蹑手蹑脚地径直离开。
篮球馆里，银色的月辉洒落，照在如同巨蟒般缠绕的藤蔓上，显得神秘而安静。阿莫和罗伯特正席地而坐，他们的目光集中在15个刚刚“苏醒”过来的生化人身上。
“他们算是醒过来了吗？”
“嗯。”
“谢谢你，阿莫哥哥。”
阿莫没有回答，站起来揉了揉罗伯特滑腻的光头，转身看向篮球馆入口，阿尔冯佐带着意大利裔司机走了进来。
“阿莫先生，现在我真的需要一份工作，您这里还需要帮手吗？”
在这个末世里，只有跟在强大的人物身边，才是生存下去的保障。阿尔冯佐的请求并不让阿莫意外，他眯着狭长的黑眼睛审视着意大利佬，嘴角露出一个笑容。
“要。”
同样，只有聚拢足够强大的同伴，才能变得更强大。
哥谭的西北角，哥谭河的上游有两座径流式水电站，还有座小型的混合式水电站。三座电站在地图上搭成了三角形，中央的哥谭电力公司既是凯恩的地盘，也是纽约州残存的半只作战旅的驻地。
当凯特·凯恩押送着十六卡车酒返回时，并没有理睬士兵们的热情欢呼和暧昧目光，而是去了父亲雅各布·凯恩的司令部。
“凯特，欢迎回来，听起来收获不错。”雅各布站在地图前完全没有抬头的意思，而是皱着眉头仔细审视着明尼苏达州、南科达州到纽约州的线路，他已经和参谋罗夏一起标注了数十个箭头和行进路线。
“是的，十六卡车欢乐酒，全部兑换成战备物资。”
“咦？！”雅各布抬起花白的头颅，用惊奇地目光看着女儿，嘴角划出了一个夸张的弧度，“哈哈！看来伊恩并不是花天酒地、玩弄女性的混蛋，至少是个聪明人，这是欢乐谷所有库存了吧？”
“不，你错了雅各布，欢乐谷至少还有一半库存！”
“哈哈，可能吧，不过我怎么听说欢乐谷一年的产量才6卡车？！”
“你一定老糊涂了，雅各布，毕竟你年纪不小了。”
凯特一本正经地反驳，丝毫没有给父亲留一点反驳的余地。旁边的参谋罗夏面罩下的脸上露出了笑意，不过他并没插话，父女间的争执经常充满火药味儿，也许这就是军人家庭的生活方式。
“罗夏、芮妮，立即传令，欢乐酒换取油料、子弹、军粮……所有的一切，只要有利于战斗的我们都要，马上执行命令！”
“是！”
“是！”
参谋罗夏和站在角落里的勤务官芮妮·蒙托亚干净利落地接令，迅速离开了司令部简陋的野战帐篷。
“现在可以说说过程了吧？”
“……咳咳……没什么过程，我把消息告诉了伊恩，他立即把所有欢乐酒都交给了我……就是这样，没有其他的。”凯特的眼睛随着芮妮婀娜的身影转动，直到穿着军装的芮妮给她抛了个妩媚的笑脸。
“真没想到，伊恩·埃利奥特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孩子……也许可以考虑……”
“不！雅各布，你知道原因。”
“唉，其实都过去好久了，你也该从那件事里醒来了……”
“不！雅各布，我需要更强大的力量……”
“追求力量，到最后往往会被力量所伤害，”老人没再说什么，只是向凯特招招手，示意她一起来看地图，“凯特，我不会阻止你去做任何事，凯瑟琳和贝思走了以后，我就只剩下你一个女儿，我真的不想看到你被伤害。”
凯特没有说话，完全被地图上所画的箭头所吸引。
从明尼苏达方向标出的红色箭头，先是指向了苏必利尔湖，接着穿过密歇根湖和休伦湖的夹缝，指向了安大略湖和休伦湖……指向了纽约州和哥谭！
“这就是问者罗夏，司令部参谋的意见？”凯特头上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是的，也是我的判断。”
“为什么？”
“在冬季，只有相对温暖的湖水才能提供充足的食物，现在的人类城市还不够狼群塞牙缝，南科达州是一片山脊，过于贫瘠，狼群即便去了也必定折返。”
“……这不可能！前几天刚传来的消息……”
“这几天你不在司令部，最新消息：狼群已经消失在南科达州。”
“所以？”
“所以，狼群不论如何都必须去湖区！只有那里才能保证他们活下去，而湖边的食物一旦吃完，它们就必须向纽约州，向哥谭而来……”
“狼群有很多选择！”
“不，它们没有选择，这里恰好是它们吃完食物以后，距离温暖的大海最近的路径，而且，恰好有纽约和哥谭两个食物来源。”雅各布脸上没有丝毫慌张，在他的戎马生涯里，不是杀人就是被杀，死在狼吻里也许能更接近天堂。
“你有没有发现，这几天的月亮又大又圆，恰好为狼群照明……”
——“没有所谓玩笑，所有的玩笑都有认真的成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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