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的陆地,再没了那只白鸟,湖面也不见了野鸭,朦胧着烟雨。
墨绿与金黄交织出的世界,生机和收获。
细雨一直下,像飘飞的柳絮,只是淡淡的,少了一些绒绒的感觉。湖里的水是白色,因为没有阳光,升腾的雾气就将湖面笼罩。
大红的美人蕉,在风中摇曳,雨点滑落它的叶,坚实了它的未来。
晚稻是墨绿的,就像夏天刚来时的模样,只是转眼,吹过的风就属于秋天,秋天又染黄了另一块稻田。
旁边的旁边,是一个走道。再过去,一个单独的位置上坐了一个化了妆的美女。化了妆好像就都是美女,现在的人没有丑的。
一双三叶草黑白条纹板鞋,黑色的休闲裤子,牛仔的外套外加一个橘黄色琏带小包。原本竖着的头发最底下微鬈着,瓜子脸,脸上显得很白。
路上的伞各式各样的打着,雨也交替着下着,小与大的循环。
雨点打在车窗上,像素描描出的细线,也有毛笔里头,垂露竖的起笔,还有流星划过的轨迹,但是没有夜空。
窗外下着的是雨,而心情是自己给的。
心情好着的时候,雨就下的缠绵,舒心。心情烦闷的时候,雨点打在什么上,什么就听着沉闷,烦躁,夜就变得更加寂寞和凄凉。而此刻,雨是舒心的。
相遇的每辆车基本都是两个方向,无非是往前和往后。
路过了的就路过,也像擦肩而过的风景。人海茫茫很多人都是过客,也只能是过客,风景也是。
家的距离很近,三十公里而已,但似乎又好像很远,远到触摸不到它的真实,一个月也仅是回去一次两次。
好像还没好好拍下一株小草,还没好好地陪外婆聊一聊天,甚至跟母亲没能说上几句话,一顿晚饭的时间也没有,就又匆匆的别离。
其实,远到而来的挚友,好像连见上一面的时间都没能有罢。
也没能好好的站在湖畔,望一眼远处的波浪,看它们恣意的翻腾,看船只徐徐的驶过湖面,听近处的潮汛,还有深爱着的,那湖面上的,血色的夕阳。
也许是因为小雨,才阻断了一些东西,其实是时间。
他的车程就要一两天,回家后也会累,我的时间,甚至都来不及顾及到每一个亲人,何况还有自己所热爱的事情。
好像人长大了,时间就有一点不够用了。但好像也没能干出什么惊人的事业,又虚度着时光,长大是一个缓慢而又悠长的过程。
想一想,自己离家近尚且如此,那远着的人呢?那些游子?
于是又开始替他们思念起家乡了,也替他们感伤,想一想又觉着自己挺庆幸。
今天吃酒席的时候,看见儿时的玩伴长的老高了,都好像高过了自己。而脑海里还存有的,只是当初他那么一丁点儿高的记忆。
后来一问,也有十八岁了。果然,时间也像手机更新换代一样快,若不聊天和见面,回忆也就成了翻盖手机。
远去的大巴车上,基本上每次都会遇上错过下车点的人与司机吵架。轻的就轻,重的,差一点没干起一架。
不是说人越大,对待世界的看法就越全面?所以说,所有的事情都没有个绝对。
进城的路堵了不知道多久。
小朋友在后头咿咿呀呀的陪着他的奶奶说话,后头的乘客走向前问司机,他要下车的地方还有多远。
我与美女先望一眼乘客,又不约而同地对视两眼,莫名其妙的有趣。她笑,我也笑。然后她又看她的手机,我就打我的字,跟什么也没发生似的。
司机看着堵车,就问乘客要不要现在下车,停在旁边好让他们下。
旁边过道过去的美女下了车,后头的小朋友的奶奶就问司机火车站还有多远,司机说不远,另一些乘客就说大概一千米。
我就笑着说,小朋友在,又下雨不好走过去嘞!
她也笑,售票员问她是不是武汉的,她说是的。我就好奇为啥他知道,他说,听口音听出来的!
我问,他们是过来走亲戚的?
他们说是吃酒席的,结婚的酒席。我就又问是不是和我一个位置的酒席,我今天也吃酒席,结婚的酒席。
他们说是在麻塘。哦!那不是和我一块的了。
到了汽车站,他们下车,我看他们不知道火车站的方向,就说让他们跟着我走,我刚好也往那个方向去。
小朋友的奶奶就让小朋友说,你要谢谢这个帅哥啦,小朋友就说,谢谢帅哥。
我就说不客气,相遇也是缘分嘞!然后领着他们快到火车站的时候,他的奶奶说,哦!我知道路了。
然后她就又让她的孙子谢谢我,我说不用客气,不客气的,那我就先走啦!她也跟我道了谢。
我离去,他们也离去,就留着雨一直下,越下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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